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年根儿了。
东北的冬天是味道的，柴禾燃烧的味道，煤未充分燃烧的味道，冷的味道。
李剑垚慢悠悠的开着212，行走在乡道上，村里人对于李剑垚这车还是有印象的，纷纷打招呼。
于是不得不降下车窗回几句嘴。
空气中满是冬天的味道，代价是原本车内温暖如春的空气变成了冬天的味道，车里的四只五黑犬很不满意车窗透过来的冷风，哼唧哼唧的叫着。
如今这辆212是披着老爷车的外壳，动力系统早已经被改造过了，声音更小，动力更足，最主要的是有冷暖风，省的冬天太冷，夏天太热。
车里是一些年货，吃的用的之类的，还有四只五黑犬，用来接替老四的，顺便给姥姥也养两条。
经过李剑垚这些日子的喂养，五黑犬早已经身强体壮，圆滚滚的跟个肉球似的，就是一张嘴那小黑牙整的跟非洲来的似的。
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又是一阵的猫飞熊动鸟临头，家里这几只动物不是鼻子灵就是眼睛好使的，吓得四只狗子缩在车里不敢动弹。
建安领着方博和初一，穿的也圆滚滚的，探头探脑的滚出来看。
“二哥！”
后面两只也跟着，
“二哥！”
李剑垚满脑袋黑线，
“大爷的，方博、初一，你们一个叫二舅，一个叫二叔，忘了！？”
给了建安一个脑瓜崩，一手一个捏了俩小的一把。
把四只狗子抱给他们。
“抱回屋去，两只是咱家的，两只我要带走！”
撸鸟，撸猫，拍熊，戏狗，让他们分别滚回去，把老四留下了。
“你这老狗，给你找了几个小弟，接替你的工作，你带带它们，等它们长大了，我给你找个好地方去？”
老四还是聪明的，就是有些老了，狗年龄大了表情丰富的多，汪汪了几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老狗每年都喂点灵水，老龄不老身，动作还是挺麻利的。
爷爷奶奶在窗口瞅了一眼，看是李剑垚自己回来的，扭过头去，不看这败家孙子。
李剑垚用了两趟把车里的年货给搬进来，看着端坐在客厅跟俩佛爷似的爷爷奶奶，壮汉撒娇了一通，纷纷被敲了几下头才给了些好脸色。
一人怀里一个奶娃子，奶香奶香的，才三个月就那么的好看，姑娘就是招人稀罕。
“哪个是我外甥女，哪个是大侄女？”
“我怀里的是方雅，你奶怀里的是昭凝。你看哪个好看？”
“都好看！像我！”
一人一个白眼，看不上李剑垚这样的熊一样的孙贼，还是小奶娃子好看。
李剑垚小心的戳了戳俩娃的小脸，觉得臭小子什么的果然都是臭的，方博和初一已经撅着屁股逗弄狗去了。
李剑垚从兜里摸了摸，两个金锁，两块玉就出现在手里，
“给这俩娃一人俩，金镶玉什么的就俗套了，金玉满堂才合适！”
本来想要给挂到脖子上的，结果俩人一人伸出一只手，控制住了李剑垚的脑袋。
“多沉的玩意，别伤着孩子！”
“你是不是缺心眼！”
李剑垚只能嘿嘿，俩老的比自己还稀罕这俩小奶娃子。
让奶奶收好，方博和初一一人费力的抱着狗过来献宝。
建安一手夹着一个也过来凑热闹。
“二叔，四个都留在咱家！”
“不行，我要带走两个，你们只能选择两个留下，而且是一公一母的。”
俩小的瘪嘴，
“哭也没用，跟谁学的，再哭尿的我找你们妈妈去！”
俩人立马止住了。
建安眼珠子转了转，
“哥，那意思是没有我的份？”
“要不然呢，你都是当舅舅当叔叔的人了，你要跟外甥和侄子抢狗？”
建安也瘪了瘪嘴，
“我也想当外甥和大侄子啊！”
嘿，真是个机灵鬼！
“那你得问你娘去，你舅舅为啥不给你弄条狗来。
要是问咱姑就算了，她们大侄子是你大哥，你是小侄子，宝贝的有限啊！”
建安也六岁了，到底是个小孩，一屁股坐到地板上就拉磨打滚儿。
“我也想要狗！”
“上一边去，你要是给我大外甥女和大侄女给整醒了，你看全家揍不揍你就完了！”
建安一个战术停滞，
“那我回自己屋里打滚去！”
“你爱上哪上哪！”
建安一挥手，两个忠实小弟就纷纷抱着狗跑路了。
奶奶问，
“在哪整的黑黢黢的狗，全身都是黑的？”
“跟人要的，五黑犬，头、身、尾、脚、舌都是黑的，阳气最旺，最是克邪祟，老四都快十岁了，正好带带小狗，以后看家。
家里留俩，剩下俩给我姥姥带过去，她家人丁薄，有点活物能多点鲜活气儿！”
“你姥儿这人太犟了，我们不走是家里一大堆人，她也不走，就等着黄土埋身子，俩人过的没滋没味的。”
“没辙啊，我都明里暗里劝了好些回了，俩人就觉得老家自在。
这回我带回来我老舅那宝贝儿子照片了，看看能不能打动这俩人。
我姐和我嫂子生孩子还顺利？”
“都好，底子好，你给留得那个花胶啥的，生完给炖着吃了，俩人前后脚，这回又是你姐这个先生的。”
“得，占个大，一步先步步先呐！”
“先别管孩子了，明珠她奶前些日子摔个跟头，躺炕上了，眼瞅着能过了年就不错了，你要不去给看看？”
李剑垚一愣，暗自算了一下，明珠她奶比自己奶奶大一岁，今年是有六十六了？
上辈子好像就这个岁数没了。
这人是奶奶的老姐妹，脾气相投，没事能聊聊天的，和北队朱姥姥算是铁三角。
明珠和李剑垚同龄，主要是她妈算是李剑垚的奶娘，奶水很旺的。
“我这就去看看，病什么的好说，就算不能治也能缓缓，就是寿数的事我也没啥办法。”
“行，去看看吧，这人说不行就不行了！”
“奶，这种事都是天注定的，您别跟着伤春悲秋了，您长命百岁呢，不能早想着有的没的！”
“快滚快滚！”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