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竹林间,萧萧翠叶声。
几片竹叶被吹离了枝头,随着风吹进了酒楼简窗中。
“听风不在,这竹楼外的风,也喧嚣起来了。”
竹林酒楼内,佩剑酒客起身以剑鞘挑下窗杆,关上窗户。
旁边那桌,那位多次出言不逊的酒客转头道:“闻你当年也去过西铮囚园,不知你可曾与那听风交手?你与他孰强孰弱?”
他这一问,三个书生打扮的酒客也一同将目光移到了佩剑酒客的身上,显然,他们对此也很感兴趣。
那佩剑酒客摇头道:“不曾交手,因而不知强弱。不过那死于听风之手的百里魁我倒是见过。”
“哦?竟还有此事?”说书的庄先生也来了兴致,凑上来问道。
“不是什么值得一听的故事,那日我入囚园,他前来阻拦却慢了我一步罢了,远远看了眼,此人身上权势之态已远高于刀客之态,因此,以修天下之能输给当时的听风也不足为奇。”佩剑酒客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将酒洒到地上,道:
“神交已久,却无法相见,实为遗憾。我敬那听风一杯。”
红裙女子今夜换了一套绛紫色的绸衣,瞧着华贵不凡,给酒馆掌柜的看得眼睛都直了。
那女子道:“如此说来,听风已逝,那几日前来酒馆的那人,诸位皆猜测是听风,现在看来也是猜错了。”
出言不逊的酒客自嘲道:“当世能人无数,我这眼界终究是窄了,井底醉蛙罢了。”
“呵呵,醉蛙醉人都好,总比那水鬼强些。”
酒楼门口,衣衫褴褛的酒客醉言道。
他一连数日前来听书,酒楼掌柜屡次相劝,他却一直不肯入座,只是坚持坐在门口墙边独自喝酒。如今难得开口,却也只是醉话。
“水鬼,水鬼,此类鬼物的存在历来都恶鬼,最为常见的,凡夫溺死为鬼,随后害人溺亡自己方可投胎,如此反反复复无穷无尽。如此说来,水鬼的存在起先是意外,其后便算是祸事了。”一个书生打扮的酒客摇头道。
“鬼物的存在皆是祸事。”出言不逊的酒客道:“若是朝廷管理有方,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哪里还有多少鬼神之说?”
那书生打扮的酒客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反驳,只是低头喝了一杯酒。
“水鬼便罢了,听风、吞天皆无,如今那榜上前三的杀手,只剩下了暗鸦。”佩剑酒客神情似乎有些可惜。
旁边的三位书生打扮的酒客却似乎更在为百家村而可惜,其中一人道:“一场祸事,让整个百家村成了废墟,村中百姓尽皆枉死,不知其后那施韬是如何处理的?庄先生可知其后之事?”
庄先生少见地叹了一口气,示意弹琴的姑娘的帮他收拾酒柜上的东西,随后道:“还能如何处理?玉轸国将不国,施韬又是忠心于国的武将,帮着安葬了百姓们的碎尸,便带着兵往腾骥关而去。”
“腾骥关……”那出言不逊的酒客本要出言嘲讽出身于渡秋书院的施韬几句,听到这个关口名字,却犹豫了一下住了口,却拿起酒壶狠狠灌起了酒。
“玉轸将亡,堂堂一国,英雄人物必然不缺,也必然壮烈。”一个书生打扮的酒客道。
“庄先生,这一篇章的故事似乎短了些,虽有交战不断,可究其根底不过是赵辞,哦不,郁纤纤归乡之途数日内的故事罢了。玉轸亡国虽说算不得精彩纷呈,但总不能只有这么点故事吧?”
酒馆二楼,那酒客走出雅间,笑问楼下的庄先生。
庄先生仰头道:“客人莫急,玉轸之事非几日几夜就能讲完的,且容老夫好好休养几日,明日再与客人们说说,那玉轸亡国一事。”
一听此言,酒馆内的酒客们都振起了精神。
玉轸亡国的故事他们都有耳闻,却都不详尽,如今能听得庄先生讲此事,自然是心潮澎湃。
毕竟,其中或许包涵了他们都向往的某人某事。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庄先生才牵着抚琴少女离去,只留下酒馆之中各位酒客再饮残酒。
满座酒客各自品味着先前所讲的故事。
却是,云静再难听风声,铁链束剑锁凶魂。东流蛟蛇横长槊,却见飞鸟坠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