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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施琅领命出了书房后,郑森一脸阴郁的道:

“爹,孩儿曾经在南京国子监读过书,城中也颇有一些同窗好友,行事更加的便宜。

您为什么将此等大事交托给一个外人,而不是交给孩儿来办?

即便不是孩儿,交给莞叔也可以;他见多识广,岂不比一个愣头青强。”

郑芝龙听到这明显带有情绪的话语,忍不住皱起眉头道:

“将此事交给施琅,是因为他胆大心细,最为合适。

当初,送你去国子监读书,是让你明事理的;没想到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还是如此的浅薄。

你莞叔是个什么人,我比你清楚:

他就是一个夸夸其谈之辈,既好大喜功,又无甚才学胆识。

至于你,只要能让我省心,那就是在帮我的忙了。

酉姑出身书香门第,从小知书达礼;如今更是替我郑氏生了嫡长孙。

这样的儿媳妇,治家有方、孝顺翁姑、友待叔侄;自己也任劳任怨、贤淑贞惠,堪为贤内助。

你对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郑森:“……”

他想起上次看到施琅军服上的那朵宝相花,一股酸涩之感就涌上心头。

……

两年前,郑森正跟着钱谦益在其为小师母柳如是建造的小筑——我闻室里读书。

当他看到小师母的那一刻,就深刻的明白了一个真理:

我爱我师,我更爱师母!

自此之后,他总是有意无意向恩师请教学问;但请教的越多,他的学业却不进反退。

他知道自己去“我闻室”,只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

多少个午夜梦回,总有一个倩影在自己的梦境里影影绰绰、若有若无、似近似远……

就在他还为自己的背德而烦恼时,他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父亲招他回福建,说是回去完婚!

这……这如何使得!

但胳膊拗不过大腿。

最终,他这个海盗出身的总兵之子,奉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与本地的高官——董飏先的长女董氏,结为了夫妇。

这对夫妇的结合,在外人看来是文武相携的一个典范;但婚后的二人,却不十分恩爱。

郑森心心念念的都是小师母,凡事都以柳如是的标准来要求董氏;往往一个不顺眼,就认为她不知礼法、动辄得咎。

董家早年家贫,董氏作为长女,从小就任劳任怨,养成了寡言少语的性格,也“颇不答于”郑森。

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双方很可能成为一对怨偶。

这时候一个契机出现了——他们的长子适时出世。

他就是郑经——一个名字很正经,操行却十分不正经的男宝。

这货后来因为私通弟弟的乳母,并因奸成孕让事情败露。

郑森得知后,竟然要手下将他和董氏,包括乳母、奸生子等统统处死……

当然了,这是后话。

这时候,这个男宝的出现,也算是救赎了这场先婚后爱的婚姻。

双方虽然说不上蜜里调油,倒也相敬如宾。

接下来,董氏的一言一行也越来越令郑森满意:

她自己布裙竹钗、勤俭持家;但却能为了应付军需,每每亲自率领府中的姬妾婢妇纺织布匹、缝纫军服、制作甲胄……

这当然赢得了郑氏士卒的爱戴,也让郑森这个继承人在内部越来越有发言权。

就在双方琴瑟和鸣的时候,一个小插曲彻底让郑森不淡定了:

有段时间,他见妻子连还在襁褓中的儿子都顾不上,还在缝制一件军服;在锁边的时候,她竟然还用彩线绣了无数的缠枝花卉……

当时,他口上虽不屑,说自己一介书生,并没有弃文从武的打算,根本就不会穿军服。

但心中,他还是很熨帖的。

结果最后,那件军服做好后,竟然穿在了郑氏门人中的后起之秀施琅身上……

很难想象,当时郑森的心态有多炸裂!

他却不知,董氏正是因为听到施琅是公爹看中的人才,想要替自己丈夫收拢人心……

郑森不屑于去责问,董氏也不善言辞。

自此之后,这对小夫妻又开始冷战;并且,郑森对施琅也越来越不满。

……

此时,面对父亲的询问,郑森避重就轻的道:

“爹,我还是认为由我去南京最为合适。”

看着儿子梗着脖子,郑芝龙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南京的事,已经交给施琅了。

他办事,我放心!

你如果真的想替父分忧,我这里倒是有另一件事交托于你。”

“什么事?”

“桂藩自靖难以来,答应的军饷和武器都一直没兑现。

我准备派你豹叔去广西催一催。

你如果有心,也可以同行。

听说,如今桂藩手下的大总管是瞿式耜,他也算你的同门师兄。”

郑森一听,有些迟疑的道:

“师兄他们不正在攻打香山,听说进展颇为不顺。”

“你那是老黄历了!

施琅刚刚从南边回来,已经带回了最新的消息:

桂藩早就和壕镜澳上的葡萄牙人取得联系,双方联合夹击,已经拿下了香山。

并且,为了获得西夷人的支持,桂藩也算是下了血本:

朱由榔不仅答应将壕镜澳割让给西夷人,以换取他们的支持;为了加深双方的互信,他甚至接受了主教的洗礼,正式加入了天主教。

哼哼,说不得以后告解时,为父还能遇到这位教友呢!”

郑森:“……”

此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父亲还有一个教名:

尼古拉·一官!

不过,朱由榔将大明国土割让出去,这种“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行为,还是让他本能的反感!

“父亲,这事如果是真的,可对桂王收拢人心大大不利。

要知道,大明的士绅还是信奉儒教的;而那天主教只是番邦邪教,其教义也是异端邪说!”

身为资深教徒,郑芝龙对儿子贬低天主教毫不生气,悠悠开口道:

“森儿,你着相了。

你看看,小小一个泉州,有佛教的开元寺、道家的玄妙观、儒家的孔庙;有关帝庙、天后宫;还有西夷的基督教堂、天主教堂……

像我们这种人,不讲信不信,只问灵不灵、有没有好处。

桂藩加入天主教后,葡萄牙已经敞开了自己的火炮供应。

这次你跟着阿豹去了广西后,要不来军饷也没关系;像葡萄牙的火炮能拉回来几门,那也是一大助力。

很快,咱们和桂藩恐怕就要翻脸了!”

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