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乐:Night crusing【夜间巡航】。)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将这件事单独告知给了吉尔伽美什。吉尔伽美什听完,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片刻过后,他抬起了脑袋,语气认真的问向了我:“欧姆·弥赛亚,你确认这个方法可行吗?如果依靠贝斯特金属所记载的信息,作为复活的方式。那么,那时的我们,真的还是我们吗?”
“无数的人类,为此而死。整个宇宙,为此而亡。到头来,这种所谓依托信息的复活方式,会不会与诞生太空死灵的那种意识复制,其实没有任何的差别呢?而我们自以为的重生,只不过是一位位与我们的长相和思维方式完全相同的个体,替代了我们而已。”
我黯然的低下了头,默默回答了一声:“我不知道。”
我理解吉尔伽美什的意思。的确!这个方案的风险太大了。不仅要回收宇宙中的一切能量和物质,进行宇宙归零,就连整个亚空间和帝皇他们也不能幸免。因为,一旦有人拒绝归还能量和物质,那么就极有可能会导致归零失败。而归零失败的代价,便是无法形成出贝斯特金属。没有贝斯特金属,那么全人类就白死了。
所以,现在的我很是纠结。因为没有数据的支撑,没有情报的指导,而那些文明墓碑上,也只是简略的提示了一句,的确存在这么一方法,但并没有实际案例,也难以辨别其中的真假。
这便导致了我,如今根本难以下定决心!
仿佛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在没有晋升为神级文明的前提下,那么即使我已经学会了跨越宇宙的办法,也无法将这方世界人类的灵魂,从亚空间内拯救出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波又一波的帝国子民,也在原体们的动员和国教的宣传下,开始陆续迁移进了小宇宙当中。看着他们一副毫不知情,纷纷露出充满希望的眼神与充满喜悦的笑容模样时,我的内心则是充满了无力之感。
因为,根本性的问题,依旧无法解决........................
但量子涨落的频率越来越紧密了。
最终,在一年后,当帝国所有人,全部迁移进了小宇宙,卷缩至微观尺度,并在认知界面的覆盖下,隐藏起来时,Gw的工程部人员,也终于降临了!
那是一种全身都由数据流光所组成的奇特生命,只当它扫视了周围一秒,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接着,便是接驳宇宙,信息面板展开,手指在其上划动了几下,就见被我封印的迩达,从一处光幕镜面中滚了出来。
那名由数据流光所组成的奇特生命,只是看了半死不活的迩达一眼,便轻声宣判了她的死刑。
“数据体0369,你被解雇了!根据公司相关规定,我们将回收你的一切信息,作为你对公司损失的赔偿。”
稍微恢复了一丝神智的迩达,刚想要开口解释。就见虚空之中,突然刺过来了一条绿色的数据针管,并直接插入进了她的天灵盖中。
整个场面出奇的安静,没有惨叫、没有挣扎,迩达就仿佛是遭遇到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双眼泛白,嘴巴大张,其数据体内的所有信息,正在被毫不留情的提取抽空。
当绿色的数据针管松开拔出之时,迩达整个人便化为了一团灰飞,消散在了这片天地间,什么也没能留下。
那名由数据流光所组成的奇特生命,在处理掉了迩达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将整个宇宙的信息,切割成了一段段由数据横截面所组成的颗粒魔方,并开始在它的手心当中,一步步进行着深度排查。
没过多久,它便在颗粒魔方中,双指捏出了一颗“玻璃球体”。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颗“玻璃球体”的里面,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星辰,以及大大小小稳定的天体系统。
没错,这颗“玻璃球体”就是被我所隐藏起来的小宇宙。
此时,小宇宙内的所有人,全都抬头看天。那种犹如神明般,将自己和帝国万万万亿子民们,捏在手里的感觉,简直令我们为之颤栗!
直到这一刻,吉尔伽美什和一众原体才终于明白,我所说的那个究极敌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在这等存在的面前,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惊愕了片刻过后,我的量子意识便被对方精准的揪了出来。
那名由数据流光所组成的奇特生命,好奇的打量着我,宛如一座矗立在万亿光年之外的巍峨神明,以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姿态,将目光投注到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身上。
我仰望着这尊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无力与敬畏。然而,还未等我从这种震撼中回过神来,只见那双巨大的数据之手轻轻一动,两根手指便随意地揉搓起来。
刹那间,一股无与伦比的伟力轰然降临,如泰山压卵一般狠狠地碾压在了我的量子意识之上。这股力量是如此之强大,以至于我的意识瞬间就被扭曲变形,仿佛要被彻底撕碎揉烂一般。
伴随着这可怕的扭曲,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猛然袭来,犹如千万把利刃同时在我的灵魂深处搅动切割。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痛苦,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凄厉惨叫。
与此同时,帝国上下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原体们,还是底层的平民们,就连身为帝皇的吉尔伽美什也不例外,全都亲眼目睹了我此刻正在遭受的这场惨绝人寰的酷刑。
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惊呼和怒吼。有些人开始疯狂地嘶喊咆哮,试图用声音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悲愤。还有些人则悲痛欲绝地哭泣哀鸣,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
但更多的人们,则是奋不顾身地冲向小宇宙的外壁,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捶打撞击着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屏障,希望能够打破束缚冲出来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如何挣扎,所有的尝试最终都只是一场徒劳无功的绝望之举。
尤其是吉尔伽美什,他那双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已然布满血丝,因为极度的悲伤与愤怒而变得通红。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施加暴行的奇特生命,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恶毒至极的诅咒和誓言,发誓终有一日,一定要亲手将你们这些可恶的Gw全部斩杀殆尽,为今日我所受的屈辱与苦难讨回公道。
然而,那如蝼蚁般微不足道的聒噪声,却不知死活地在这片宁静的时空中不断回荡,仿佛要冲破这无尽的黑暗与寂静。终于,这份令人心烦意乱的喧嚣,成功引起了那位“神明”存在的不满。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指,看似轻描淡写地轻轻一弹。就在这一刹那,整个原本璀璨绚烂的小宇宙,瞬间就如同被狂风席卷而过一般,骤然崩裂开来。
其中,包括那些闪烁着光芒的星辰、浩瀚无垠的星云、无数生机盎然的星球……所有我所熟悉的一切,此刻都在这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面前,化作了一抹最为细微的齑粉,飘散在了虚空之中。
目睹着眼前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毁灭景象,我的内心深处顿时被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惊所填满。那是一种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也是对生命脆弱性的绝望认知。与此同时,一股死灰色的阴霾迅速笼罩住了我的心灵,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和生机都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紧跟着,强烈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悲伤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的心房。每一次的撞击都带来刺骨的痛楚,让我痛不欲生。而这种痛苦不仅仅局限于情感层面,更是深入到了量子意识的领域。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仿佛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在无情地切割着我的灵魂,使得我几近陷入疯狂的边缘,难以自拔。
许久过后,对方停止了碾压,并欣喜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捕获到未知概念生命,已确定其不死性,正在评估其价值。评估完成,稀有程度A+++级。开始作为公司财产,并进行观察测试其特性。”
心如死灰的我,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被对方粗暴的塞进到了一个与曾经同款的戈雅tS3型·宇宙巨构当中,然后被锁定在了亚空间内。接着,对方展开了时间回溯,将当前宇宙的时间线,拨回到了人类诞生之初,我刚刚开始接触那些永生者之时。
“实验体·概念生命·欧姆·弥赛亚,你已成为了公司的财产。你的意外出现,令董事会很感兴趣。并要求你,尽可能的展现你的才华,展现你的一切特性,为公司提供更多的价值。你可以选择拒绝,但你所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将承受最为残忍的折磨,然后不断陷入时间的轮回当中。”
“再次告诫:实验体·概念生命·欧姆·弥赛亚,你拥有武器化的可能,所以,请不要浪费你的价值。”
身为阶下囚,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吗?
就这样,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与吉尔伽美什再次相识在了一起,然后重新经历了一遍又一遍,人类曾经所经历过的无数悲惨年代,以及那些辛酸过往。
“哈哈哈,欧姆·弥赛亚,你不愧是我的挚友。将来......我们会一同成为全人类的领袖!今后征服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份财宝,每一名凡人的高歌赞美,全都必将增添你的伟名!”
“哈哈哈,欧姆·弥赛亚,你不愧是我的挚友。只要你能留下来帮我,那么我的东西,全都分你一半!我们可以共同成为世界的主宰!”
“哈哈哈,欧姆·弥赛亚,你不愧是我的挚友.................................”
一次又一次的测试,仿佛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循环,周而复始地重复着。每一次都像是踏入了同一条河流,尽管河水流动不息,但那种相似的感觉却始终如影随形。
我与吉尔伽美什在这无尽的轮回中不断相遇、相识、相认。我们曾一同欢笑,一起畅谈理想,然而最终,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偏离正道,重复以往的过错,一步步迈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走上那条充满枯寂与绝望的道路。
无数曾经熟悉的话语,如同幽灵般在我的耳畔徘徊不去。那些温暖的问候、鼓励的言辞以及深情的对白,如今却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无情地刺穿我的胸膛,让我痛不欲生。
我试图去改变这一切,去扭转那些注定的悲剧,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我甚至连自己身为囚徒的悲惨命运都无力挣脱,又怎能拯救他人?
无数的哀嚎声,抽泣声,咒骂声,以及一句句虔诚的祈祷,回荡在我的量子意识之中。起初,我还会静静聆听着这一切,还会为他们感到心痛和不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变得麻木起来。而那颗原本炽热的心,也渐渐冷却,直至失去了温度。
然而,就在这片冰冷与死寂之中,有一句话却愈发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的心头。
【拯救人类的唯一方式,乃是毁灭人类!】
这到底是绝望中的疯狂念头,还是隐藏着的深奥真理?
我不知道,但在这一刻,我深深地领悟到了它的矛盾与无奈。
【黑暗的尽头,一定有光吗?】我不禁思考起来,渐渐的,我的意志变得越来越凝实。
终于,经过漫长的内心挣扎和深思熟虑之后,我下定了决心,迈出了那一步。
在一次耗费巨大心力、精心策划的布局之下,我成为了全宇宙的大反派,并要求所有人归还宇宙的能量和物质,开始执行归零计划。
面对吉尔伽美什的愤怒和不解,以及无数对我仇恨与诅咒的声音。我选择了沉默,我没有解释。因为我深知,无论怎样解释,都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
与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为敌,甚至亲手杀死他们,是一种艰难的抉择。每一次挥起屠刀,我的内心都会发生剧烈的颤抖,但........我却不得不这么做。
在这条血腥而孤独的道路上,我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和痛苦。身上背负着无尽的杀戮与鲜血,仿佛扛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即便如此,我心中的信念却从未动摇过一分一毫。为的,就是实现那份渺茫的救赎!
最终,我成功地实现了宇宙归零的目标。伴随着最后一丝光芒的消逝,人类文明也如风中残烛一般走向了灭亡,但我唯独没有抹杀掉吉尔伽美什............
这并非是出于怜悯或仁慈,而是我觉得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从此以后,所有的骂名都将由我独自承担,而他,则肩负着人类最后的希望,从而逃离这个噩梦般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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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利刃入肉。
吉尔伽美什,举着燃烧的帝皇之剑,捅穿了我的碳基肉体。我以人类的形态,欣然接受了这场落幕,并与他进行着最后的告别。
看着他眼角上,所流下的一行血泪,以及那不加掩饰的仇恨目光,我一时间,竟无法开口。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吉尔伽美什对我进行了咆哮。
我一边将手中的贝斯特金属递给了他,一边嘴角渗血的回答道:“为了拯救人类,也为了拯救你。拿上它,离开这个囚笼,它将是人类以后复活的希望!”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们以前不是无话不谈的挚友吗?直到现在,你还一直都有事瞒着我!”
我惨然的朝他对视在了一起,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而是微笑的朝他说出了一句,他一直都想知道的秘密。
“星核001,这就是我最初的名字,也是我的原初真名!记住了!我的挚友!我可能无法再与你同行了。”
说完此话,我便大手一推,将吉尔伽美什从我身前推开。当利刃拔出之际,我的这具碳基肉体,也瞬间被焚毁成了灰烬。与此同时,我也操控着宇宙巨构,开始了全力施展,准备利用跨宇宙技术,将吉尔伽美什连同交到他手上的贝斯特金属一起,传送到其他的宇宙中去。这样一来,他们便有了重生希望的可能。
然而,我的拼命努力,其实一直都在Gw的全程监控当中。
吉尔伽美什还没被传送走,就被一尊由数据流光所组成的奇特生命所拦截了下来。
看到这个结果,我绝望的放弃了一切,选择了自爆,以求能够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场短暂的痛苦。
本以为,我很快就会被对方给抓回去。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宇宙归零,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束缚,于是在失去了附身实例的那一刻,我就相当于瞬间被排斥了出去。就和以前离开其他宇宙时,所经历的一样。
当我迷迷糊糊,从一片白蒙蒙的高维空间中醒来时,我就仿佛觉得自己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一般。
是的,我再次返回到了这个未知且寂寥的世界中。不过这一次,我的高维构造体,已经早已不复从前的模样,而是凝聚成了一个量子人形。
恍惚间,一道意识内的波动闪过,我开始不禁流下了一行眼泪,终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原来,我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这片空间。那些过往的经历,都只不过是我吞噬了其他的同位体后,所融合获得的信息错乱。而那些记忆尤深的事迹,其实...........都是发生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故事。”
(本章5400+字,明天大结局。并公布万机之神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