可当祺贵人乘着凤鸾春恩车一路到养心殿以后,雍正一眼就瞧见了祺贵人脖颈上那明晃晃的红珊瑚珠串,雍正立时眼眸便沉了下来。
这条红珊瑚珠串的颜色极正,自不是贵人位分能用的颜色。若是昭贵妃华贵妃用着,雍正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祺贵人不过侍寝了一日,尾巴竟翘得这般高。
雍正心中连带着对瓜尔佳氏一族都起了芥蒂。
不过祺贵人并未察觉皇上对她已然冷淡了下来,依旧如昨日那般娇滴滴地同皇上说着话。
“皇上,您瞧嫔妾新得的这条红珊瑚珠串可还好看?这是皇后娘娘特意赏给嫔妾的呢。”
祺贵人此时想着自己既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自然要投桃报李一番,于是祺贵人便想着趁着今日侍寝的机会,在皇上面前替皇后娘娘美言一二。
可祺贵人对于皇后禁足景仁宫的内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此话一出,更是让皇上对她失了兴致。
雍正如今最是厌烦那些被皇后掌控的蠢女人。
祺贵人原先倒还有几分娇憨,可今日一瞧,当真是个空有几分美貌的样子货罢了。
雍正皱着眉径直走向了桌案,祺贵人见皇上竟是没理会自己,更是娇滴滴地再唤了一声:“皇上!”
雍正此时本就因着皇后刚出景仁宫就与祺贵人拉帮结派很是恼火,偏生这会儿祺贵人还如此矫揉造作。
雍正只觉祺贵人此时很是噪烦,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冷眼瞥向了祺贵人。
原先还娇声娇气的祺贵人被皇上这么一吓,顿时老实了。
见祺贵人不再聒噪,雍正便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思量着皇后为何单单赐了这红珊瑚珠串给祺贵人,莫不是乌拉那拉氏和瓜尔佳氏有什么首尾?
雍正自登基以来,虽有许多方面都要倚仗满洲八大姓,可雍正心中对于满洲八大姓多少有些不满和抗拒。
而爱新觉罗氏与满洲八大姓之间交手,也是清朝皇帝的老传统了。
雍正思量片刻后,便转头看向了祺贵人。雍正今夜之所以会不看其他嫔妃的绿头牌便直接点了祺贵人,便是说明雍正对祺贵人多少是有几分属意的。
祺贵人侍寝时很是温软,娇声软语的,煞是难忘。
可祺贵人方才被皇上吓得很是瑟缩,这会儿正泫然欲泣地缩在一旁。
雍正冷然地走向祺贵人,一把将祺贵人横抱起来,径直往床榻走去。
而突然被皇上抱起的祺贵人却是惊喜出声:“皇上!”
祺贵人圆润的小脸上还挂着残留的珠泪,却是伸手环住了雍正的脖子。
而今夜祺贵人接着侍寝的消息亦是传遍了后宫,延禧宫自也听闻了此事。
巧馨向自家小主禀报了凤鸾春恩车又去了承乾宫,把祺贵人接去了养心殿。
杨贵人闻言便轻哼了一声。
“小主。”一旁的沁荷斟酌着开口轻唤一声。
杨贵人闻声看向了沁荷,瞧出了沁荷有几分欲言又止,杨贵人便说道:“本小主明白,今夜虽是使了银子,可宫里这些事又哪里能只靠银子就能顺遂呢。况且还是那些没根的太监办事,自然是不牢靠的。”
沁荷见自家小主心里门儿清,便没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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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今夜又是祺贵人侍寝。”柏溪一边替自家娘娘卸着钗环,一边出声禀报着。
妲己微微垂眸,卸下手上的护甲,轻声道:“本宫倒是不明白,这瓜尔佳氏是得了哪门子的失心疯不成,竟是送了这么个蠢物进宫。”
“是啊,奴婢还是头一回在宫里瞧见能和李嫔相提并论的小主呢。”一旁的玉妍笑着接话。
柏溪出声道:“皇后赏的物件,竟是查也不查,就敢贴身用着。把这样的女儿送进宫来,往后对瓜尔佳氏一族究竟是助力还是祸患,且还得两说。”
妲己抻了抻手指,问道:“可有打听到皇后那串红珊瑚珠串是什么来历?”
“祺贵人这两日都贴身戴着,奴婢没能确切的打听到。不过奴婢着人得了些粉末,给玉妩瞧了瞧,说是里头有麝香。”玉妍禀报道。
“呵,皇后也就这么些本事了”妲己轻笑一声,说道,“当真是可惜了祺贵人,这般大好的年岁,偏就被皇后给害了去。”
而后妲己话音一转,吩咐道:“且让薛景裴去前朝好生刺探瓜尔佳氏一族,送这么个蠢东西进来,难保不是为了掩人耳目。”
柏溪躬身应道:“奴婢明白。”
妲己闻言点了点头,而后望向了铜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抬手拢了拢头发,再是出声说道:“本宫记得徐进良先前可是递了消息来?”
玉妍回道:“徐进良说延禧宫的杨贵人派人给敬事房使了银子,想安排着今夜侍寝。可偏生皇上今晚没看绿头牌,直接点了祺贵人去。”
妲己含笑起身,走向了床榻,娇声说道:“杨大人既是如此慷慨,本宫在宫里自然也该帮衬着杨贵人一二。她既是想侍寝,那明日便让徐进良撤了祺贵人的绿头牌吧。”
“是,奴婢明白。”玉妍应道。
而翌日入夜,徐进良送去养心殿的绿头牌里头当真少了祺贵人的。
雍正今夜倒是在一众绿头牌里头扫了一眼,见昭贵妃和祺贵人的绿头牌都不在了,便问向徐进良。
“怎的昭贵妃的绿头牌也给下了?”
“皇上,昭贵妃娘娘派人来敬事房说,今儿个身子有些不爽利,奴才这才将贵妃娘娘的绿头牌拿去维护翻新。”徐进良恭敬地解释道。
雍正闻言点了点头,便翻了杨贵人的绿头牌。
而盼着抢了祺贵人圣宠的杨贵人,这会儿在延禧宫听着要侍寝的消息,只觉心中并没有昨日想象的那般痛快舒心。
不过杨贵人生得螓首蛾眉,一张芙蓉面,似水柔情。这一泓秋水般,倒也让雍正有几分新鲜。
况且杨贵人性子本就娇憨,在闺中之时被杨名时宠得至今还保留着如今后宫中最是稀缺的那份少女烂漫。
雍正一时也觉得很是食髓知味,一连召幸了杨贵人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