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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卡兹戴尔西部边境

厚重的阴云仍然笼罩着卡兹戴尔的西部,莱塔尼亚军队也仍没有退守,逻莉丝在烈日下撑起遮阳伞,直面莱塔尼亚严阵以待的军队,不过比起以往,面前防守的卡普里尼士兵们恐惧的视线要少许多。

“母亲,这些士兵带着莱塔尼亚西部地区的气味,移动高塔的形制与几天前不同,使用的法术也多有变化,而且我在军队里看到了许多鲁珀。”

逻各斯为自己的母亲撑着遮阳伞,总结道:“莱塔尼亚发生了未知的变化,他们向我们投放的视线越来越少了。”

逻莉丝笑着揉了揉逻各斯的脑袋,逻各斯面无表情的将遮阳伞拿远了一些,逻莉丝这才拿开作怪的小手,随手从衣袍里取出一张地图,展开给孩子看。

“哦,我的小哀梵,这是叙拉古终于对莱塔尼亚驻守边境的行为感到不满了。”

地图上标注着各个国家的活动区域,其中莱塔尼亚只有一块飞地与卡兹戴尔相连,而叙拉古则是大部分边境与卡兹戴尔相接。

“而且你没有注意到,这些高塔比起以往的高塔要矮了一截吗?”

逻各斯闻言再次审视远处的23座高塔,这才发现这些高塔比起过去都要少上一节,如果说以前的高塔是一座选帝侯移动高塔和22座侯爵移动高塔,那现在的高塔就是选帝侯移动高塔和22座伯爵移动高塔。

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只能是有更大的战争需要莱塔尼亚插手。

“莱塔尼亚正在干预银石崖前线!怎么可能,温德米尔公爵怎会让如此规模的军队南下!?”

逻各斯不禁惊悚,但下一刻便被逻莉丝抚住小脑袋。

年轻的女妖冷静下来,他立刻收起遮阳伞,不管怎么说,他们必须给莱塔尼亚上足压力,让支援的军队回来面对他们。

“回来,小哀梵,你太急躁了。”

逻各斯正要转身离开,就被逻莉丝拽住胳膊拉回身边,年轻女妖正要挣扎,就被自家母亲一句话僵成一根。

“小哀梵,你难道是跟着杜卡雷放松久了,连最基本的领导能力都丧失了吗?看看那些金律法卫。”

大女妖两团生存的重压压在儿子头上,强迫他观察莱塔尼亚的军阵。

军队中零零散散的金甲金盔的士兵连接成奇怪的形状,不过作为资深的法术大师,逻各斯还是能一眼看出,这是一种阵法。

“这些金律法卫拦不住我们,母亲,这个世界的丧钟王庭就在我们身后,我们还有近百名主领……”

砰!

骨哨敲在逻各斯额头上,激起清脆的声响,逻莉丝温和的笑容下,阴森可怖的声线让逻各斯腿脚发寒。

“傻·孩·子,看一看他们的武器!”

逻各斯只得专心观察金律法卫的双手,只见他们握着没有剑刃的剑柄,不……

有剑刃,只不过细的像一根针,虽然金律法卫所使用的武器与他们效忠的选帝侯相对应,但用这种奇怪双手剑的法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莱塔尼亚人喜欢把这种武器称为撞针,分类是打击乐器,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贵族跟拉特兰学的。”

逻莉丝向年轻的女妖解释说:“我曾在莱塔尼亚的军队里见过这种武器,那是1077年9月,现在的莱塔尼亚人称那次事件为‘9月革命’,为了对付巫王手下的军队,那些选帝侯制作了这种穿透法术的武器。

这种撞针乐器能够将能量集中于一点,穿透屏障,对施术者造成伤害,现在,小哀梵,告诉我,如果我们主动出击,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不同于其他王庭,女妖的身体素质非常低下,强悍的法术天赋下是不如普通萨卡兹的肉体强度。

如今边境的军队虽然整体实力下滑,但比以往更多的金律法卫和克制性的武器,让整个部队成了带刺的乌龟。

逻各斯无言以对,逻莉丝安慰说:“卡兹戴尔的军力稀少,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卡兹戴尔,而不是主动打出去,维多利亚的事就交给孽茨雷他们吧。”

逻各斯心底升起难以言说的思绪,就在这时,逻莉丝再次敲了小女妖的脑袋,逻各斯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只见逻莉丝面色凝重,逻各斯突然察觉到,他心底升起的思绪毫无来由,两人同时望向南方。

“逻各斯,现在去后方营地!”

逻莉丝心底的沉重突然消逝,而那异样的观感突然从远方的大地之外升起,她不是逻各斯,挽歌领唱曾对她进行过完整的王庭之主的教育,她明白如今的大地发生了什么。

“通知萨克雷准备接收居民,然后把那些热血上头的萨卡兹通通驱逐回卡兹戴尔城,接下来……可不是过家家了。”

……

地点:银石崖前线

【卡兹戴尔是所有萨卡兹的家】

至少明椒是这么认为的,大家也都是这么说的,她还从卡兹戴尔赶过来的王庭士兵手里要来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城市真漂亮啊,干净的像新的一样。

只可惜她还进不了城,讲不出她的故乡比起哥伦比亚如何,但一定比那些移动城市强。

至少她能进入卡兹戴尔城,而哥伦比亚的移动城市是不会让萨卡兹进去的,不管他们有没有得矿石病。

只要赢下这场战争,干完这次活,她就能去这个城市里卖点手工制品,听说卡兹戴尔城还会分配房子,那她就能把姥姥接过来,一起开家小店,就像在城镇里一样。

然后,然后她就能去当……

“咳咳,你个*维多利亚粗口*的魔族佬!死去吧!”

饱含着怒意的箭矢扎进食腐者战士的肉体,战士仍沉默地向前行进,他抬手想把箭头从身体内拔开,但下一秒,他就听到了滴滴声,红光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印在他平静的瞳孔中。

轰隆——

箭头猛然爆炸,集束炸弹让食腐者的身子像爆裂的西瓜一样开了瓢,柔软的碎肉飞了一地,像放了一年的腐肉一样流着脓水,握着箭杆的手也炸成一团血雾。

“他妈的,真的有用!这群魔族佬也不是不死的!”

维多利亚士兵喜笑颜开,说实在的,他还真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嘶——”

菲林滑到耳边的笑容僵住,食腐者破碎的气管发出愈来愈强烈的嘶嘶声,内部浑浊的血液像倾泻的闸水,夹杂着破碎的脏器流了满地,新生的腐肉挤将出来。

“天杀的魔族佬,你他妈的别过来!*维多利亚粗口*!”

血水浓烈的气味恶心得菲林想吐出来,颤抖的手移向短剑,却总是抓不稳。

菲林没有移过脑袋,他的瞳孔缩小又放大,最后变得一片赤红,食腐者撞向了他,将他压在地上,坏死的皮耷拉着,肌肉纤维上长着斑点和细密的结晶。

萨卡兹的声音在他耳边像恶鬼低语:“*萨卡兹俚语*我咬死你,你个***,敢惹老子!”

手上拿的刀被炸弹一炸,早就崩到不知哪条缝里去了,食腐者没有在乎这么多,疯狂和怒火已经冲了他的头,他直接张开嘴巴,对着没有防护的脖颈狠狠咬下!

这异族又叫起来了,外国语他也听不懂,不过同样咬在他脖子上的嘴巴却是实打实的,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腐肉他吃过几回?

尖叫夹杂着两个国家的咒骂,食腐者和菲林滚作一团,混着腥臭的血水和泥沙,像野兽一样啃食对方的身体。

明椒就在山上看着这一幕,格林就在身旁陪着她,老格林望着明椒绵软的双腿,开口问道:“现在呢?你还要加入王庭军吗?”

其实他们本不需要赶赴前线,在进入摄政王殿下的编队后,他们这群从哥伦比亚来的雇佣兵就被丢到最后面搬运物资了。

并不是被上头人青睐,只是因为哥伦比亚的雇佣兵在入伍的雇佣兵里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

没杀过人,也没有抢过商队,每天也就接一点活,干一些小小的生意,偶尔还要打一些野味来加餐赚外快,平生里干过最大的事就是当护卫。

他们这样的人,摄政王还不稀罕,不过也正是这样的不稀罕,才让他们从绞肉机般的堑壕战中讨得一条命。

上头的王庭老爷来掩护撤退后,他们就上了传说中的战争之神制造的山脉里,跟着炎魔之主打游击,咬着不知道哪一个公爵的舰队不松口。

他们这个小队照样还是搬运物资,不过明椒说着自己的目标,要当王庭军,老格林觉得,还是应该让她下来看一看。

“队长,你别瞧不起我!我,我要当王庭军,保卫卡兹戴尔!”

“别开玩笑了,你连一个活人都没杀过!你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萨卡兹一听到卡兹戴尔,就会像疯子一样红了眼!”

老格林对明椒怒吼,战场的重压让他时刻绷着一根弦,完全失了过去和善老实的样貌,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明椒没有像受惊的小羽兽崽子一样,反而气红了脸,对他发起脾气。

“我现在就杀给你看!”

气急的小萨卡兹提着法杖,一步一磕碜地走向狭窄的小道,要去把山道下打滚的落单菲林处理掉。

“你给我停下!”

老格林赶忙上前一把将明椒拽回原位,明椒竭力挣扎着,尖利的牙齿咬在格林布满伤痕的小臂上。

“我*萨卡兹粗口*,放——”

明椒沙哑的尖叫突然停下,不只是她,格林绷紧的肌肉也松了下去。

迷茫在一瞬间笼罩了他们,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互相看着对方,半晌,两人同时移开视线。

“跟我回去,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不只是上战场杀人才能当王庭军。”

“但是不杀人,怎么赢下这场战争?卡兹戴尔会毁掉的……我想去那看看。”

老格林望向伦蒂尼姆的方位,掩护他们的王庭老爷又甩出一发巫术,砸烂了一座高速军舰的移动部。

“未来可能没得选,但不是现在。”

……

地点:内化宇宙

“这些亡魂完全不愿离开,殿下,你有什么解决方法吗?”

逻各斯看着周边的金色颗粒,这些颗粒完全没有意识,只是被执念驱动,而能交流的无名魔王们则是潜进海面下,根本不与他交流。

“没有,老师让这些魂灵看到了希望,这些没有灵魂的信息流认死理,他们要是不愿意,你干什么都没用。”特蕾西娅随口回答。

逻各斯别过头去,不禁在心底想道:谁问你了。

“殿下?”

“就像她所说的,我也没有办法。”特蕾西娅(正史)叹息道。

现在权限都捏在那两个人手里,剩下的一份权限也有主人,有他们看着,众魂又不配合,特蕾西娅(正史)也没办法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看着众魂……嗯?”

逻各斯缓缓后退,平静的海面再次翻涌,无数的亡魂从海面上升起,飘向远方。

“这是怎么了?”

……

地点:无名之海

“特蕾西娅殿下打的这么轻松,却差点被这老红眼病翻盘,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厉害的人打架。”

维什戴尔见杜卡雷被打下飞空艇,迅速从远处跑到阿米娅身旁,阿米娅没有理她,而是摆弄着手上的长枪,让枪头延伸出的触手与湛蓝色的神经束相连。

“你这是在干什么?”

维什戴尔跑到阿米娅身后,与神经束拉出一段安全距离,好奇地问道。

阿米娅一边操控触手连接,一边解释:“巨兽的灵魂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具骸骨已经被彻底改造,只能用鲜血巫术操控,没有人操控这具骸骨,我们就会直接坠到海里面。

如果我没有覆血王子的认可,恐怕也要永远留在这里。”

维什戴尔听完变了脸色:“这老红眼病这么阴险!?我们现在赶紧回去吧,保不齐这老东西还在下面等着我们呢。”

“嗯。”

阿米娅拉动长枪,像抓起驼兽的缰绳,驾驭着巨兽的尸骸。

巨兽的骸骨开始震颤,深邃的空洞在阿米娅面前打开,巨兽摇曳着尾巴,穿入空洞之中。

他们又一次来到时空隧道,阿米娅认真驾驭着骸骨,维什戴尔沉默许久,突然说道:“这一次穿梭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以前不是眨眨眼的功夫吗?”

嗡嗡嗡——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在世界之外,它们从四面八方传来,维什戴尔和阿米娅环顾四周,轰鸣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接近她们……

先是鲜红的脉络,它们从遥远到不可触及的远方升起,古老厚重的气息好似它们本来就在那里,难以形容的物质在血管中流过,逐渐变成灰褐色。

这些血管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血管?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突然间,血管破碎,细密的庞大的颗粒迸发,阿米娅眼前蒙上了褐色的雾气,浓雾中,维什戴尔重重倒地,被漆黑的手臂拉进飞空艇内,厚重的铁锈味冲进她的鼻腔,这是血吗?

血液的流动声,响彻天地,轰轰烈烈,阵阵巨响犹如雷鸣,她好像驾驶着一艘舰船,在突发的源石风暴中航行。

轰鸣声渐渐远去,遥远的虚幻的吟唱声越来越响亮,好似庆祝那勇者终于逃离地狱,不……

她们只是来到了风暴中心。

灰褐色的颗粒围绕着飞空艇,阿米娅感受到无数的视线逼近,千千万万的碎片从中飞出,环绕在飞空艇身旁。

碎片中是各不相同的萨卡兹,他们有的形似野兽,有的近乎人形,也有的在移动城市中苟且偷生……在一瞬间,它们又同时倒映出一个人的影子。

“杜卡雷……”

阿米娅望着飞空艇前方升起的人影,血魔纤弱的身形被漆黑的臂膀托起,万千臂膀扭结成高塔,好似现实也不容这般亵渎的事物,狰狞的手臂不断破碎,融入灰褐色的颗粒。

啪嗒——

血魔踩在飞空艇的骨殖上,无尽的黑气从他身后升起,如海浪般跃下,手臂在挤压中显露出真实的形状,无数萨卡兹环抱着双臂,这些恶魔像天使一样守护着血魔,又在下一刻化作黑色的流水。

他们融入血魔,融入血魔头顶的桂冠。

世间再无众魂,只有……沥血王子,只有——最后的“魔王”。

“血液记得,那些美德,痛苦和遗憾,血液记得……”

杜卡雷摇动手指,那些碎片在两人面前掠过——

如同人形野兽的温迪戈与巨大的狮子相遇,血液留在最初的大地上。

这是原罪的血。

失去家园的萨卡兹们在流亡道路上铺满这片大地,他们穿着黑衣黑袍,在故土上流浪,不知何处才是他们的家园。

这是悲苦的血。

献祭过后,移动城市和高速军舰的履带下,巫术耗材鲜嫩的脏器和新鲜的骨渣一同成为战争后的润滑剂。

这是屈辱的血。

“他们将血与火给予我们,拉开了萨卡兹历史的序幕……”

“历史只需要铭记,而不是被历史寄生,杜卡雷——”

咔嚓……

所有的碎片在同一时刻爆裂,血——

原罪的血,悲苦的血,屈辱的血——

仇恨之血从历史各处传来,他们化作高墙,化作利刃,化作沥血王子所追求的任何事物,给予最后的“魔王”毫无保留的信任,就像杜卡雷对他们的信任一样。

“种因结果,你若要抛弃恶果,就要受到因根的反噬。”

沥血王子拿起长枪,在过去他曾用这把武器屠戮时空,而现在他只是将其拿起,就让时空破败。

“击败我,用萨卡兹的方式证明,你有资格这么做。”

【温迪戈扑向他没见过的生物,提卡兹和神民的鲜血流在大地上,我们理应承接原罪】

沥血王子双手持枪,冲向提卡兹的敌人。

“谁为我们发声?”

萨卡兹的幽灵在怒吼。

【萨卡兹在自己的故土上流浪,他们的鲜血浸入地脉,我们理应承接仇恨】

魔王提起长剑,冲向萨卡兹的过去。

“谁为我们发声?”

泰拉的冤魂在低语。

【幼年的稚儿在文明的巨兽中苟延残喘,他们的心血无人问津,我们已经承接屈辱】

铮——

【最后的“魔王”与文明的存续刀剑相向,我们此刻与过去一刀两断】

众魂见证,众魂歌唱,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魔王”,将那“王冠”,将那荒诞的过去斩断,种因结果。

【我们的牺牲,理应拥有被谨记的权利,我们的愿望,理应有被实现的可能】

魔王与“魔王”相争,因“王冠”而起,因王冠结束,在这过去,现在,与未来相接之地,萨卡兹的历史,终将迎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