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摔破膝盖的孩子,指着沈金宝衣服,“就是他,他刚刚就穿的这身衣服!”
孩子母亲指着胡翠芬怒道:“你听见了吧,就是你儿子把我儿子摔伤的,赔钱,快赔我们药钱。”
沈金宝一心只想书里内容,回头恶狠狠的看向那小孩,“滚蛋,再吵,我还揍你!”
那孩子母亲闻言,笑开了,“呵,胡翠芬,你儿子自己都承认了,你快点赔我医药费,不然,我去大队部告你!”
胡翠芬气的半死,有钱她也不给,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骂起来,“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啊,柱子她娘要骗我家钱啦!”
她是大队最会撒泼打滚的人,可是对方也不好惹,当即拉着儿子跪在地上。
“俺儿可怜啊,他被沈金宝打了,他都承认了,他娘还耍赖不认账啊!”
在两个女人你来我往的比试撒泼时,沈银花披头散发的从屋里出来,“娘,我快饿死了,我好晕啊。”
她感觉腿也疼,还睡了好久似的。
“死丫头,不会自己做饭呀。”
沈银花忙着吵嘴,哪有空理她,刚骂完,身后传来咚的一声,沈银花倒地不起。
那来找胡翠芬麻烦的几个妇女见状,只得拉着儿子跑了。
胡翠芬跑回屋,扶起女儿,喊沈金宝,“金宝,快来帮帮忙,快把你二姐扶起来。”
沈金宝正在找书,可怎么找也没有找到,烦躁的跑出卧房,骑上自行车往大队部跑去。
此刻,天色已晚,他眼神不好,又慌不择路的,一个不稳冲进了门口不远的稻田里。
胡翠芬闻声,赶紧扔了女儿去救儿子。
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狠狠的摔了一跤。
另一边,沈檀已经回到家里,面上有喜也有烦。
山谷之事,算是圆满结束,接下来就看商远棠怎么调查这件事。
被她惦记的商远棠,送回她后,并没有回县城,而是让属下背着山谷里捡来的野兽,和被秦大顺打死的黑狼狗,去了茶山农场。
茶山的景色真的如仙境一般美,太阳落下山坡,被红霞染红的半边天,挂在碧绿的山头,绚烂又空灵。
在茶山脚下有几条蜿蜒的小河溪涧,汇聚到中间低洼山谷,形成了一个狭长的湖泊。
茶山农场的房子就建在湖泊旁一个低矮的山坡上,泥巴墙体,茅草屋顶,一共五排,六十多间房。
房子建的矮小逼仄,进屋后都没法直起腰。
有的墙体破裂了,就用木板堵着,夏日里还好,冬天里,寒风呼啸,屋里和屋外没有什么区别。
望着破败不堪的住房,商远棠眼里闪过怜悯。
他望向接待他的方世亮,“带陆仲擎和宋牧之来,其他人回避。”
负责茶山安全的方世亮,看着商远棠他们的装束跟那只黑狼狗,眼里闪过慌乱。
听了这话,立马派人把事情报给在茶树林里劳作的方得胜,然后领着商远棠去了食堂旁边的饭堂。
他们茶山的人都是一起吃饭的,这也是秦砺为何要那么拼命的挣钱搞养殖,他养的是三百多人。
商远棠一路走来,面色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他那些属下分出十人带着秦大顺他们走了。
剩下的人都跟着他来到了这里。
他们把野物一放,让方世亮快点把人带来。
方世亮到现在还没有弄清他们的身份,只能凭借他们衣服上的徽章猜测他们身份不一般。
想到他们可能发现了山谷的东西,心里的恐慌几乎都遮掩不住了。
很快,方得胜回来了,跟他同来的还有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
他脸上的毛胡子,快有一拃多长了,可他五官疏阔大气,眼神深邃凌厉,通身不怒自威的霸气,俨然古代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面容儒雅的中年人,他打量商远棠片刻,眼神一诧,贴近胡子男低语几句。
胡子男豁然笑开,“原来是远棠贤侄,有失远迎。”
“陆叔叔好,”商远棠行了一个军礼,“家父常和我说起你,如今你们过的舒适,他也欣慰了。”
“哈哈,多谢兖辞兄挂念,将来有机会,我还要和他大醉三天。”
大胡子男名叫陆仲擎,是贺卫华的岳父,他口中的兖辞是商远棠的父亲商兖辞,两人曾是战场上的南北战神。
他走上前,拍拍商远棠的胳膊,满眼赞赏的点点头,“兖辞的儿子,不愧是人中龙凤,了不得。”
“多谢陆叔叔夸奖,今日来这边山里办公,遇到一伙匪人,截获了他们打的野物,想着离你们近,就送来给叔叔打打牙祭。”
商远棠说话的语气浅淡,礼貌中透着警示。
陆仲擎瞥了眼黑狼狗头上的大窟窿,眼中闪过厉色,很快哈哈大笑起来。
“我三年没有吃过肉了,贤侄此举,深得我心啊,请屋里坐。”
“陆叔叔请。”
商远棠慢陆仲擎一步进了饭堂,跟着陆仲擎的儒雅男人是宋澈的父亲宋牧之,他亲手给俩人沏茶,并站在一旁伺候。
屋外一圈,站着商远棠的人,方得胜让小儿子带着人,走的远远的,不要让人靠近。
屋里,陆仲擎和商远棠寒暄几句后,简要的说了各自环境下的事。
最后,商远棠道:“陆叔叔,我能理解山中生活艰苦,可曾经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比之过去,不知好了多少倍,你们何苦铤而走险?”
“贤侄此话何意?”
陆仲擎看到黑狼狗头上火枪打出的伤口那一刻,就知道秦砺他们在山中的东西没了,并且还有外人知道了山谷中的事。
“我们遵循法令规规矩矩的在这里自我反思,何来的铤而走险?”
商远棠没有找到任何物证,也没有确切证据那山谷的异常和茶山有关。
但直觉告诉他,能驯养十多头狼狗看山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百姓,唯有茶山的人,才能做的到。
看在陆仲擎和他父亲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份上,他不会为难他们。
但他也只是来这边工作半年,能保住他们这一次,下一次可就不会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