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几人进了分部高高的门楼往里走的时候,突然看见身着青衣的李珍儿悠哉游哉从一座走廊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在吃,只是李珍儿儿看见几人像见了鬼一样,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愣了几秒钟,转身就跑。
啥意思?我们就那么像鬼吗?
这神态,很明显叫一个做贼心虚啊!
陈星河嘴一撇,星星眼儿往天上一翻,跟个八袋长老似的大摇大摆领着王一几人,穿桥过廊,来到了刘陈家在分部的别院。不明白的人一看,还以为他这是回自己老家呢!只是一路上没看到几个人,跟前两回来时完全两样,也不知道是瘟疫闹的,也不知道是巨蜥事件令到九转塔损失惨重,还没有恢复元气。
终于到了家里,几人才跟泄气的皮球一样往地上瘫,陈星河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歇了口气之后一头扎进厨房找了些东西吃,几人吃着吃着,对视了一眼:烤兔子!
只是这时节里,还抓得到兔子吗?
桑荫看这几个家伙着急忙慌拿上工具就往外跑,笑着摇头。洗了澡换了衣服,桑荫把剩下的三颗灵柚分开装好,分部留一个,京城——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就给京城那边分一个,回黑客门给三爷一个!完美!
那几只馋虫儿这边刚吃完,还去找吃的,也是没谁了!饿得时候惦记吃的这很正常,但是吃饱了还惦记——不,他几个就没有个吃饱的时候!
跑得那叫一个快,衣服都没换!
看看手机充了些电,桑荫拿起一看,居然都过去三天了?找到初雪的电话给她打回去,初雪那头接到电话,惊奇地说少主你们找一棵灵柚,居然找了三天?
初雪接着说,“我们第三天头上就回去了,解封了!没有多大事儿,我本想留在驾校等你,但是苏老板醒了,着急忙慌就回去看她父母去了……”。
“你是不是知道那是棵灵柚树”?桑荫一时语塞。
“我不知道啊,嘿嘿我猜的……,对了少主,咱家里有个叫丰超的说是从京城来的,找你有点儿事儿,我把他打跑了……”。
“丰超”?桑荫一听,不是北京那个丰超吧?还有别的丰超?随后惊恐地问初雪,你没把人打死吧?
这妮子,咋那么吓人那?
“没有呢,少主!我就是……就是,他反正死不了我心里有算计!对了少主搁哪儿呢,我马上过来”!
“不不不,你老实呆在商业街,我们这就回去了”,不能再带着初雪了,太危险了!桑荫放下电话舒了口气,苏醒和初雪两个没事,她就放心了。
不长时间,陈星河几人就回来了,手里还提溜了两只大肥兔子。
几人院里忙活儿的时候,陈星河的打狗歌又嘹亮地响了起来。桑荫听着听着,忽又听到陈星河问哑巴玲,好像在你们川蜀一带极少看到流浪猫狗,这是为啥?
恩,对啊,桑荫这才想起来,她在川蜀一带也好像注意过这个问题,听听哑巴玲咋说。她抓起桌上放的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踱了出去。
哑巴玲熟稔地划开兔子的肚皮,说,这有啥,刘陈家在多久以前……反正我也不知道,就拟定了个动物保护法,养猫养狗的上税!弃养者罚款,咬人者入刑——不是猫狗入刑,而是主人入刑,重罪!
陈星河听了这句话,若有所思地嘟哝了一句“这个保护法把我们……把狗们保护得可真是太好了!”。
听得桑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只是……管它呢,无论这个法保护的是动物还是人,都特么太好了!
尤其对于陈星河这种,十几岁就浪迹江湖的孩子来说,日子过得可以说是人不如狗!同时,也没有比流浪猫狗更令一个十几岁的孩童恐惧的东西了。当然小动物没有恶意的时候,撒娇卖萌,可爱可怜,很容易激起人的怜悯之心,但是当他对你呲起了獠牙,口流涎水、目露凶光的时候,你还觉得他可爱吗?你能不被他吃掉都算是好的……。弃养的也多,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流浪猫狗?现在成年人,说是成年人其实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自己还没有个家呢,就想给可爱的小猫小狗一个家,养小动物成疯,爱得时候是真爱,不爱了又直接扔,猫儿狗儿毕竟不是人听招呼,破坏力又强,忍不了直接扔又不犯法,丝毫不考虑自己需要对一个生命负责这类问题,而流浪猫狗的繁殖力之强,危害之大,超乎想象!它们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且骨子里到底是畜牲,动物本能会令到它们欺善怕恶,欺软怕硬。
世界上那么多流浪的小孩儿,能被老司马、被黑客门捡回去的几率,有多少?
在以人为本的世界里,人命天授,生而贵重!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为了长远利益而放弃眼前诱惑,延迟满足,但是动物不会,畜生不会!
所以生命平等吗?不可能!
虽然在同一个世界里,大家玩儿的都是丛林法则,讲究一个适者生存,优胜劣汰!但流浪猫狗一旦感染狂犬病毒,又癫狂乱咬,去伤害一个累世福德转世的人类,那它就必须接受驯化,和惩罚!
这些年网上有很多猫狗咬人的血腥照片流出,桑荫自己也看过许多,陈星河又是做过记者,他应该看过更多更恐怖的画面,所以才能这么关注这些小事儿吧。
话说,这特么也不是小事吧?
桑荫想着想着,脑子一抽突然问王一,是闻到那里有个黄泉入口了?搁那转半天!
然后大家都不动了,陈星河和哑巴玲也停下手上的活儿,瞪大眼睛盯着王一看,这家伙都恐怖如斯了吗?
王一说那个地方气场复杂,一时半会儿找不着路,大家也知道复杂,后来又是蝙蝠又是蛇,加上漫山遍野腐烂潮湿的森林气息,能在那一片浑浊之中闻到若有若无灵柚的香气本身就已经很难了,但是谁也想不到那儿居然还有个黄泉路入口。
而黄泉路入口镇在分部下边,多么缜密的心思!
桑荫咔嚓一声咬了口苹果,直抽冷气。这么一想,能千里追踪她和香香的踪迹,算个啥?那个周一鸣律师老是被王一坑,也是一点儿都不亏!
哑巴玲和陈星河此时看王一也不顺眼儿了,两人不由分说抓起来王一又是一顿胖揍,打得王一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直求饶,才收手继续剥兔子。桑荫也是没想到,自己就多句嘴,居然给王一找了顿揍,王一这小子不会把账算我头上吧?正偷偷摸摸对着王一打量,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嗒嗒的敲门声,桑荫疑惑,哑巴玲这儿也有亲戚?问满手是血正在剥兔子的哑巴玲,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哑巴玲满脸的问号,“我不知道啊,没有出现这样的事儿啊”?
两人一起来到门口去开门,门外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桑老板,桑老板在呢吗我是丰超”。
丰超?你都找到这儿来了?
打开门,桑荫一看到外面的男人满头缠着纱布,两只眼睛一片乌青,想笑又不敢笑!恩,初雪还是留手了,这丰超也忒不经打了!不是,他怎么找到这儿的?桑荫心里一沉,对了,刚刚来时不是被李珍儿撞见了吗?
丰超看见桑荫,一躬到地,然后扶着腰慢慢才起来,说“可找着桑荫老板了!哎哟哎哟我这腰……”。
给哑巴玲都看乐了,把丰超让到屋里自去忙活去了。
丰超进了院子一看大家伙儿都在忙活,又上赶着对桑荫又是一顿吹捧,强将手下手弱兵啥的,说他在商业街桑老板外边儿,屋子都没敢进都能被打跑……
陈星河一听,丰超这么殷勤?北京九转塔来的?他提着把刀砰地切到了案板上,抬眼儿问丰超“ 等我们老板,是有什么事吗,这几天不是疫情嘛你咋来的”?
丰超,“九转塔的人都有通行证,不是……你们不知道”?
我们上哪儿知道去?桑荫几人面面相觑,要不是收获了几颗灵柚,这不白上山喝了几天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