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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林特尔梅的黎明与晚霞相当,对此刻的观者而言,白日与黑夜所牵扯的,是黄昏和另一个黄昏。

街道上三三两两,站满了外来的人群,有久负盛名的大音乐家,也有谨言慎行的乐坛新秀,从衣着服饰和待人姿态上看,实权贵族同样不在少数。

他们欣赏创意十足的路牌,哪怕这路牌是被窃贼替上的假货,也赞美宛如黄昏的黎明,哪怕这是彻头彻尾的异常。

街道上的外来者看不出来,但吉奥作为莱塔尼亚的皇帝,却知道这项异常是灾厄到来的预兆。

金律乐章启动散发的力场扭曲了高空的源石云层,使星荚透过的光线赤红如火,这种现象通俗讲法是“一级战备”。

“这一次首都庆典的质量好高啊!大师兄,那只企鹅跟你说什么了?”

问话的是四处张望的卡蒂斯。

吉奥被掳走后,利亚德留住了萨利亚整备乐团,只让卡蒂斯和克雷里德这两位没多少文采的主领来找吉奥。

两个高级打手,优等生利亚德是这么定位的。

“利亚德师弟谈起过,这里的人都是全莱塔尼亚最有才华的乐师。”吉奥温和地解释着,回头望了眼“企鹅转转转”酒吧,“至于大帝先生说了什么……”

“嗯哼~你难不成也会耍要弄丝线?那我建议你去路德维格大学。不过一定要在路上多玩几天,最终地图往往都不准退出的,过关了就会弹出结局。”

“只是让我去路德维格大学碰碰运气。”

此话一出,连最不想动脑子的克雷里德都想到了问题所在:“大师兄,我记得那里的大部分区域都是巫妖的地盘吧?”

“担心什么嘛,盐巴脑壳,大家都是提卡兹,费莱蒙特阁下还能骗我们不成?”

笞心魔敏锐地察觉到炎魔心中怀疑的思绪,这分明是人之常情,但她反而不高兴了。

提卡兹怎么能不信任提卡兹呢!必须要狠狠进行思维纠正!

对于卡蒂斯只针对自己的高要求,克雷里德自然是选择了奋起反抗。

吉奥被排除在外,但也乐得清闲,趁着这俩样衰的两公婆找乐子的功夫,他给阿尔图罗打去了终端电话,通知几人到路德维格大学汇合。

卡蒂斯和克雷里德区区两人便上演了沸反盈天之势,但也有分寸,不轻易让大师兄离开他们的视线。

吵闹的场面让许多音乐大家们不悦,但见两人肩处的大区标识,还有身后不远处的选帝侯大人后,也就不敢造次,乖乖闭上嘴,悄悄地让了。

吉奥施施然地任由两只活宝开路,与其隔着一小段距离,直至抵达路德维格大学。

路德维格大学的安保比起外界的街道无疑更加严格,不仅不会发生路牌失窃案,外来的旅客也无法在此驻足。

巫妖们并不欢迎吵吵嚷嚷的客人。

吉奥刚拐进校门,卡蒂斯和克雷里德就没了踪影,只余铺陈的枫叶与照看花坛的学生为学院增添着沉静的人气。

吉奥轻咦,小手一抬,只有巫妖能够看到的线条被他用食指勾起,丝线呈半透明状,一直延伸到空间夹层之外。

“好简单的陷阱,真不小心呐。”

吉奥一拉丝线,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

“喂!老女人,现在放我们出去!最后一次警告!”

“没错!等大师兄过来,我们一定会千倍奉还于你,我克雷里德说到做到!”

靛青砖石砌垒的迷宫中,炎魔和笞心魔大喊大叫着,抓着栏杆对暗算他们的巫妖咬牙切齿。

埃芒加德啜饮着热乎乎的咖啡,对两个犯人的怒目而视不屑一顾。

这里的监牢隔音效果一流,除了巫妖的信息,什么都传不出去,埃芒加德不必担忧顶上的老家伙们下来收拾她。

“你怎么可以称呼一位优雅的淑女为老女人呢?我还很年轻哦,是一只被老东西随便使唤的巫妖学徒,是导师的牛马。”

埃芒加德左手压低巫女帽的边檐,嘴角露出一小截尖牙,而另一只手呢,则是安放在胸口空缺的边缘,夹住延伸出的丝线。

挑衅的红芒与做作的言语在下一刻被巫妖吐出躯壳:“我好害怕呀~要不这样吧!你们的大师兄要是来了,我就给你们当牛做马~但在那之前,你们就做本小姐的牛马吧~”

埃芒加德语毕,却见卡蒂斯和克雷里德互相瞟了一眼,紧接着看向她异口同声:

“原来是思想病态的牛马研究生,我们实在是太害怕了!”

巫妖小姐笑口还未常开,悠哉的面容就僵住了,她只好用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扯住快要出口成章的脏话。

埃芒加德笑吟吟地扫过前方,一边审视着卡蒂斯和克雷里德的种族特征,一边冷笑出声:“这是你们自己惹恼我的,老师可没说要保证你们的安全,炎魔和笞心魔,其它世界的卡兹戴尔居然还保留着吗?”

“你,你要干什么??提卡兹不杀提卡兹,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卡蒂斯慌张地后退,她感受到了,对面的同胞是真的想杀了她,异界的王庭是怎么回事?这么野蛮的吗?

“直接来吧!我们宁死不屈!”

克雷里德将慌张的卡蒂斯护在身后,中气十足地大喝:“大师兄会为我们报仇的!”

“喂!等一下,我还不想死呀!”卡蒂斯突然抓住身前的炎魔,声线颤抖着。

“嗯!?粗眉毛,你竟然贪生怕死?”

“可,可我是从王庭家族长大的,本本分分地上学搞音乐,平生最刺激的是军训虚拟对练,死亡对我来说也太遥远了吧!哪怕是假的也不要啊!”

“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

“那是在吃饭,不一样的!”

“喂!你们两个,聊完了吗?”

埃芒加德冷下脸色,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开始了。”

咖啡杯摔在地上裂成八瓣,埃芒加德发出了女巫特有的尖锐爆鸣声!

“你!你就是……你是巫妖?!”

“大师兄!”x2

峰回路转,吉奥突然出现在埃芒加德身旁,抬手用指挥棒封住刚刚打包好的求援信号,另一只手对着埃芒加德的胸间捅去!

深洞吞噬手臂,却没有穿膛而过,反应过来的巫妖小姐立刻抬脚反击,吉奥不动如山,但埃芒加德也顺势退至牢房出口。

吉奥只扭动手腕,埃芒加德就张开嘴嘴巴瘫在地上,埃芒加德定睛看去,对方手上正捻着根线头。

“我的命结!”

埃芒加德有气无力,吉奥不置可否,他瞧着这位做常驻传话员的“老朋友”,挑起眉毛:“这就是埃芒加德女士的待客之道吗?”

埃芒加德忍不住吞咽口水,虽然她并没有口水,就像吉奥传送之时,扯动丝线所造就的伤口没有一滴血液流出一样。

埃芒加德正在恐惧: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接近死亡。

可吉奥还在把玩着她的本体,她只能放低姿态,用面对老师时的语气小心解释说:“外面不守规矩的人太多了,我只不过是帮老师看门的,同胞你既然认识我,应该也知道老家伙们的性格吧,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吗?但我记得,随便用丝线是违反王庭规矩的吧?你绝对是奉命行事,有意抓人。”

吉奥一语道破真相,反手打开牢房。

“量你还未酿出伤亡,怎么处理你就由我的师弟师妹决定啰,想必埃芒加德女士一定有好好对待他们吧?”

无助地望着手下败将的阴影将自己笼罩,埃芒加德不禁蜷缩双腿,可怜兮兮地讨好:“唏——两位要不下手轻点?”

“此时,此刻!”克雷里德字字珠玑。

“你莫不是在说笑吧?”卡蒂斯紧紧接上。

埃芒加德:“我再也不敢了!!!”(不可名状的巫妖尖啸)

……

“当牛做马是吧!小白鼠是吧!盐巴脑壳,把这个最大功率的绑上!”(卡蒂斯)

“得令!怎么还不变脸?一定是还不够!”(克雷里德)

“咳咳……那不过是躯壳,她本人在这。”(吉奥)

一刻钟后——

路德维格大学!知识圣堂!监牢内!一处连巫妖也探测不到的地方,便是埃芒加德的所在之地了……

此刻!可怜的埃芒加德小姐被吊挂在牢笼中,那命结的丝线被她的重量向下拉扯着,好似要将她拦腰撕裂!

而在命结的另一端——

呱!何等的南无三!

那卵石般紧密贴合的,好似髓鞘的粉红外壳!那刺入缝隙之中,如绒毛般颤抖着的细针!

是……是……是玩具呀!

埃芒加德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惨相,看着自己本体的惨情,看着自己躯壳的惨相呀!

“老师,谁都好,谁都好……”

呆板的字节夹杂在高昂的背景音中,随着地牢的关闭永远不得解脱。

“粗眉毛,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克雷里德那黑得像焦炭的良心突然痛起来,卡蒂斯闻言罕见可爱地笑了笑,又用一句话安抚回去:“猜猜这是谁送我的?我的好闺蜜实战检验过,不会有事的~”

“啧,果然只有同族才知道怎么对付同族。”

两人不再多言,哪怕是克雷里德和卡蒂斯也明白,在知识圣堂中不能过多交谈,谁能知道这迷宫墙上一扇又一扇门后,藏的是财宝,还是一位正在发脾气的老巫妖?

吃过亏不能再吃第二次。

“前面就是图书馆了,如果埃芒加德女士没有说谎,这个世界的弗莱蒙特阁下也在找我。”

吉奥提醒说:“他老人家的脾性你们也清楚,不想被捉住说教的话,就暂且当一段时间的乖宝宝吧。”

——

《骑兵与滴水村宝藏》

虽然奇怪的果子的效用难以启齿,但它的性别特征转换意外躲过了追捕,对自己的遭遇,格拉尼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凭库兰塔的脚力爬上陡坡,格拉尼狼狈地回到驻营地。

可萝尔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她是踯躅着,直到黑钢干员迟迟没有出现,才调整好状态,面色担忧地上前。

然后被格拉尼一手擒拿按在地上。

发信器没有被可萝尔藏起来,或许是村姑没有意识到,又或许是自觉带在身上更安全。

总之,格拉尼拿着特殊金属侦测器扫描过后,直接从可萝尔的外套夹层把发信器翻了出来。

直到发信器拿到手上,格拉尼才不得不相信两年前还天真善良的可萝尔已经变成了罪犯。

在这样一个衣食无忧的时代里成为犯罪者,要比过去的荒野锈锤还要严重的多。

“可萝尔,当年那箱卡西米尔金币,哪怕是拿出去拍卖也不至于因钱挑战法律,你……你现在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供词。”

格拉尼无话可说,可萝尔跪在地上嚅嚅半晌,才开口申辩,言辞细若游丝:

“金币,早被骗走了。”

“什么时候?”

“你们走后,三天。”可萝尔神色低沉下来。

骑兵与猎人的故事完美谢幕,故事的结局以游侠骑士玛恩纳单刀吊锤深海猎人夺得钥匙,并将宝藏分发给穷苦村民结束。

但对可萝尔来说,这场喜剧带来的喜悦并不属于她,故事落幕后,延伸后的喜剧就是悲剧。

在滴水村宝藏被发现后,一群自称银月骑士后人的城里人找上了可萝尔。

他们确实是银月骑士的后人,但最后的骑士独自一人走向伊比利亚的麦田,留在身后的不过是一群消费先祖荣耀的商人。

但边境村落长大的可萝尔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商人以“遗产继承法案”的名义恫吓可萝尔,让金币全都进了他们的腰包。

这还没有结束,随着泰拉国际环境巨变,处在边境的滴水村正被社会驱往城市,原来这个小村落就因为过去的动乱卷走了许多青壮年,现在更是维持不下去了。

而因动乱成为赏金猎人的滴水村人也处于转型期,现在两伙人都是弱势群体了,所幸一合计,过去作为受害者的滴水村和过去作为加害者的赏金猎人就联合到了一起。

刚开始他们还没想过做成人生意,但老少皆宜,审查宽松的一片蓝海还是驱使他们去尝试了,甚至为了竞争作出了一整套线性服务流程的创新。

“我问过律师,温泉馆不犯法,城市的团伙和滴水村的大家没有关系的!”

可萝尔甚至找过律师,她还利用了泰拉人在欲望上的普遍心理,与受害人签了员工协议。

从卡西米尔法律上讲,滴水村是本分的群众。

“但你不发工资。”

“现在人工费好贵,完全付不起……”

可萝尔委屈了,但格拉尼还是按下了发信器。……

一个月后——滴水村

“干得不错嘛小个子。”

罗伊,莫妮克,格拉尼组成的黑青白组合走在回旅馆的路上,这是银月公园建成后的最后一次审查了。

“确实很漂亮,格拉尼警司,银月集团在后续的调查中已经确认谎报历史地点,但利用无效法案敲诈勒索一事仍会在你的履历上留下光荣的一笔。”

“罗伊警司,难道你早知道城内团伙与银月集团有关了吗?”

“留舌头总是有用的。”罗伊反抱着后脑勺,老气横秋地回答道。

莫妮克闻言白了他一眼:“与舌头没关系,滴水村我们很早就在关注了,只不过银月集团招惹了上头,一块处理了而已。”

格拉尼听罢面色奇怪地应了声,罗伊见此宽慰道:“放心吧小个子,一家小生意,我们可懒得管,不发工资而已,这不也没人投诉嘛~

倒是你,真应该去做作生意,这地方一定会成为你商业头脑的招牌。”

格拉尼别过脑袋:“这个就不必了。”

兴许是搬运金币时被随手丢下,阴阳果在阴湿的山洞内茁壮成长着。

这种改变第一性征的植物只在海岸线生长,大静谧后确认灭绝,如今死而复生,着实是命运的眷顾。

格拉尼一番整改下把温泉馆的受众人群改为情侣后,可萝尔等村民的犯罪可能性得到了解决,格拉尼就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现在看来有些多此一举了。

格拉尼洗漱后穿上睡裙,结束了一天的劳累。

“晚安,工作,晚安,滴水村,晚安,这片大地。”

小马哥戴上眼罩,抬手拉上台灯,用力打出哈欠,发出轻爽的呻吟。

真是美好的一天呐——好像忘记喝水了。

“甜甜的,嗯?”

格拉尼还未反应,水杯就被不速之客夺了去。

一片黑暗中,热气贴着她的耳垂,幽幽传来:“晚安,格拉尼~”

“可萝……”

“嘘——”

……

隔壁房间,罗伊与莫妮克开着灯玩着终端,发挥强者的余裕——他们打算熬夜。

罗伊哼了句不知名的流行曲,低声笑道:“小个子真是学坏了,居然在旅馆偷工减料,莫妮克,你看我们要不~”

迎接库兰塔的是菲林强而有力的一记秀腿。

“今天晚上,你在地板上睡。”莫妮克别过视线,冷声说道。

罗伊毫不在意地从地板上爬起身,嬉皮笑脸地又翻上双人床。

“莫妮克,你真没意思。”

罗伊感慨似地说道:“小个子也要变成没意思的大人喽。”

莫妮克轻微地叹息后,又接上:“骑兵的故事早该结束了,现实可不是戏剧,她不做大人,谁来做小孩?好歹也是吃官家粮饷的。”

“你真没意思,莫妮克。”

罗伊带着对工作狂的无奈,结束了没有情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