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这么几个来回，归歆再傻也明白了，谢尽安心思霸道对她有独占的欲望，不想她跟别的男人有瓜葛。
可是他俩也不可能复婚。
关茹再恶再毒，也是生他养他的亲妈。他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地与她一起？
他亲姐谢秀筠宁愿把嘉禧送到她的手上，也要她给出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承诺。
归歆的情绪淡了，轻皱着眉头，坐着没动。
谢尽安的表情始终深邃，见她不再说话，他转回头，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丙坐前排开车，注意力放在导航系统上，差不多时间，她提示一句，“马上就到了。”
谢尽安又看窗外，“前面那条路左转。”
“嗯？”
“先去我家里。”
“哦。”
吴丙倒没多说，在谢尽安的指挥下，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的地下车库。
*
这个时间管家和代教阿姨都在，嘉禧坐在专用的餐椅上，认认真真地吃着晚饭。
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爸爸领了两个女人进来。
嘉禧参加过那个半途而废的订婚典礼，也看过那个视频。但那个时候他还小，搞不清楚状况，记忆也很浅。
不过这趟过来之前，嘉瑞姐姐悄悄地告诉他，“你妈妈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嘉禧一直都不是个好糊弄的孩子，当时他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很远的地方，伤心难过。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问，“怎么漂亮？”
嘉瑞温柔地帮他拭去眼泪，“你们长得很像。”
这句话让他抱持了期望，所以他才会在飞机上问谢尽安，妈妈会不会来接机？
答案让他失望。
他已经对时间有了概念，知道很久是什么意思。可能出生后身体遭受了太多的痛苦，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他就明白，很多事情哭也没有用，再难再痛都要自己扛下来。不知不觉当中，他学会了隐忍。
所以，虽然他心里仍然想着漂亮妈妈，却没再和谢尽安提过。
*
“嘉禧。”
谢尽安不动声色地喊一声。
嘉禧穿了一件浅色的横条格的小t恤，头发浓密柔软，乌黑的眼睛圆溜溜，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
归歆的眼眶红了一些，近乡情怯，这个时候，她只敢痴痴地看着，却不敢往前走。
嘉禧也看着她，无声无息间有暗流涌动。
谢尽安轻轻地扯她一下，径直介绍，“嘉禧，你妈妈来看你了。”
嘉禧的小眉头皱起来。
眼泪突破了眼眶，归歆连忙翻手擦去。
“嘉禧。”
她试探地喊一声。
嘉禧继续盯着她看，却不应。
归歆没有和五岁小孩打交道的经验，但眼前的这个小孩是她日思夜想，可以把命拿去交换的宝贝。
走几步上去，她坐到嘉禧边上，看他碗里的食材，“你喜欢吃肉？”
嘉禧一本正经地点头，“牛肉。”
归歆咧开嘴笑，“我会做酱牛肉、滑蛋炒牛肉、土豆牛腩煲，还会做牛肉干的小零食。”
“好吃吗？”
“当然好吃，明天我就做给你吃。”
“好。”
嘉禧点点头，然后顾自低头吃饭。
归歆看得仔细，又凑上去说话，“你碗里的是菠萝炒饭吧，我还会做扬州炒饭。”
嘉禧听得陌生，抬起头，眼底俱是疑惑。
于是归歆开始跟他吹嘘中华美食，光一个炒饭，她就讲了十几种。
嘉禧听得仔细，似乎也在努力记忆。最后他说，“姐姐说我像你，可是我没有你这么会说话。”
归歆眨眨眼，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在表扬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