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阿达,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女儿?!听到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后,我的下巴差点砸到了地上。过了好半天,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结巴地问:“军…军事委员同…同志,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科索夫斯基大将的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本以为阿达是来日托米尔旧地重游的,毕竟罗科索夫斯基在战前,曾在这里担任过卫戍司令。没想到赫鲁晓夫却告诉我说:“虽说阿达现在只有16岁,但她却响应号召,瞒着她的父亲悄悄地加入了我们的部队。”
“阿达当兵了?”我听赫鲁晓夫这么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好奇地问追问道:“她如今在哪支部队,从事的是什么工作啊?”
“在莫斯卡连科的第38集团军,是一名卫生员。”赫鲁晓夫简短地回答道。
我急于知道阿达是怎么负伤的,正准备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朱可夫他们,却发现刚刚向莫斯卡连科报讯的那名中尉,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们的后面。想到阿达的事情,是他来通知莫斯卡连科的,他肯定知道详细的情况,便放慢脚步,扭头问他:“中尉同志,您能告诉我们,阿达是怎么负伤的吗?”
中尉听到我的问题,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旁边的赫鲁晓夫。后者看到中尉将目光投向自己,便冲对方摆了摆手,说:“中尉同志,这是我们新任的副方面军司令员,你可以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
中尉答应一声,随后向我们讲述起阿达出事的经过:“今天我们有一支运送伤员的车队,从沃伦斯基新城返回日托米尔。结果他们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遭到了德军小股部队的伏击。敌人用火箭筒摧毁了一头一尾的两辆卡车,然后用机枪对中间的卡车进行扫射,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我听到这里,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暗想:“阿达不是正巧坐在第一辆车上吧?”
不光我是这么想的,赫鲁晓夫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抢在我的前面问道:“中尉,阿达在头车或者尾车上面吗?”
“没有,阿达待在第三辆车上。”中尉摇着头回答说:“战斗一开始,车上的两名押车战士就中弹牺牲。阿达捡起其中一名战士的武器,勇敢地进行了还击,并成功地击毙了机枪射手和副射手各一人。”
“干得不错。”赫鲁晓夫赞许地说了一句后,接着追问道:“她后来又是怎么负伤的?”
“附近的部队得知运送伤员的车队,遭到了德军的伏击,立即派出骑兵部队进行增援。”中尉回答说:“敌人见我们的大部队赶到,知道占不到什么便宜,便用迫击炮朝剩下的卡车轰了几炮,结果阿达不幸被弹片击中。”
“她如今人在什么地方?”我等中尉一说完,就急冲冲地问道。
“正在前往军医院的途中。”中尉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军医说她需要立即进行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们一行人分别乘坐两辆吉普车,匆匆赶往了城西的军医院。
当我们来到了军医院的院内时,见门口已等了不少的医护人员,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接收伤员的,只不过没想到运送伤员的车队,会在路上遭到德军的袭击。
朱可夫乘坐的车在前面,车刚停稳,他便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冲着那群医护人员大声地喊道:“你们中间谁是负责的?”
随着他的喊声,从人群里走出了两名军官,抬手向朱可夫敬礼后,报告说:“元帅同志,我们是军医院的院长和军代表,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你们运送伤员的车队,在前往日托米尔的途中,遭到了德军的伏击。”朱可夫在简单地向院长和军代表介绍了情况后,吩咐道:“其中有位女卫生员,在掩护战友的时候,不幸负了重伤,我命令你们,等运送她的车一到,就立即对她进行抢救,明白吗?”
听到朱可夫所下达的命令,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惊奇的表情,不知道元帅同志为什么会对一位女卫生员如此关注,但还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了。”
“我看你们不明白。”赫鲁晓夫快步地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叮嘱道:“这位女卫生员到了以后,你们要抽调技术最好的军医,要不惜代价对她进行抢救。明白了吗?”他说完后,见两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假如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们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赫鲁晓夫的话,将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水,点头哈腰地说:“放心吧,军事委员同志,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来进行抢救,一定可以将她救活。”
我们和医护人员一起站在院子里,等待着运送阿达的卡车。可等了好一阵,却始终没有看到运送阿达的车来到。我悄悄地瞧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朱可夫,发现他此刻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看到阿达受伤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受到了影响。
“奇怪,卡车怎么还没有来啊?”挨着赫鲁晓夫站着的莫斯卡连科自言自语地说道。
“也许司机怕车开得太快,剧烈的颠簸会让阿达受不了吧。”同样着急的赫鲁晓夫推测说:“再等等吧,没准一会儿就到了。”
他们着急,我的心情也不轻松。我心里在暗想,要是阿达真的有个什么好歹,不知道会给罗科索夫斯基造成多大的打击。退一万步说,假如阿达真发生了意外,朱可夫会不会把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噩耗的任务,交给我来执行呢?面对这样的任务,我又该怎么拒绝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带篷的卡车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进来,还没汽车停稳,站在旁边的院长和军代表,为了在朱可夫的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冲着旁边的医护人员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抬伤员。”
听到院长和军代表的喊声,十几名医护人员呼啦啦地朝刚停稳的卡车冲过去,七手八脚地将一副担架从车上抬了下去,然后又簇拥着朝楼里跑去。看到面无表情的朱可夫已快步跟了上去,我和赫鲁晓夫也不可能继续站在院子里吹想西北风,也跟着走了进去。
朱可夫迈着头一直往前走,但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却被院长和军代表拦住了。两人客气地说道:“元帅同志,您请在外面等候吧,我们会尽力进行抢救的。”
看到手术室的门关上后,莫斯卡连科走到朱可夫的面前,十分为难地问:“元帅同志,要是阿达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对她的父亲交代呢?”
朱可夫听完莫斯卡连科的担忧后,扭头朝我这里看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对莫斯卡连科说:“将军同志,请保持冷静。现在刚开始进行急救,具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们都还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会亲自去通知罗科索夫斯基的。”
“唉!”莫斯卡连科仰天长叹了一声,然后懊恼地说:“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会亲自去让罗科索夫斯基大将认错的,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
我见莫斯卡连科一直在不停地自责,深怕我们在等待手术结果的时候,他会像祥林嫂一样念叨个不停,连忙岔开话题:“将军同志,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的话成功地转移了莫斯卡连科的注意力,他扭头望着我,一脸茫然地问:“奥夏宁娜同志,你想起了什么?”
“我们的部队刚经历了大战,估计伤员人数不少。”我说完这话以后,见不光是莫斯卡连科,甚至连朱可夫都在点头,便接着说道:“给伤员进行手术,除了各种手术器械外,还需要药物和血浆。”
“对对对,你提醒得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莫斯卡连科立即就心领神会:“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昨天医院的院长就给后勤部长打报告,说医院的血浆告急,如果不及时补充的话,很可能就会出现无血浆可用的情况。”
“你采取了什么措施吗?”朱可夫语气严厉地问:“莫斯卡连科同志,假如阿达在手术的过程中,出现了血浆不够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这个…,”朱可夫的话,让莫斯卡连科陷入了尴尬的境地。看到他挠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我忍不住向他建议说:“将军同志,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在手术过程中血浆不足的问题。”
“是吗?”莫斯卡连科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快点说说,有什么好办法吗?”
“上次我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一批伤员在急救时,出现了血浆不足的情况。”我不紧不慢地说道:“当时我立即调了一个警卫连到医院,动员战士们向伤员献血。”
“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我的这个建议,莫斯卡连科连声叫好:“我立即调一个警卫连到医院待命,既然出现血浆不够的情况,我就立即让战士们为阿达献血。”说完,他叫过跟进来的中尉,吩咐他,“中尉,你立即赶回集团军司令部,让副司令员给我派一个警卫连过来。”
中尉在旁边听到我们的对话,自然知道调这个警卫连来这里的目地,连忙答应了一声,随后转身跑了出去。
我的提议只是未雨绸缪,不过没想到手术进行了刚刚半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名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整个走廊上站满了军官,不禁楞在了门口。
看到护士走出来,我连忙迎了上去,抬手抓住她的一只手臂,追问道:“护士同志,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还在进行。”被我抓住的护士有些紧张地说:“不过血浆不够了,我想到医院的血库去看看。”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去啊。”我听说她是出来找血浆的,便用力推了她一把,催促道:“快点把血浆拿回来。”
“哎,我知道了。”护士慌乱地答应一声,从众人让开的通道里快速朝外走去。结果走出没多远,就有一名护士迎面跑过来,冲她大声说道:“血库里的血浆都用光了。”
“什么,血浆用光了。”朱可夫听到护士这么说,脸色变得铁青,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冲着莫斯卡连科问道:“将军同志,您的警卫连什么时候能到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莫斯卡连科没想到朱可夫忽然会这么问,神色慌乱地说道:“我这就去看看。”
他扭头刚走两步,就听到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家扭头望去,只见回去搬救兵的中尉,正一路小跑着过来。他来到莫斯卡连科的面前站定,抬手敬礼后,有些气喘地说道:“报告司令员同志,警卫连已经到了,他们此刻正在院子里待命呢。”
“护士同志,”我快步地走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护士身边,向她咨询道:“不知道伤员是什么血型?”
“a型!”
“中尉,”知道了阿达的血型后,我扭头冲着站在莫斯卡连科面前的中尉吩咐道:“立即命令a型血的战士都上来。”
“是!”中尉答应一声,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冲着下面喊道:“喂,凡是a型血的战士都上来了。”随着他的喊声,我听到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还有o型血。”护士不知道会有多少a型血的战士上来鲜血,又随口补充了一句:“o型血也能用。”
中尉又冲着楼下喊了一嗓子:“o型血的同志也都上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