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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青率军攻打广怀王封地后,轩辕朝全境都惊悉,打仗了。

太后终于也知晓了,气得直接到轩辕昊宫中,要儿子停战,围而不打,她这个老太婆亲自去劝降。

轩辕昊觉得这是贻误战机,打乱何青的节奏和布署,万一母后立于三军前,自己的将士是打还是不打?

太后哭道:“你容不下你弟弟,连那么一块封地都瞅着难受,非要杀之而后快,既如此,你将我这个老太婆子送去前线,也让他们打死算了。”

轩辕昊不管母后如何哭骂,不发一言,最后只告诉自己的母亲道:“儿子与他这一仗是迟早的。”

太后听了道:“像以前那样不就行了,你弟弟在封地好好的又哪里惹着你了?”

轩辕昊道:“钱、粮、税、赋、人口、兵力、铁器、制盐,儿子为一国之君,封地境内的情况竟一概不知。

儿子派去的钦差在封地内如同被囚禁,到时间再放出来。

封地内的百姓因几十年来郡内产业单一,对全境各种商品趋之若鹜,一点儿彩色丝线都能在那卖出高价。

同样都是我的百姓,他们过的还只是吃饱的日子。若想稍微好一点儿,代价竟如此大。

而且这些年,他有消停过么?阴兵作乱时,他发兵夺了周边几十个郡县,那些地方可不是他的封地。

这种挑衅,儿子隐忍不发,不是因为儿子发兵夺不回来,而是这两年摸底之后,就打算将他一锅端了。”

太后失神道:“所以你是一定要他的命?”

轩辕昊道:“看他自己,负隅顽抗,那就只有黄泉路。”

太后道:“你这个不肖子、暴君!你杀兄杀弟夺的位,在朝堂上公然问话,逼迫你父皇,你父皇都没松口,他本来属意的就不是你!

你自己的大位都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还在这称一国之君……”

前来兵部领虎符并向大哥轩辕昊辞行的庆王、豫王听了这话,又见太后落泪滚滚,都跪下了。

轩辕昊为防内战之时,西羌和滇南边境不稳,将两个弟弟庆王、豫王分别派往西疆和滇南镇守。

庆王道:“太后此言差矣,兄长继位是陛下亲下诏令立的太子,又命监国理政,令军国大事全由兄长决断。

父皇病重,卧床四个月,日日夜夜盼着见兄长一面,死后几道遗诏交待后事,无一例外全是留给兄长的。

以儿臣看来,父皇就是属意兄长的。”

豫王也道:“兄长一直是办差皇子,父皇若是属意他人,不会如此历练兄长。望太后也顾及些兄长。”

太后哭道:“你们俩个从小就是跟着他的,自然帮他说话!”

轩辕昊那股子倔劲和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父母不爱就不爱吧,断绝就断绝吧,正要说话。

张茹领着一帮小皇孙进来,小家伙们对着太后扑的扑,抱的抱,先将太后劝走了。

张茹自去太后宫中劝说安慰太后。

另一边孙雁南也收了师薇和师家马队的来信。

如今已是开战,各家马队都已退出战区,陛下安排的人也已经离开马队。

婆母彭静让师薇和姑爷陆家公子带着孩子赶快来京都,平昌郡紧挨着封地,她实在是不放心。

等师薇一家到了,安顿下来,孙雁南把管家对牌交给了师薇,又把管家叫来交待了几句。

然后孙雁南轻骑简从,和后来提上来的四个大丫头一起直奔平昌郡而去。只是没料到师老太太赶至十里亭相送。

当天当值的师越总觉得心神不宁,早上妻子好像有点反常。等他下值返家,孙雁南已经走了整整一个白天,只留书信一封,让他照顾好沧海、沧浩,家就拜托师薇了。

孙雁南返回平昌郡现身,消息传开,整个师家,从粮农粮仓到师家全郡内的店铺以及马队无不欢欣雀跃。

就是一些准备抛家舍业,去外郡投亲靠友的百姓也都停了脚步,第一大户掌家的都回来了,或许不打紧?

各粮店掌柜来问,如今其他各家粮店的米价都已上涨,有的已经关店不卖,我们怎么办?

孙雁南让全郡的米店仍按以往的价格卖出,但每位顾客最多只能买三斤米,每个米店每日走的量只允许平时的七成,每日卖完这些就关店。

当初让孙雁南不要管他如何卖,他交来的账是好的那位掌柜耿大柱,如今已经是郡首县二十七家米铺的领头掌柜。

耿大柱问孙雁南:“这样的做法是否是仿效当年老夫人,在灾荒战乱之年,回报百姓?”

孙雁南道:“比不上奶奶,当初她的魄力是在灾荒之年,分文不取的开仓放粮,如今倒还不到那一步,只是平价卖粮就可。

若真是有一天到了如灾荒年一样的境地,师家当然也是要开仓放粮的。”

耿大柱道:“东家可是觉得几大国仓会尽快放粮,粮价会便宜下来,而这些囤积居奇的粮店会被商大人处置?”

孙雁南道:“我想的倒是有些不同,几大国仓,如若开仓,只怕不是对我们,而是对其他郡县。

全境的三大产粮大郡,有两个郡与广怀王封地接壤,这两个郡今后的粮食能否像以往一样顺利运往全境各地,现在可说不好。

而三大郡的粮食产量一直供养着粮食自产不足的郡县,如果有两个大郡的粮食要先要供着打仗,余粮又无法正常向外运出,那几大国家粮仓的首要,只怕是先稳定全境的供粮和米价。

我们平昌郡内的米价,要想落下来,不能等国仓放粮,怕是顾不上我们。我们这儿只是价高价低的事,有的郡可是有和无的事。

我们是产粮大郡,以前师家只当粮农不卖米,后来与商大人有了契约,师家粮入了新建的临时性国仓——怀仓,又有了这些粮店,但我们的余产也只做本郡内的生意。卖粮到其他郡县一直都是别人家的生意。

从目前得到的消息看,各家做外郡米生意的,也都暂停了往外运,还不知这是各家想等着涨价再卖出,还是商大人下了令先囤住米。

虽然怀仓不是已有的几大国仓之一,陛下与商大人当初建它就是为了应对广怀王。

可如今怀仓的粮基本是我们两个接壤粮郡的产粮,如今大概主要用于供军队打仗了,战事未明的情况下,商大人也不会开怀仓放粮,所以米价短期内不会跌,只怕还会涨。”

耿大柱道:“那我们为何不涨一点价?就看着别的粮店疯狂赚钱?”

孙雁南道:“我回来时,奶奶特意到十里亭嘱咐我,尽力保住人。

米价即使只涨一成,对富户来说不是大事,对百姓特别是过得艰难的,那就是泰山压顶。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那边打仗,这边百姓就吃不上饱饭,要饿肚子了。

如果涨两成,只怕就有人吃不起了。奶奶在灾荒年都保着不死人,如今总不能有饿死的。

按小年小天她们四个在各粮农大县报给我的数,顶着咱师家现有的自有粮仓,守着这个价,细水长流,按平日七成的每日售量发售,能撑到新米下来。

师家在平昌郡为粮农大户一日,就按这个米价走一日。

而且,各富户也有不少力挺师家的,各县掌柜都有报给我,当地一些富户自觉不去师家粮店买平价米,他们去买高价的。”

孙雁南仔仔细细和耿大柱聊,让他把师家作为东家的意思吃透,全郡米店看郡首县,而郡首县二十七家米店的日常事务看耿大柱的,他必须得明白师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