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国康会如此直白的发问,我一时半会儿有点没缓过来劲儿,干咳两下没往下接茬。
见我不言语,陆国康咧嘴笑着说:“王朗,你不用害怕,我没想过要拉你下水,只是希望你..”
我『舔』了『舔』嘴角说:“陆总,我没听懂您什么意思,咱公司不是一直都是干房地产的嘛,难道还要什么别的副业?”
陆国康眼珠子微微转动两下,似乎很满意我的这幅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状态,起身拍了拍我肩膀应允:“好好干,该你们赚的钱,我一分都不会亏待,如果今年我能起来,给你们小哥几个一人整台奥迪开。”
我陪衬笑脸狂点脑袋:“那我就提前谢过陆总喽。”
尽管昨晚上答应过冉光曙要给他当眼线,但我实际根本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可现在歪打正着让陆国康对我们的信任似乎加深一些,我还是蛮高兴的,至少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玩火。
陆国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冲我摆摆手说:“待会你跟钱龙和杨晨聊聊,别让他们心里多想,不同位置有不同的难处,我想护着你们,可有时候形势比人强,你能理解的吧?”
看他下了逐客令,我直接转身离去:“那我就先走了陆总。”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国康突然开口:“诶对了,刘洋说波波也受伤了是吧?”
我随口敷衍:“嗯,被砍了几刀,没什么大碍。”
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们这种本就不算特别牢靠的劳务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从本心里讲我并不希望他去看卢波波,也不稀罕他的那点小恩小惠,如果能够提前解除合同,我更是求之不得。
陆国康不容置疑的出声:“待会我让刘洋到财务支点钱,伤筋动骨一百天,给波波买点营养品,就这么定了。”
我干涩的推辞:“真不用,他就一点皮外伤。”
陆国康嘴角泛笑,开玩笑的打趣一句:“怎么?现在自己支上买卖了,看不上陆哥这点蝇头小利呗?等你们烧烤广场开业的时候,我额外送份大礼。”
我寻思再继续拒绝显得好像我们挺给脸不要脸,干脆说了声谢谢。
陆国康冷不丁问了我个奇怪的问题:“王朗,你感觉我现在混的怎么样?”
我思索一下,实话实说:“成功男士,走路带风。”
这话我不是巴结他,虽然我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但陆国康绝『逼』是我见过的老板里最有气质的,说话雷厉风行,走路虎虎生风。
“走路带风,但谁也不知道我膝盖上究竟有多少摔伤的淤青。”陆国康像个诗人似的轻『吟』:“这年头没啥成功不成功,兜里有钱,上面有人,气质自然而然就出来了,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肯定受益无穷。”
从会议室出来,我将木门半掩,刚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陆国康在打电话,声音的不是特别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侯瘸子”“老城区”和什么“采沙场”几个词。
我这人属于屁眼比心大的那种,看没我们什么事儿也没往心里去,直接回隔壁房间喊了声钱龙和杨晨,钱龙受伤的右手腕被几块竹片固定住,猛地一瞅还有点“铁臂阿童木”的意思。
我冲他努努嘴问:“没啥事儿吧?”
杨晨搀住钱龙另外一条胳膊说:“没事儿,普通脱臼而已,不过医生说傻儿子营养不良,应该多补补,不然肯定恢复的特别慢。”
我没好气的瞪了眼钱龙骂:“不是老子说你,有钱给你自己买点好吃不比啥强,天天叨咕那些匕首、军刺能当饭吃呐?”
钱龙这犊子不嫖不赌,总共俩爱好,一是开车,二是买刀,床底下的纸箱子里倒腾的像个小型冷兵器库似的,每回干仗我们都从他那拿家伙式。
这傻『逼』翻了翻白眼嘟囔:“你懂个篮子,每把刀都是有灵魂的,算了,跟你这种连军刺和枪刺都分不清的人聊这些浪费感情。”
我们仨说说笑笑的往出走,快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刘洋喘着粗气撵上来,手里捏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奉塞到我怀里,谄笑说:“朗哥,这是我舅让我给你的。”
钱龙斜楞眼睛撇撇嘴说:“咱公司的福利真鸡八好,干仗有钱拿,挨收拾也有钱拿,下回实在没钱花了,晨子你就揍我一顿,完事找老板报销,咱俩五五分,呵呵..”
“别跟有病似的,逮谁都想咬两口昂!”我瞪了眼钱龙,接过信奉朝着刘洋假惺惺的说:“谢了啊土豪洋,改天一块撸串喝酒。”
这货是真能顺杆子往上爬,都不等我话落地,直接接茬:“那别改天了,就今儿呗,我正好也想去看看波波,等我啊,我上楼换件衣裳马上就来。”
说罢,他甩开罗圈腿掉头就往楼上跑,那小速度都快赶上神州十号了。
我拍了自己嘴巴两下嘟囔:“我是真尼玛嘴欠。”
杨晨瞥着眉『毛』说:“你就多余搭理他,这『逼』身上『毛』病太多,遇上事时候巴不得把咱当臭狗屎踢出去,咱稍微一好,马上就贱不拉几的往跟前靠,对他稍微好点,他拿你当傻『逼』,对他不好,他又背后嘀咕你不够意思,这种篮子永远交不透。”
我伸了个懒腰浅笑说:“啥样的人都得有,不能拿咱的眼光去要求所有人,况且如果没有他,咱也进不来这儿,人得学会感恩。”
“甭跟我念叨你那点心灵鸡汤哈,嘚瑟,真削你!”杨晨烦躁的推了我一把。
刘洋虽然特别不讲究,但就事论事的说,他这样的选手其实比我们更适合在社会生存,能屈能伸,懂硬会软,永远都明白自己成为不了强者,但可以依附强者的道理。
说话的功夫,刘洋带着程正龙从楼上下来。
哥俩打扮的跟海尔兄弟似的,头发统一朝后梳,『露』出硕大的脑门子,一个穿蓝『色』紧身衬衫,另外一个穿件绿『色』的半袖,白『色』紧身七分裤,小手表腕上戴,钱包怀里揣,十足的社会人造型。
我随口问了一句:“那谁,涛儿呢?”
刘洋拨拉两下自己喷了二斤发胶的小脑袋笑呵呵的说:“钮涛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待会我给他打电话。”
杨晨双手『插』兜笑问:“喝酒没问题,谁请客呐?”
刘洋自以为关系很好的搭在我肩膀上撇嘴:“『操』,咱这关系谈钱没意思昂。”
钱龙翻了翻白眼怼了他一句:“不谈钱难道跟你谈感情呀?”
看刘洋一脸尴尬,我搡了哥俩一下打圆场:“你俩别跟有病似的,走吧洋,我请!”
走出门,刘洋开着他的比亚迪载着程正龙,我们仨则钻进破破烂烂的吉利车里,钱龙手伤了不能开车,只好由我这个二把刀代劳,我刚寻思掉个头,突然一辆宝蓝『色』的奥迪a4像是刹车片失灵似的横冲直撞的擦着我们车身飞驰过去。
吓的我冷汗都冒出来了,把脑袋抻出车外愤怒的骂了句:“草泥马,你瞎啊?”
谁知道那辆奥迪车竟然“吱”的一声踩下刹车,车轮子在地上拖出来两条黑印子,打车里下来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岁出头,打扮的和刘洋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也梳着个后背飞机头,穿件『骚』粉『色』微领衬衫,黑『色』紧身裤,腰上扎着个很显眼的lv皮带。
再一看那女的,大高个,长发披肩,梳着个空气刘海,穿一件『露』肩的那种碎花长裙,当看清楚她模样的时候,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那女孩不是别人,竟是杨晨的前女友王小萌。
王小萌一眼就认出来我,随即又朝我们车后座瞄了一眼,直接从挎包里掏出个墨镜戴上,把脑袋扭到了别处。
青年走到我们跟前,抬腿“咣”的一脚踢在车门上,冲我龇牙:“你刚才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