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一脸哭笑不得,宠溺的将人搂的紧些,想将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扯下来点,她却攥的死紧,“那两人舌头伸老长,每每见到我都想用刀砍去一截。”
黑无常......明明是想牵出抹笑的,却比哭还难看,无忧不动声色扬了扬手,他只得再往外挪挪,一只脚都虚踩在半空了。
半晌,她小心翼翼将被子拉开道缝,环顾一圈,“鬼啊,鬼!”被子朝着黑无常兜头砸下。
黑无常好不容易将被子扒拉开,低垂着头,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心开口,“帝尊,不知您唤小的何事?”
无忧盘膝坐在床上,“为何只你一人?这城中可是有何不对?”
黑无常颔首,“城主府中不知为何聚了许多死灵,白无常去往那处了。”
刚抬头欲看看无忧的脸色,就听得娇喝一声,“别抬头,就那么回话!”
黑无常心里叫苦不迭,舌头长长的垂在地面,沾了不少灰,他都还没开口,听得那道女声继续,“舌头伸这么长,是担心人没死透?”
黑无常.....奈何他们二人一直这形象,舌头早就收不回去了的。
无忧轻轻拍了拍花无烬的头,以示安慰,淡淡道,“这客栈可是有何不对?”
黑无常点了点头,“花妖作祟,这客栈今夜会死不少人,近日黄泉很是忙碌,所以我早早便来守着。”
不待再问话,听到客栈中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吼声,有人大力撞击着门板,有人拼命呼救,甚至夹杂着孩童惊惶的哭声。
花无烬叹口气,转而问无忧,“你不打算管管?”
无忧只一下下抚着她的墨发,“凡间生死之事不好干预太多,会坏了他们日后命数。”
黑无常也叹了口气,空气瞬间冷了几分,他幽幽道,“孟婆都跑了三个,阎王近日来很是头疼。”
花无烬搓了搓胳膊,学着他的语气阴恻恻道,“若是枉死,或是有邪灵作祟,也不算干预吧?”
无忧思忖,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听得黑无常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盏茶工夫,他轻抬了抬手,黑无常只见一道金气自房中飞出,迅速将整座客栈笼住,形成了个无形结界,方才还喧闹的客栈立时安静下来,有黑影尖叫着疯狂的撞击结界。
无忧示意黑无常去将那些作祟的黑影收入缚魂铃中,“这些只是无神无感的傀儡,丢去十八层地狱就好。”
黑无常行礼,万分感激的抬头,“多谢帝尊相助,只是那城主府?”
无忧阖上眸,不欲多说,花无烬轻轻闭了闭眼,“谁让你抬头的?城主府的事,帝尊自会看着办,你且先去忙吧。”
黑无常只得垂着头,弓着腰,舌头就那么在地上拖着出去了,出了客栈这才长长呼出口气,“什么仙子还这么怕鬼,简直离了个大谱。”
听得黑暗中有道女声幽幽传来,“背后嚼舌根,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
黑无常吓的一溜烟跑了,缚魂铃躁动不安,他大力拍在上面,恶狠狠的道,“都给我安静些!去了地狱有你们受的!”感觉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了,心中暗暗发誓,下次见了这姑娘定要躲的远远的,从前在黄泉她就最讨厌看到他们二人,一双眼始终阴森森的盯着他们的舌头,关键她那凄厉的惨叫,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骇人!
花无烬自是不知他心里想了这么多,赖在无忧身上死活不肯好好睡,“以后你莫唤他,吓死个人。”
无忧轻叹口气,任她像八爪鱼一般趴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有我在,莫怕,乖乖睡。”
她哼哼唧唧,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襟,“你还恼我吗?”
无忧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恼。”末了补了一句,“逗你的,竟当真了。”
怀中的人却没再说话,听着她清浅的呼吸,无忧弯了弯唇,将锦被拉上来些盖在她身上。
翌日,他们下楼之时,一楼几乎坐满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态,却好似俨然不知昨夜之事,“听说城主女儿的病很是棘手。”
另一年长的人道,“我也听说了,我虽走南闯北瞧过不少怪病,只是不知王小姐的病是因何而起。”
邻桌的也搭话,“说是两年前突然就晕倒在闺房中,一睡不醒。”
无忧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对着小二道,“店时的吃食都上些。”
小二拿着碎银格外殷勤,“我们店里的桂花酿很有名,客官尝尝。”
无忧点点头,将一脸睡意的花无烬拉到身边坐下,她就势倚在他的肩头,眼慢慢阖上。
无忧在她耳侧轻声,“娘子可想去城主府瞧瞧?”
她努力睁了睁眼,一脸呆萌,“好,夫君说去就去。”
饭食端上来了,她也没什么胃口,恹恹的俯在桌上,无忧捻起块桂花糕放她嘴里,她也没多大兴致,吃了两块就说饱了。
无忧心感不妙,将她的袖子往上扯了扯,果见那黑线颜色变的更深了,隐隐有要冲破结界的势头,他手指轻点了点,那黑线似乎很是害怕,往后缩了缩。
他弯了弯唇,眼中却含了杀意,“有意思,看来这城主府非去不可了。”
花无烬缩在他怀里,只觉周身冷一阵热一阵,脸蛋染上不正常的绯红,“夫君,别丢下我。”
无忧贴上她的脸,并不烫,却红的诡异,“放心,为夫带你一同去,敢伤我烬儿,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