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叶枭说完话,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嘟囔:“操,还是算露了!光顾着研究那个李腾龙,忘了再琢磨琢磨跟他谈买卖的人是个啥身份,这把没玩好,我的失策。”
“嘘,别絮叨,好好听枭哥说话。”我拿胳膊肘轻怼一下张星宇摇头。
甭管什么九公子、八公子,他们和叶枭一样都姓叶,我们设计旁人,他可能会举双手双脚的支持,但圈套叶家人,别说远仔不乐意,叶枭肯定也不能答应。
“九公子是几个继承人里面岁数最小的,但也是心眼最多的,同样还是心胸最狭隘的,他不会明着跟你们过不去,一定会暗中找茬。”叶枭揪了揪鼻头道:“不过好在他基本不会去羊城发展,你们先回去,到家以后让远仔给九公子去个电话,调和几句就啥事没有了。”
我想了想后点头道:“那行,我们先走,实在不好意思哈枭哥,给你添这么多麻烦,等下次你去羊城,咱说啥不醉不归。”
“都是自己人,不客气。”叶枭大气的摆摆手。
几分钟后,我们一行人从“私房菜”馆离开,叶枭开一台大“陆巡”从前面为我们开道。
段磊带着小哥几个坐另外一台车,我和张星宇、孟胜乐、白老七以及陆国康一台车,一路上大家故意闲扯着无关紧要的话题缓和气氛,虽说刚刚孟胜乐和张星宇差点打起来,但双方心里都明白,彼此是为了群体利益好。
“嗡嗡..”
我手机突兀震动起来,看了眼是叶致远的号码,我立即接了起来。
叶致远直奔主题的问道:“刚听我堂哥说,你们和我家老九起了点小抹擦?”
“嗯,巧之又巧。”我苦涩的回应。
叶致远轻声道:“我和老九面上关系不错,按照常理他不会难为你们,他岁数小,火气也就一阵子,待会我打电话跟他沟通一下,回头等他来羊城,我组局咱一块坐下来聊聊。”
我突兀问了一嘴:“远仔,你堂哥倾向于你多一点还是倾向于老九多一些?”
叶致远一愣,不解的问:“啥意思,什么叫更倾向于谁?”
我更加赤裸的问:“我意思是他站谁那一队的?”
“不好说,我俩私交特别铁,但他常年在梅州,老九在老家的时间也多一点,他俩接触的机会肯定比我多的多。”叶致远想了想回答:“朗朗,我们叶家和别的组织不一样,分派分系不是特别明显,你懂我意思吧?”
我抿嘴发问:“也就说叶枭既可能是你的人,也可能是老九的人,对么?”
“输赢未定之前,没人会着急往自己脑门上贴标签。”叶致远意味深长的开腔。
“那我知道了,回去咱再聊。”我笑了笑,挂断电话。
我舔了舔嘴皮朝着开车的陆国康道:“老陆,前面加油站停一下,完事我和胖子、乐子先下车,你们剩下的人继续开车往回走,帮我打好掩护哈。”
白老七侧脖问了一嘴:“我跟你们一起?”
“不用,你太显眼。”我摇摇脑袋拒绝。
张星宇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没有拆包装,压低声音道:“上高速以后,给董咚咚他们仨小的一台车,交代他们从最近的路口下高速,完事再折回梅州,刚刚他们仨没进饭馆,谁也不认识他们。”
我和张星宇相视一笑,都看出来彼此心底的想法。
几分钟后,陆国康把车驶入加油站,我、张星宇和孟胜乐借着车身阻挡,偷摸溜到了油站里的小商铺。
没多一会儿,叶枭驱车赶回来,把脑袋抻出车窗外,笑呵呵的问陆国康:“没油了啊?”
“怕跑不回羊城,提前加点,朗朗有点晕车,刚吃了两片晕车药睡着了。”陆国康应付自如的回应一声,然后装腔作势的侧着脑袋朝后排开口。
叶枭摆摆手道:“让他睡吧,等到羊城以后记得给我来个电话,报声平安哈。”
车子加满油以后,两台车一前一后的驶出加油站,至于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车尾灯,我们仨才从小商店里走出来。
孟胜乐抿嘴低喃:“这家伙好像迫不及待的想撵咱们走啊。”
“何止迫不及待,简直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张星宇搓了搓脸颊,扭头看向我笑道:“你心里有啥想法?”
“我感觉他应该是九公子的人。”我眯眼开口。
最开始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可就在刚刚跟隔壁院子那个叫小潘的发生完矛盾以后,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吃饭的地方是叶枭安排的,看那帮服务员、经理对他的态度,这家伙就算不是老板,怎么也是个大金主。
那么问题来了,叶枭既然搁私房菜馆那么有排面,他怎么会不知道隔壁院子有谁?我们跟对方发生矛盾的时候,叶枭恰恰好不在现场,刚动起来手,他又跟能掐会算似的正好赶回来,这里头肯定多少有点猫腻。
“不止是在饭馆,还有咱们在等他之前。”张星宇摇摇头道:“毛龙一个蹲了十二年,刚从鸡棚子出来的人,就算再特么有能耐,也不可能轻松定位到咱,而且当时还下挺大的雨,我记得当时你只把位置告诉了叶致远。”
孟胜乐倒吸一口凉气:“你意思是叶致远也有问题?”
“他肯定没问题,既没动机也没理由,况且这么明显的事儿他要是做了,往后不得遭受咱的疯狂报复啊。”张星宇摇摇头道:“我相信他绝对是好意,只是想要尽一下地主之谊,而且在他看来,自己和叶枭私交不错,要么也不会安排叶枭招待咱。”
孟胜乐咬着嘴皮呢喃:“叶枭把咱的位置露出去的?”
“不是他就是他背后的人。”我接茬道:“远仔和那个九公子是竞争关系,咱又是远仔这边的一大助力,如果咱们一车人出事儿,别说助力了,剩下的兄弟绝对会玩了命的怼远仔。”
孟胜乐沉默片刻后摇头道:“还是不对,那咱们既然按着叶枭的套得罪了叶家老九,他不是应该趁机发难才对嘛,为啥又会好心好意的让咱们赶紧走。”
张星宇咬着嘴皮喃喃:“是啊,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多好的机会啊,咱先动手打的老九的人,老九就算翻脸,远仔也说不出来任何。”
我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道:“他想保李腾龙,咱们只要离开梅州,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那个小孩儿的死和李腾龙有关系,叶枭不止一次表现过叶家在这块一手遮天,随便支点关系,李腾龙估计就能啥事没有。”
“还真是,如果在西餐厅里和李腾龙谈事的那个是叶家老九的话,这一切就能解释明白了。”张星宇眨巴两下眼睛道:“他亲眼目睹咱们是怎么圈的李腾龙,自然也清楚咋帮着他开脱。”
孟胜乐恼火的骂咧:“靠,费那么大劲才给李腾龙按倒,就这么轻松化解了?”
张星宇苦笑着拍了拍自己脸蛋道:“那也没辙,在人家的地盘跟人掰手腕,咱确实嫩了点,如果叶致远在梅州,那个李腾龙绝对得老老实实伏法,可关键他不在,咱有劲儿也使不上。”
孟胜乐接着又问:“既然对方都把事儿解决明白了,咱留下还有啥意义?”
我吐了口唾沫轻笑:“常规的方法没按趴下李腾龙,就使点非常规的手段呗,老九亲自跟李腾龙谈,说明两家合谋的买卖的肯定不小,抛去私人仇恨不说,说啥不能让这个逼养的和九公子达成任何协议,既是帮远仔也是帮咱自己。”
孟胜乐和张星宇同时发问:“怎么讲?”
我深呼吸两口解释:“李腾龙是跟石市柳家的,磊哥说过柳家在石市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他们兜里肯定不差钱,要是再能搭上叶家的关系,偷偷摸摸跑进羊城的话,远仔的竞争对手多了个帮凶,咱的敌人也多出个柳家,柳俊杰当初差点让咚咚的兄弟干死,这笔仇绝对也算我脑袋上了,所以必须得把这帮逼狙击在羊城外围,不给他们丁点进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