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眉头蹙起,替自己不停的想着出路,推心置腹讲,他在轧钢厂威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就快爬上厂长的职务了,现在被抽了冷子,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落寞难熬。
但却没法子,形势比人强,可能是趁着现在消息还没有扩散出来的时候,尽最大可能的给自己捞点油水,省得人走茶凉了之后,柴米油盐贵。
谁让居城市大不易呢,他现在过的是锦衣玉食,逍遥快活,每天饭前饭后必须要有上好的龙井茶打点,但凡是茶末的多还不喝。
那全仰仗的有轧钢厂这个香火,可要是一朝失了权势,光是每天维系肚子里的油水,估计都是个难题。
哪能像现在这样,心情好点就让傻柱这个轧钢厂炊事班班长,充当自己的私房菜厨子,没事搞点小灶打打牙祭,我是觉得乏闷无趣,甚至还能让许大茂特意给自己放场电影。
至于有没有颜色,那就看李怀德的心情了。
叔侄俩貌合神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唠着嗑,李怀德对先前没有多照料李卫军的事情,那是愧疚不已。
“卫军啊,先前你爹牺牲的早,我这个做长辈的,碍于某种身份的原因,两家走动生疏了,个中的缘由你也清楚,你婶子不喜欢李家那边的穷亲戚,也总烦我带一些不相干的亲戚过来麻烦,富贵人家嘛,就是喜欢瞎讲究。”
“现在好了,现在你李叔我是无事一身轻,往后我去了滇南那边,咱们叔侄俩还是要书信勤加往来呀,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现在我是看明白了,只有亲戚才能靠得住呀,怪不得有个词儿叫做任人唯亲。”
李怀德这边感慨万千,李卫军心里却是在犯嘀咕,先前姜熙凤对自己确实不感冒,但现在这个美娇娘,霸道千金,可是要牢牢的把自己攥在手里。
说来也是奇怪,先前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是姜熙凤,现今为了给自己有个名分,居然要怒而休夫的人也是姜熙凤,李卫军只觉得这人生呀,确实是起伏跌宕,别有一种趣味。
这时候,在卫生间里极力酝酿情绪的王富春,泪眼巴巴的跑了过来,一眼瞧见全身裹满绷带的李怀德,那是心疼不已。
兴许是演技已经臻于化境,王大科长甚至连声音都带着颤:“李厂长唉,您没什么事吧,您是不知道,从老高那知道你昨天夜里驱车撞了墙之后,我是马不停蹄的往这赶,生怕你出了什么闪失,你可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的掌舵人,这艘大船还等着你保驾护航呢……”
王富春说得煞有其事,趁着用袖子擦眼泪的功夫,赶忙把眼角濡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动了真感情。
“王科长,你这是哪里话,我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碍事。”李怀德虽然心中对王富春的来意有所猜测,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李厂长,您这身体可不能大意,得好好休养。咱们厂子的事情,我和几位副手都能撑起来,您就放心吧。”王富春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李怀德的反应。
“王科长有心了,我这就放心多了。不过,我这身体硬朗着呢,过几天就能回去上班。”李怀德语气坚定,显然不打算让杨厂长过多插手厂务。
王富春闻言,心中一沉,知道李怀德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人,嘴很严。
他连忙转换话题:“对了,李厂长,我听说您昨晚之所以着急驱车,是去参加一个紧急会议,不知道会议结果如何?”
“哦,那个会议啊,只是一些日常的工作安排,没什么特别的。”李怀德故意淡化会议的重要性,不想让王富春察觉到任何端倪。
王富春听后,心中却是另一番计较,他知道李怀德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深夜出门,这其中必有蹊跷。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难辨,既有担忧也有算计,似乎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李怀德看着王富春的表演,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他知道王富春这个人虽然有些狡猾,但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的关心是真心的。他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王富春听到李怀德的话,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他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下属可怎么办?”
李怀德见王富春哭得真挚,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感动,连忙摇头宽慰道:“大春呀,这些年亏我没有白提拔你,你是个知冷知热的暖心人呢,懂得知恩图报,不像有的中山狼,知道我要丢了权势,恨不得赶紧跟我划清界限,以免被牵连了。”
“啊?高干事说的是真的?李厂长您真的要被撸?”
此刻仍然沉浸在悲痛情绪当中的王富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过后,满脸难以置信的问。
此刻的王富春,心情如同被重锤击中,悲痛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淹没他的理智。
他愣住了,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他的思绪一片混乱。然后,他满脸的难以置信,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厂长,你真没拿属下逗闷子?”
李怀德见他感同身受,不由宽慰道:“瞧这话说的,这能有假吗?那贱人非要跟我扯离婚证,没了姜家这个靠山,那些昔日里被我震住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估计要出来霍霍了,我这副厂长的身份悬喽,怎么?难不成大春你也要离我而去?想来个落井下石?”
李怀德的眼神瞬间变得凛然,他看着王富春,心中不禁有些发慌,脚底也有些发凉。他忙不迭的摇头说:“哪有的事情,李厂长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在心头,咱不是那种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只是这事儿是不是太仓促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李夫人不是去沪海探亲了吗,这怎么又提起扯离婚证的事儿了?”
别说王富春一头雾水了,就算是当事人,李怀德那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归咎为姜熙凤那是蓄谋已久。
却不清楚,真正蓄谋已久的人是李卫军,就站在自己身旁。
李卫军潜伏爪牙,又是领着姜熙凤上山野营,又是吃瓜看日出日落的,到后来更是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彻底的俘虏了这个傲娇美娇娘的心思。
再加上姜熙凤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奇女子,心有所属之后,相看两厌,在看李怀德这个大腹便便的形象,那不扯离婚证才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