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这小子确有龙阳之姿,若扮作妇人,实要比寻常女人美艳许多。但也不至于说靓过王语嫣。偏偏阿朱这事又没必要说假话。唔。须得我亲自进宫去看一眼才是。若真是慕容复,我便说不得要棒打、不,刀砍鸳鸳了。’
‘如果不是慕容复,也不可以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贼做了皇后。若是那女人有歹心,以段誉那颗一清二白的脑子,指不定要被枕边风吹成什么昏君,我与段门肝胆楚越,却不愿意轻易砍断手足。’
杨巨常想至此,看了眼杨宝,却见她紧紧捏住衣襟,楚楚动人,全身散发着十分娇艳的女子气,不由也暗暗称奇。
扮男像男,作女是女,确实是少见的特色型美女。
他微作考虑后,说道:“巅峰。现在起我归还你高姓,你自此以后重新做回高湄,不准再以高泰明的身份示人。过两天你进宫去拜见一下你的姑母高太后。”
高湄愣了一下,很快联想到什么,苦着脸道:“爷爷,不要啊!这件事是我不对,你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把我嫁给那个傻子啊!”
杨巨常沉下脸:“你在教我做事?”
高湄脖子一缩,低下头再不敢说话。
银川心里同情高湄,但眼下自身难保,也便不敢开口求情。
杨巨常在银川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道:“清露,你这几日手把手教教她怎么取悦男人。晓蕾,你去准备清汤,我要沐浴。”
银川点头应下,知道杨巨常并没有恼怒,此事算揭过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气,从他腿上起来。
杨巨常领着晓蕾离去。
高湄上前抱住银川双腿,哭道:“嬢嬢,你求求爷爷,不要把我嫁到宫里啊!”
银川也万分舍不得她,她远嫁而来,在大理本来就没几个玩伴,丈夫又动辄十几天一个月不在身边。
连晓蕾都因为尝过男人滋味后,对对食的游戏也明显没什么兴趣了,颇为敷衍,银川因此才勾引了同好女风的高湄,作为丈夫不在时的新玩伴。
没想到两人还没好过半个月,高湄就要被嫁去宫里了。
银川道:“想必是老爷他不想有人祸乱后宫,所以才将监守之责托付给你。这任务重大,你也不必伤心。皇宫和相国府不远,来回不过换个住处罢了。”
高湄道:“我是不想嫁给段誉那个傻子。”
银川道:“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来,我同你说几句贴心的话。”
却不说她们说了什么贴心的话,晓蕾那头将杨巨常领入浣香阁深处的一间房间。
还没进门,便感觉到浓浓的潮热之气扑面而来。
一打开门,便见到一个蓄满温泉水的室内大池子,腾着白茫茫的蒸汽,看来是近些时候新建的。
晓蕾为老爷宽衣解带后,伺候他坐入池水中,道:“老爷。妾去给您取些茶水点心来。”
杨巨常点点头,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心道:这么下去,我看酒池肉林也不远了。需要适可而止才行,我虽然有定力,但若不以身作则,下面的人以为我好享乐,为了掇臀捧屁,必定剥削民脂民膏,最后恶名全落在我身上了。
不一会儿,晓蕾端着茶点回来,放在池边。
等杨巨常吃了些,她便脱光衣服下池为老爷清洗身体。
杨巨常趴在池边,由她搓洗了一会背脊,想到一事,问道:“丐帮的兄弟来过没有?”
晓蕾道:“来过了,送了八个半大小子过来,都听老爷吩咐,送到字学社读书识字了。”
杨巨常道:“阮夫人呢?她没有来?”
晓蕾道:“丐帮的兄弟说,那个阮夫人娇气的很,见了段王爷的信物也不肯来,非要段王爷亲自去请她不可。”
“和她说了阿朱的事没有?”
“说过了,不顶用。”
杨巨常摇摇头,名媛就是名媛,反正阿朱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做回了镇南王郡主,这个娘认不认回来也便无所谓了,倒是对镇南王那边有负所托。
天色将暗,杨巨常还在书房检视这月余来批过的折子,发现银川配合高湄处理起来确实不错,两人对政务很有一手。
那头又有信报送来,晓蕾展开后念给老爷听。
说得是今天聚集在镇南王府闹事的人已经全部被抓,另外府内有十多宋人意欲行刺镇南王,已全部伏诛。
杨巨常点点头,道:“褚万里护卫有功,先给他记下,口头表扬,回头数功累计,一并赏赐。”
晓蕾记下口谕,命人传递出去。
杨巨常道:“我听说有个茶商马五德三天两头来求见,是不是?”
晓蕾道:“是有这么一号人。也和那些宋人有来往,不过倒是老实本分,没有跟着一起闹。”
“派人去喊他过来,我见一见他。”
“老爷你今晚不先好好休息一下么?”
“已经休息这么多天了,人生苦短,只争朝夕。”
大理城的一处宅子,步日部(普洱)的大茶商马五德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转来转去,坐立难安。
他天天提着礼物去相国府求见,却每每告知相国外出未归。
眼看着那帮宋国武林同道越闹越凶,今日终于全部被抓进牢里,带头那几个名宿说杀就杀,段门是没有一点江湖人情的余地留下了。
马五德作为大理本地的武林世家,说不怕是假的。
他作为步日部的地头蛇,家族占据了那里七成的茶叶产量。
砖茶专供给吐蕃、西夏、回鹘等地,获利颇丰。
名下的茶树茶田虽然多是祖辈传下来的,但这祖祖辈辈再到他自己这一代,如何将产业扩展到如此之大,其中关窍便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他自身武功平平,为了守住家业,他广撒黄白,但凡江湖上落魄的武师前去投奔,他必竭诚相待,若见武林同道落难,也极力相助,因此人缘甚佳,名声极高,被人称作“及时雨赛孟尝”。
既然是赛孟尝,家中豢养的私兵护院便不下数百人,在当地是除了蛮部的第二大势力。
只可惜这过去令他十分骄傲的数百私兵,在京营子弟兵面前也不会比纸更结实多少,他目睹了太多武林大派一夜间被连根拔起。
虽然他暂时无事,但他知道这只是因为步日部地处西南偏远,还没轮到自己这边罢了。
马五德做事高调,但做人十分低调,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姿态放的很低,不吵不闹,只是默默等待。
这次到大理城来求见神侯,也不是为了求饶,而是准备献出六成的产业作为干股送给神侯,以求在这场注定避不开的风暴中保全自己。
只是眼看乌云盖顶了,他想要的屋檐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忽见管家领着一个人疾步而来。
那人道:“马五德。相国大人允你去见他!给你半刻钟的时间准备。”
马五德浑身一震,面露狂喜之色,差点滋出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