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齐王分开后,陈书景提出先送宋清歌回万花楼,马上就要选秀了,他不希望这件事再出差池。
两人来到无人的后巷,德叔早已驾车在等候。
上了马车后,陈书景闭目假寐,宋清歌坐在一侧攥着手中的丝帕有些不知所措。
陈书景和齐王不同,她一开始便知道齐王的性子,因此他发怒时宋清歌并不意外,但她从小和陈书景一起长大,深知他最厌恶的便是妄自揣测他心思的人。她擅自授意苏婉灵这个蠢货接近苏婉清,怕是已经让他很生气,刚才是只看到齐王在场的份上没与她计较,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惩罚她。
“阿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苏婉清已经见过面解释清楚了,我以为她已经疑心你,所以才想着让苏婉灵接近她打探消息......”她受不了马车内低压的氛围,那感觉好像在案板上随时待宰的羔羊,她宁愿陈书景骂她一顿,也好过现在这般不理她。
听到她的话,陈书景才缓缓睁开双眸,随后柔声道,“清儿不必解释,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我好,只是如今我们是和齐王一起行动,下次你再有计划时,应该提前与我商议一下,这样面对齐王的时候,我才不至于被动。今日若不是我留意到你的异样出言替你解围,你觉得齐王查出是你私自行动后会如何惩治你?”
宋清歌有些受宠若惊,陈书景不但没有责骂她,居然还安慰起了她,这实在和平时的他有些不一样。
“我知道错了,以后你和苏婉清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插手。这件事确实怪我,我没想到苏婉清死了贴身侍卫也曾怀疑你,看来阿景的魅力果然非比寻常。”
宋清歌从小服侍陈书景,一开始便知道以他的天人之姿想要接近苏婉清易如反掌,只是没想到苏婉清居然能对他用情这么深。
陈书景将她揽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上她的秀发,“清儿,你马上就要入宫了,宫外的事情就交给我给齐王,你只要在宫中照顾好自己就行。若不是齐王提出让你入宫,我是万不肯让你如此涉险的,后宫凶险,若真的没法接近皇上你便尽力自保便可,等我完成报仇之后,我一定去接你回家。”
“不,我既然决定入宫,那便是冲着帮你去的,怎么可能为了自保便不管你的大事。阿景你放心,我知道齐王现在对我们的能力还有疑心,我入宫后一定会尽快受宠,这样齐王才能看到我们的价值,你在他面前也更有底气些。”宋清歌声音轻颤,她知道陈书景这些年过的有多苦,见他到现在还在担心她入宫后的处境,不仅心中暗暗发誓,三个月后皇上的寿辰之上,她一定要一鸣惊人!
简陋的马车并不隔音,在外驾车的德叔将车内的对话听到一清二楚,他面色沉重的紧握缰绳,几次想回头说话还是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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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廷在科考后的第三日便离开了上京,因为有礼部侍郎的相送,苏温世和苏婉清都没有前去送他,只是在他临走的前一晚在云客来简单吃了一顿饭,在沈世廷拍着胸脯保证在浙江会全力护着苏温世后,苏婉清连干了三杯酒以表谢意。
第二日一早醒来,苏婉清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干痒难受,费了好大力气才发出微弱的声音,“来人......”
新来的婢女听到声响,忙上前挑开床幔,端来茶水让她润喉。
“什么时辰了?”苏婉清揉着沉重的太阳穴重新躺下。
“回小姐,已经巳时了,二公子早上已经过来了两趟了,奴婢看您还在睡着,便让二公子先回去了。”婢女放下茶杯后,便回到榻前,伸出双手为她按摩太阳穴。
片刻之后,苏婉清精神好了许多,抬手制止婢女的动作之后说道,“替我更衣,再让人去请二哥过来。”
婢女俯身退下,转身出了房门找小厮去喊二少爷,自己则进屋伺候苏婉清更衣。
苏温世来的很快,进了院子老远便看到苏婉清在喝汤,见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苏温世也在她身边坐下,冲着一旁的婢女喊道,“去给我盛一碗。”
“是。”
婢女走后,苏婉清边喝汤边问道,“二哥有什么事一早上跑两趟我这?”
“秦氏一大早便闹着要见苏婉灵,父亲这几日忙着朝中的事情不在家,她又不敢去打扰祖母和你,只能在我那闹,我都快烦死了。”苏温世蹙眉,显然关了苏婉灵三天,也没降低他对那对母女的厌恶。
“那你便让她见呗,人家是亲母女,总不能一直不让她见吧。”一碗温热的鸡丝汤下肚后,苏婉清才觉得胃了好了许多。
见她喝的如此美味,苏温世也忙端起婢女刚盛好的鸡丝烫送入口中。
“很一般啊,怎么你的表情好像这汤好喝的不得了。”喝了几口,苏温世放下碗抱怨道,显然这鸡丝汤不合他的胃口。
“不好喝你便别喝。”苏婉清吩咐人撤了他的碗,随后起身,“走,咱们去看看秦氏想干什么。”
苏温世忙起身跟上她。
来到缘梦居外,就见安庆正拦着想要往里闯的秦氏。
“二夫人,不是小的不让您见婉灵小姐,您看看府医这瘸着的腿,万一婉灵小姐再发疯,伤了您可怎么办啊?”
安庆伸出双臂拦在秦氏面前,可又不敢与她有肢体接触,面对秦氏的逼迫只有往后挪,眼看身子就要贴到缘梦居的大门上。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安庆抬眼终于见到自家主子和小姐缓缓而来。
“二夫人,我家小姐来了,不如您去问问她。”安庆忙指引秦氏回头,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清儿,你为何关着灵儿?”秦氏回头也看得到了苏婉清和苏温世,前几日对她答应送苏温烁去南疆的好感,在得知她囚禁苏婉灵后荡然无存,再次恢复到那日来苏府大闹的态度。
“二婶,您今日来二叔知道吗?”苏婉清笑吟吟的上前,“我是小辈,有些话说出来实在是不合适,不过二婶仿佛忘了那日二叔的训斥。首先我并没有囚禁表姐,再有就是堂姐现在的情况这二叔是一早就知道的,您说这都三天了,二叔从来不管不问,您真的要这个时候再闹一次我们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