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被彭耀宗连珠炮一般的咒骂吼的根本插不上嘴,张星宇拿肩膀靠了靠我,事宜我将手机给他。
“唉..”我叹了口气,把手机递到他手中。
“彭先生,稍安勿躁!”张星宇捧起电话,轻声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能理解你的愤怒,实话实说我们也非常不甘心,可形势比人强,除了抱歉以外,我们只能恳求你和风云大哥多多谅解。”
手机那头,彭耀宗暴跳如雷的嘶吼:“谅解你麻痹,你们这群黄皮猴子就是在合伙圈我们钱,投资公司是你们提议开的,代理银行也是你们找的,当初是王朗自己说的,不允许我们参与公司发展,结果呢,现在来句撤出,那我前期投进去的钱怎么办?”
张星宇被骂的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头,耐心道:“钱的问题,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绝不让您打水漂,至少不会亏损..”
彭耀宗一扫之前那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地癞子似的嚎叫:“放你娘的臭屁,家族让我带着钱来国内是为了盈利,折腾这么久,你告诉我不会亏损,想没想过我特么怎么回去交差,我警告王朗,如果我难堪的话,他也别想舒坦,你们的枯家窑就等着血流成河吧。”
“你快去尼玛的,是不是给你点脸了!”我一把夺过来手机,梗脖厉喝:“你彭家在牛逼不也仅限于果敢么,弹丸大点的地方还给你整出优越感了,枯家窑无恙也罢,但凡死了只蚂蚁,老子都铁定拿你祭旗!”
“小混混,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谁呀,你们要干什么!”彭耀宗疯狗似的叫骂,话还没落地,手机里传来一阵叮铃咣当的杂乱,仿佛是他们那边突然闯进去一群不速之客似的。
“都特么别动弹昂,来!脑瓜子磕地面给我摆好平沙落雁式,风云大哥您多理解,我不冲您,就怕这小子翻脸无情,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钱龙,你知道我和你大哥王朗什么关系么?我警告你,最好..”
“风云啊,这声大哥我是冲我弟弟面子上喊你的,我晓得你在果敢一带相当有实力,但你考虑清楚,能不能跟我们王者商会和头狼家同时抗衡,都搁海里面飘了这么久,啥事该咋办,不用我多言语吧。”
“你哪位?”
“王者鱼阳!”
紧跟着,听筒里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
两三分钟左右,手机里传来王莽的声音:“小朗,我是你莽叔,两位朋友我们暂时先带去科国度假了,事情尘埃落定后,你给个信儿,该咋跟人交代,你最好也想清楚,虽然挺不赞成皇上的虎逼创意,但眼下把他们控制住确实是最安全的方式。”
“莽叔,你怎么也过去了?”我稍微有点意外的问道。
“废话,不让你欠我点人情,往后老子还咋跟你摆谱,很快外面会传出消息,绑架两位国外友人是我个人所为,跟你和你那群小兄弟没有半毛钱关系。”王莽粗犷的一笑,若有所指道:“我这把岁数了,将来回不回国、能不能葬在祖坟都无所谓,唯独可惜了小影,到现在还没婆家,老姑娘一个,将来被人欺负都不知道应该找谁,唉..”
我顿时间感觉到后背好像被压下去两座大山似的沉重,磕巴的劝阻:“莽叔,您别这么说。”
“不说啦,趁着没人注意,我们马上坐飞机走,有什么事情到科国以后再联系吧。”王莽何其聪明的一个人,自然明白我的有口难开,恰到好处的挂断电话。
“迪哥..”
我和张星宇对视一眼,他回头朝着地藏招招手。
地藏走过来将我的手机接过去,张星宇这才拉着我往大门外走去。
出门之后,张星宇从兜里掏出另外一部手机递给我:“赶紧给你未来老岳丈去个电话吧,敖辉要是知道他的行踪,别说飞机了,三马车他都坐不上。”
“不用。”我笑着摆摆手道:“我让钱龙回去的,没想到这家伙不光把鱼阳给拽上了,连莽叔都没放过,莽叔肯定知道我手机有问题,刚刚应该是故意传递出去那个错误信息的,我正好也想看看,敖辉搁粤省还有什么后手!”
“啊?”张星宇的嘴巴瞬间拱成O字形。
“决定变卖掉所有产业,算得上我半真半假的一个无奈之举,明知道扫H办盯上咱们了,如果还负隅顽抗就等于是在作死,我的本意是让钱龙带着钱潜逃,如果扫H办的是图财,一定会中途拦截,钱龙的户籍在国外,到时候咱们求救王者商会,应该不难把他引渡回科国,如果扫H办的真的只是为了瓦解咱,那钱龙可以带着钱另起炉灶,至少咱家兄弟将来还有安身之处,我想过卖掉公司,风云大哥和彭耀宗会翻脸,所以特意交代钱龙走时候把他俩也带上。”我吐了口浊气解释:“扫H办图钱拦截他们,钱龙就马上把他们交出去求份宽大处理,扫H办不拦截,咱等于救了他俩一条命,甭管亏损多少,他们日后也绝逼不好意思难为除我以外的其他人。”
“你挺奸呐,大张旗鼓的卖产业,首先是向所有势力传递一个你王朗服了的信号,既为了将来谋划,也是在打掩护吧?实际上从上京出来的时候,你百分之百的已经让三眼哥开始把山城的产业处理掉,对不对?”张星宇挑眉笑骂一句。
我实话实说的点点脑袋:“嗯,在来广平县的半道上,路过一个服务区,我借电话给我哥的贴身头马陈笑去过一个电话,接着又给三眼打过一通,比起来羊城和鹏城,山城那边经营良久,早攒下来不少资金,就算钱龙中途被抓,其他兄弟也能凭借那笔资金迅速翻身。”
张星宇随即沉声道:“你替所有人想好了退路,唯独没说你自己,我要是没猜错,最后如果实在无路可走,你肯定会奔着自首的想法,把敖辉拉下水吧?”
“不止敖辉,洪震天、贺来、还有在号子里安度晚年的李倬禹,我一个没打算放过,只要对其他人构成威胁,我就拖进来,反正我活不成,他们一个也别想逃,大不了我就把这些年跟他们发生过各种斗殴的事情全盘托出!”我揉搓着下巴颏道:“该想的我都想过,唯独没料到这个节骨眼上杨晨会跳出来接盘,你没少给他做工作吧?”
“他的思想工作不是我做的。”张星宇摇摇头:“是他主动跟我谈的,从你把他调去惠州,敖辉、扫H办和乱七八糟的各种势力就没停止过争取他,用他自己的话说,与其一个一个的打法,还不如直接用行动让他们相信你俩彻底闹掰,反正他有病,随时可以开出来病危通知书。”
我楞了一下,接着又问:“那他用来买产业的钱呢,从哪来的?”
“不知道。”张星宇很坦白的耸了耸肩膀头:“我俩的关系不算坏,可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好,他对我多多少少有点敌意,毕竟如果没有我存在,他二当家的身份早就实至名归。”
“小朗,叶小九给你来电话了。”
正说话的时候,地藏举着手机从院里走了出来。
从做决定卖掉公司开始,我就算到了那些相处融洽的朋友们一定会给我打电话,至少没想到叶小九竟然会这么快就弄到我的号码,想来这家伙从我去上京开始,就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想到这儿,我心底禁不住一暖。
毕竟不是每个朋友都能在你败走麦城的时候,乐意站出来,哪怕是说句嘘寒问暖的关心。
我这边正准备接电话的空当,一个扛着铁锹,衣着朴素的六十来岁老头从街口走了过来。
张星宇冲我递了个眼神后,露出人畜无害的憨厚笑容,快步朝老头走去:“杨大爷,前几天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帮我打听没有,咱村里的人愿不愿意把地卖给我们。”
“上午大队书记刚开完会,全村人都愿意。”老头立时间喜上眉梢:“小张啊,你们来的太是时候啦,我前阵子还为小儿子说不上媳妇发愁,如果占我家地,能不能多赔点钱,现在娶个媳妇实在太贵喽。”
张星宇拍打着胸脯保证:“杨大爷,您放心,赔偿款下来,我保证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抢着进咱家门,到时候别说一个媳妇,您来人家就算想续弦,那都是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