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命贱之人
冯大人见到这个架势直接坐不住了，连忙走下座位做和事佬：“诸位诸位！这里是县衙！不是战场！大家和气为上！一切都依大汉律法办！”
曹晖依然大哭：“我大汉以孝治天下，我们为老祖宗鸣不平，这哪里不符合大汉律法了？”
“这么多人拿着武器冲上堂来，这难道叫合法吗？”冯大人说的话十分有理，然而语气却十分柔和，根本不像质问到好像是在给对方赔礼道歉。
司马宏虽然一肚子火，但是依然逼着自己保持冷静。虽然很多百姓跟着自己，但是大家伙都没准备什么武器，真动起手来可能这些人一下子就都跑散了。反而如果不动手，这些人站在自己身后反而还能有些威慑力。
司马宏放声说道：“你们怎么不说说你们祖辈为什么死的？不光在这里哭，还拿着兵器对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你们以为我们司马家会怕你们？我们司马家与河内百姓同在！你以为我们会屈服吗？”
“说得好！”有的百姓在叫好。
“好......”百姓们也纷纷叫好。
兵器虽然依然威胁着众人，但是反对曹家人的声音并没有减少太多。
曹晖想了想，站了起来：“事情的起因我知道，这个老陈，也是他自己倒霉！他不小心打碎了我家的一个玻璃盏，我让他赔他赔不起，我叫他卖儿卖女他又不愿意。他自家又没什么值钱东西，所以我们打算就砸他家一些等价的东西算是抵债。冯大人，这不为过吧？”
随后，曹晖拿出了一些玻璃残渣给大伙看。老陈也承认，这是自己打碎的。
可老陈立马辩解道：“可我不是有意的，是他们曹家人硬往我身上凑，我想躲都躲不开！他们碰到我之后，我都没碰到那个玻璃盏他就碎了。”
曹晖把玻璃渣摆到老陈面前：“你就说碎没碎？啊？还不是有意的！本来你家房子跟庄稼给毁了，这事情我们也就当过去了。可你居然动手伤人！我不管！我们曹家不能这么吃哑巴亏！冯大人，您说怎么判吧！”
冯大人十分为难，他看向了司马宏，司马宏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感觉有些难办。
冯大人凑到司马宏身边，悄悄地说：“司马公子，这事情看来确实没法过得去。我看这老陈其实也是愿意顶罪的，要不......”
“不成！”司马宏义正言辞，“你们要说要砸老陈的财务来抵债，我本没什么意见。可是老陈那田，是我司马家的！我司马家的地被糟蹋了，这怎么算？而且，你们拆房子就算了，当时你们合起来殴打老陈我都看在眼里，在场乡亲们都能作证！而且，是你们家的老祖宗自己叫老陈打死自己的，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老陈根本没有过错！”
司马宏发言后，乡亲们也纷纷表示赞成。
曹晖摸了摸胡子：“也罢，那我就退一步。我们糟蹋司马家的田，我们赔。我们家老祖宗确实也激了老陈，所以我家也算有点责任。但是毕竟人是被你们打死的，我们现在不要抵命了，你们看着赔多少打算？”
司马宏心底里自然是不想赔钱的，但是看着身后一群抄家伙的打手，司马宏还是决定忍下这一次：“一万贯。”
老陈一听司马宏愿意为自己赔钱，心里倍感愧疚，立马站出来说：“少爷，我老陈命贱，不值得啊。这样我把......”
老陈的话语却被曹晖打断了：“什么？我没听错吧？司马家这么缺钱的吗？把人家祖宗打死就赔一万贯？这像话吗？”
曹晖说完，在这里拉起身边的人跟着起哄，不是说司马家穷就是说司马家不讲理。
司马宏冷眼看了一会，说道：“你想要多少？”
“司马家少爷能不知道给多少？”曹晖扬起了眉毛，“我们让您说这个数字，其实不是说一定要这个钱，最主要的就是要个态度！我看你这态度不像是要解决事情的样子。”
司马宏咬着牙说：“那就两万贯！你们家这个祖宗，一身的泼皮衣服，哪有一点曹氏宗族的样子？我劝你们见好就收！”
老陈满脸泪水：“少东家，我老陈不配您为我花钱啊！这样，我老婆孩子这就送给您当奴......”
老陈还想说下去，却被司马宏拦住了：“老陈，这些其实是两个家族的斗争，你看着就好。”
曹晖转过身去，对众人说：“大家都看到了，司马家嘴上说着愿意赔钱，可是实际上，出手扣扣嗖嗖，根本不是真的想解决问题！你们说是不是啊！”
乡亲们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少数人在窃窃私语。
司马宏站到曹晖的身边，跟对方贴得很近：“三万贯，不能再多了！”
“十万贯！否则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曹晖也不怵，面对着司马宏放声说道。
司马宏刚想跟曹晖争论，只见老陈大声说道：“少东家，我老陈的家小这辈子就当您的奴婢，您不必为老陈费神了！”
说完，老陈就一头撞在县衙的柱子上。霎时间，鲜血直流。
老陈的妻子儿女上去抱着老陈痛哭，司马宏赶紧上去查看，老陈竟已经断了气。
冯大人连忙坐回位置：“老陈失手伤人虽然有错，但是自己自杀偿命，一命抵一命，这事情两清了！那个，曹家毁坏司马家田亩，也麻烦曹家按照市价赔偿！”
一番折腾之后，曹晖拿了点钱给司马宏：“田没坏，坏的只是庄稼。这点钱应该够了，你点点。”
司马宏接过钱，压根没数，转头就想走。
曹晖对着司马宏的后背说：“你们家有个好佃户，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不过下次，可比这次更麻烦！”
司马宏立刻回头站到了曹晖的面前：“我们司马家跟曹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这是图什么？”
“你猜？”曹晖邪魅一笑，“哈哈哈，提醒你一句，小心你自己的那群兄弟吧！”
司马宏回到家中，狠狠吃了四大碗饭，饭刚吃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大喊：“来人！来人！赶紧去找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