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皓分明看到老陈手里的肉，是一整条大腿。
连皮带骨。
形状就跟服装店模特腿上的差不多。
柳方馨只觉得头皮发麻，“我的妈呀，他们真的在烤人肉啊？”
“这有什么奇怪！”
粱皓到底是见识过，并没有十分震惊，反倒是疑惑为什么医院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医院都是些什么人啊，当然是病号。
末世来的时候，其他人可以到外面去找食物，他们只能躺在病床上。
没有人给他们送饭，也没有人照顾他们，他们都会处于极度饥饿之中。
他更加好奇的是这些病号吃的都是谁？
是医院里的其他病人，还是医生和护士呢？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叫老陈人看到差不多了，将手里的烤肉放在案板上，拿着手术刀开始切割。
切下来的肉放在不锈钢托盘里，每一片基本上都一样大。
看起来很公平。
“病友们！”切完最后一块肉，他抬起头来，“咱们也是没有办法，实在是没得吃，只能吃人！”
“目的嘛，很简单，活下去！”
“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榨干了我们所有的血汗钱，咱们吃他们理所当然！”
“没错，他们都该死！”
下面的人齐齐点头。
老陈将手里的肉递给第一个病友，接着又说道，“既然你们选我当病友联盟的会长，我一定做到公平公正，也会带着大家走出困境！”
“我算了一下，这里有五百多具尸体，还有几十个活人，咱们省着点吃熬过一年半载不是问题！”
下面的人再次点头。
老陈看起来很有威望。
粱皓沉默了，这个人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说他杀人吧，他又在养活一帮人。
这里有两百多个病号。
说他救人吧，他又把几十个活人当做食物。
粱皓很想把他们突突掉。
毕竟这已经触及到了自己的底线。
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杀人家？
人家也是为了活下去。
现在这个处境就是这样，人与人变成了互相猎杀的对象。
粱皓决定先看看再说。
举起手里的冲锋枪从轿车后面站出来，对着天花板开了几枪。
陡然响起的枪声让在场的人吓得惊叫连连。
老陈猛然抬头用狠厉地目光看着他，“你是谁？你是警察吗？”
黑暗中他看不清粱皓的面目。
粱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大声问道，“你们这里还有活人吗？”
“我们都是活人啊！”
老陈从火堆后面走过来，开始装聋作哑，“这位兄弟，如果你是警察的话，可不可以救救我们？”
“我们在这里没有人管，没有人问，都快要饿死了！”
粱皓不想跟他啰嗦，对着地上又是一梭子，“我再问你一次，你们抓来的活人在哪里？”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杀人，烤人肉！”
他手里有枪，老陈并没有敢贸然上前。
地上的病友却全都悄悄伸手在摸地上的斧头和铁棍。
每个人看着粱皓的眼神，就如同看到食物一样。
眼里冒着凶光。
老宋预感到不对，连忙抬手制止众人。
人家有冲锋枪，你再多人也没有用。
“朋友，我这里确实抓了不少活人！”
他笃定粱皓肯定不是警察，就算是他也不害怕。
反倒是露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朋友，如果这里面有你的亲人，我们可以交换人质！”
他说的是交换。
粱皓也担心这两百人冲过来够自己喝一壶，“好，交换！”
“不过我不确认里面有没有我要的人，把你的人都带出来，我看到有认识的，自然会交换！”
“全都带出来？”
老陈有点不乐意了，“朋友，你这是耍猴吗？”
“朋友，我也是认真的！”
粱皓无奈，只好实情相告，“几天前我也在这里住院，认识了一个护士小姐姐，我今天是来带她走的，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如果你们抓了他，我可以用食物交换！”
“原来是这样啊！”
老陈警惕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对着粱皓一拱手，“我这里护士倒是有十几个，如果你愿意粮食我倒是可以给你换！”
“我这个人很公平，一斤换一斤，这里刚好有电子秤！”
“好，我同意！”
粱皓只想知道医院里的护士在不在这里，姑且先答应下来再说。
为了表示诚意还从空间里拿出一根从高速公路上捡来的，已经冰冻的火腿肠，放在了车头上，“这是火腿肠，只要把人交给我，我会给你们相应的食物！”
“火腿肠？你居然有火腿肠！”
老陈顿时两眼冒精光，扯了扯身边的瘦个子病友，“去，把里面的年轻女人都带出来！”
瘦个子转身就跑。
柳方馨刚才一直抓着粱皓的衣服，此刻手心里都是汗。
“小哥，想不到他们把活人当成储备粮！”
“还好我遇到的是你，而不是他们...”
“等会儿，你真的拿粮食给他们换吗？”
“你觉得呢？”
粱皓想要一次性救走所有人，并非难事。
但他不想这么做。
十几个人，那是一千多斤粮食。
给这些人吃？
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
人一旦开始吃人，这些人就不是人，已经沦为畜生。
没有活着的意义。
至于里面的其他人，自己多救一个，少救一个，也没有多大意义。
救得了她们一时，救不了一世。
光鹭州市活着的人都还有几百万，更何况还有其他地方。
他只能见机行事。
柳方馨因为害怕的原因身体一直发抖，嘴里小声嘀咕着，“我看这帮人你应该全部打死，不要给他们粮食！”
“可是起了冲突，咱们也逃不走...”
两人小声的交流着，梁皓不声不响地打开空间，拿出一桶汽油往地上倒，“一会儿救了人你先走，我在后面断后！”
“什么味道？”
柳芳馨很快就闻到汽油的味道，这种味道夹杂着空气里烤肉味道，闻起来怪怪的。
她还伸手在梁皓的裤子上摸了一下，“小哥，你该不会是尿裤子了吧？”
“你是故意的吧！”
粱皓恶狠狠地推开她的双手。
很快瘦猴就带出来十几个女的。
这些人手腕上都被绳子捆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显得有气无力。
前面七八个是护士，后面还有其他女人。
“把头抬起来！”
梁皓拿着手电筒对着人群照过去。
十几个女人听到命令，全都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全是恐惧之色。
很快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当天的护士小姐姐。
粉嘟嘟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笑容，原本洁白的皮肤上全是灰尘和污垢。
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很诧异地看着黑暗之中的梁皓。
梁皓手电筒在她身上晃了晃，“这个女的，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