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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觉得若是没你,她便能活吗?

没有你还会有其他人。

你今日一出府,齐家便设计让她出了门。就算她不推你,这胎也保不住。

说了半天你怎么还没明白,大族之间,权利、面子、利益比人性更加重要。

莫要再自责了。”任葶苈极力宽慰着祝旋覆。

“当真救不得她吗,哪怕是青灯古刹也好过死啊。”

任葶苈看着祝旋覆:“那是齐家的家事,你若是怀揣着普度众生的想法,我劝你不要科举,也不要进入官场。

狠不下心,做不了官。”

祝旋覆低头一笑:“我如何狠不下心,我只是对可怜的女子狠不下心罢了。

男人嘛,死一个少一个。”

任葶苈以为祝旋覆自幼失去母亲的缘故,才会说这样的话,笑着摇摇头:“小孩子性子。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伤,回去我让府医给你上些药。”

一听上药,祝旋覆立刻摇头。“伤都在前面,我自己可以上药。一点小伤罢了。”

任葶苈挑挑眉:“你这人,对自己狠的下心,却去担心她人。”

“我自然没有几位贵公子心狠,几句交易,一个女子的性命就没了。”

见祝旋覆还在纠缠这件事,任葶苈不再搭话,闭目养神。

这次祝旋覆是被护卫搀扶进了丞相府。

府医送来伤药就离开了,祝旋覆呲牙咧嘴上完了药。躺在床上睡不着,周蓉确实不算善类,却不致一死。

可自己怎么算计,周蓉也如任葶苈所说是必死的结局,自己不是神,救不了她。

一夜入梦,女子痛苦的嘶吼声扰的她噩梦不断。

一连七天,伤好了七七八八,祝旋覆脸色却越来越差。

直到第八日,任葶苈命人送来一张纸条,只有三个字:佛缘庵

看到这三个字,祝旋覆笑了。

这个任葶苈不知又费了多少功夫,才救下周蓉一命。

嘴上说着生存法则一套一套,说到底还是那个不顾一切只身进城的好官。

想到这里,祝旋覆不由叹了口气。

如此志向相同的人,今后却要与他分道扬镳。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又想起任葶苈那瑕疵必报的性子,若日后知道自己利用他,只怕饶不了自己。

“哎,真是头疼。”

此时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祝旋覆心想,刚刚给我递了纸条,如今就召唤我,莫不是又嘴痒了,想教训人?

“祝公子,姚家送来请帖,邀大公子与您明日到府中赏梅。”

?哦,弹梅花三弄那个小子回来了。

祝旋覆打开门,从周大管家手中接过请帖。

“大少爷说您虽然是借住府上,可也代表着府中形象,让我给您带了几身衣服。”

祝旋覆笑着说道:“帮我谢过任大哥。”

“还有这柄宝剑,也是大少爷给您的。之前见您拿着大刀,不甚儒雅,特地找人打造了一把宝剑。”

祝旋覆接过宝剑眼睛一亮,“我可以试试吗?”

“那是自然!”

祝旋覆来到院内,宝剑出鞘时发出低鸣,寒光闪过,一看就是一把好剑,比自己那把剑不知好了多少。

少年脱去外面长袍,露出里面修身的红色劲装,在梅花树旁舞着剑,上下纷飞。

白色花瓣掉落,红衣飘动有力。

阁楼上,丞相和任葶苈看的清楚。

“这小子确实适合红色,灵动活泼,有些你说的侠义风骨。

看来褚实这孩子不是他的对手。”

“父亲说的没错。这小子骨子里谁都不服,谁也不怕。儿子有时候也挺羡慕他,又想看看他这样的性子,能走多高多远。”

“那日我大门口见他一面,从面相来看,此人不仅正直,还是个有大运道的人。

有才有命,确实让人好奇他的运到有多大。不管如何,我们暂时拿捏着他,他既然有侠义,我们便以礼相待,日后总是一份情谊。

不必要过多结仇。”

“父亲说的是。”

“听说国丈家设宴请你了?”

“是姚琛冠,之前在泰安借了马车给二弟。”

“看来他们急不可待想要拉拢我们了。”

“三皇子想得美。”任葶苈冷笑一声。

“你拿捏好分寸,有时候丞相府宾客的态度也代表了丞相府的态度,宾客强硬一些,不伤表面的和气。

祝旋覆虽然给丞相府带来一些坏名声,但是只要用的好,我丞相府也不亏。”

“儿子明白。”

“听说你的婚事又黄了,圣上都亲自过问了。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会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年末一定成婚。”

任葶苈说完这话,目光不由又落到那边院落,可红衣少年已经消失不在,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

任葶苈垂目,眨了眨眼睛,继续和父亲商谈国事。

第二日,任葶苈黑色大氅下,一身月白色长袍,头戴玉冠,背手站在院内。

祝旋覆推开门,伸个懒腰,就看到帅哥回眸,十分养眼。

任葶苈转身看到的是白色兔毛大氅,里面是松石色劲装,头上发髻插着那支玉簪,手拿宝剑,少年笑的满是朝气。

这满园萧瑟的冬景也刹那有了生机。

祝旋覆走过来行礼:“见过任大哥!”

任葶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跟上,就走了。

?这人大早上装什么深沉,平时训自己也没见话少啊?

哦!丞相公子出街要保持高冷的形象。

没想到他还有些偶像包袱。

祝旋覆屁颠屁颠跟在身后,一同进了马车。

… … …

姚府设宴,自然十分热闹,府门口停满了马车,但丞相府马车一过来,大家纷纷退让。

门口刚刚下马车的三皇子和姚琛冠站在一处,看着丞相府马车在中间停下。

汴京第一公子任葶苈走下马车,高贵清冷的俊美公子,依旧无人能掩其锋芒。

三皇子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目光转变为不可思议。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任葶苈的马车第一次,下来了一位少年。

其他人与好友混坐也没什么,但一向有些孤傲的任葶苈,可是从不旁人共乘一辆马车。就算同丞相上朝,也是一人一辆马车。

大家目光看向走下来的少年,都低声询问身边人可知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