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眼睛,用灵识感受邪气,用五感寻找,触摸……
找到了!
……
辟霞观。
后门,又有几车鹅笼被送了进来。
鹅笼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棉布,里面支支吾吾的声音透了出来。
送鹅的人一看就是老熟人了,也不逗留,甚至和交接的弟子也不交谈,直接要了钱走人。
而交接的弟子显然也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让大家碰,只让人连车带笼一起送进瑶光塔。
瑶光塔一共五层。
每一层都有凡间至宝压塔,据说,塔底压着邪灵,若没有这些凡间至宝,这些邪灵就会跑出来为祸人间。
但事实上,哪有那么多的邪灵啊。
瑶光塔无非是赵瑶和无发法师的一场障眼法。
塔里不是别的,是一具具被填进誊池的儿童尸骸。
头骨在顶层。
其次是胸骨。
最后一层是脚骨。
而塔底也不是邪灵,是篆刻的符咒,偌大的符咒置于塔底,若是将血灌入其中,便可产生强大的邪气,于誊术,于修邪道,十分有益。
接头的弟子是无发法师的心腹大弟子圆通,眼见车被送了进去,然后向无发法师复命,“师父,您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弟子看了一下,是好东西。”
无发法师本坐着禅,闻言睁眼看了他一下。
圆通解释道:“这次的血童并非大楚人士,而是隔壁国抓来的,隔壁国向来卑鄙狡诈,残忍病态,恩将仇报,
这些血童从小耳濡目染,也便学了这些心性。”
“且隔壁国每日都要往人喝的生水里下毒,立志要将人也当做蛊虫来养,这样的环境下,长起来的孩童邪气十足!”
“用邪气灌入法阵,比那些没用的至纯之气威力要更大,对师父练功更加有利!”
无发法师“嗯”了声,显然很满意。
“先将法阵填满吧!”
“是!”
圆通领命,紧接着,圆通将车上的棉布掀开,最上面一层的鹅笼装的是真鹅,而将鹅卸下,就能看到底下一个个……仇视、阴鸷、残厉的目光。
完全不像一个孩童的眼神。
他们俨然不像一群孩子,而是一群没开化的畜生。
圆通也不是善茬,将他们一个个从笼子里掏出来,如同宰杀鸡鸭的手法,熟练得割开脖子,将血放入刻槽。
一个孩子临死之前还在叫嚣,“八嘎你敢杀我……”
鲜红的血液缓缓流淌……
很快填满了整个偌大的法阵。
一个法阵要九个孩童的血。
而一次法阵,只能维持半个月。
无法法师看着法阵渐渐散发出光芒,连忙施法,想将产生的邪气全部吸入体内。
然而,正当他刚摆好姿势,原本熠熠发亮的法阵……灭了。
与此同时,辟霞观附近。
上官清粤舒服地拍了拍肚皮。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
无发法师看着一槽黑浆,大怒,指着圆通,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圆通也一头雾水,之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啊,他也解释不明白,“师父,徒儿也不知啊。”
“哼!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师父莫急,徒儿这就为您重新填阵!”
说完,圆通又朝着第二架车过去了。
此次因着师父吩咐,他去宫里这段时日亏损了好多功力,需要好好补一补练一练,所以他特意多叫人送来两车。
还好有五车!
圆通手脚麻利,此时此刻,他不是一个道观的弟子,而是一个屠夫……
誊池再次被填满。
紧接着,又发出了诡异的光。
刚要准备下山的上官清粤:……
【哇——】
【这谁啊?】
【这么大方,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罢了罢了!反正我也不是面皮多薄的人。】
【也就比讨厌鬼爹爹薄一些吧!】
上官清粤叉紧根本不存在的腰,抬起鼻子,用力地吸吸吸,很快,没几下,就又吸光了。
瑶光塔里,无发法师看着再次黑掉的誊池,愣了愣。
圆通趁他还没发难,连忙道:“师父,你也看了,不关我的事!”
无发法师皱眉,眼中戾气横生,他抬手让圆通闭嘴,然后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估计是实在想不出来原因,只能接受事实,让圆通在填一次。
圆通杀得胳膊都酸了,可是他还是得亲自上阵。
这件事隐秘至极,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一丝半点!
圆通再次将誊池填满。
结果……还是如同上一次一样。
嘿……他就不信了!
圆通撸起袖子就是一个杀,誊池就是一次次灭……无发法师牙齿都快咬碎了。
上官清粤……打了个饱嗝。
精神上极大的满足。
她感觉到昔日的自己仿佛回来了呢!
身体里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破了障碍汇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若是其他人吸收了如此之多的邪气,早就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可是……她就是魔祖宗啊……
嘿嘿……嘿嘿……
高兴了,她就想找点儿事来玩玩。
也正好试试她的力量!
小家伙四处寻摸着,突然,看见不远处那座塔,她来了兴趣。
要不,她打个塔尖玩玩?
想来就来!
上官清粤小手一抬,甚至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直截了当。
随后,一道青蓝色的光,如剑般锋利,瞬间削去了塔尖。
塔底层的二人还犹然未觉。
而随着塔尖被削去,用法力悬挂在半空中的无数符篆飘然落地。
其中一张写着,“将太后的命借与赵子寅。”
与此同时,钟粹宫内,本来呆滞没有反应的赵子寅,突然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又昏死了过去。
赵瑶大惊,“子寅你怎么了?”
“子寅,你别吓娘……”
“御医,快去叫御医!”
旁边,赵子嬅突然抖了一下,目光呆滞了半晌。
她举起手,呆呆地看向掌心。
怎么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能失去什么?
她是仙女下凡,合该享用凡世的一切。
那些粗鄙的凡人又怎么和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