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如今有机会大成神照功,成就不死之身,以后再练成逍遥派各项绝技,天下间便再没有人是你的对手。无生姥母不行,铁胆神侯也不行。”
慕容复自言自语着,忽然从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眼泪落到他的手背上,似乎是一个信号,他拿起一条软木咬在口中,而后将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一会,低头将下身的一块块碎肉挑去,清理干净。
那夜他和鸠摩智突袭布达拉宫,却不料那无生姥母武功犹如鬼神,二人联手也斗她不过。
那无生姥母道:“以你的相貌,做男人可惜了。”便隔空一指重伤了他的下体。
慕容复撕心裂肺,丢下鸠摩智就跑了,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和尚如何了。
好不容易,慕容复忍痛将碎肉清理完,这套他从未有机会用过的子孙宝便永远地离他而去,只在会阴穴那留下了一处三四寸深的伤口。
也便是这处伤口穿破了关隘,才叫他将神照功运转如意。
“不碍事。慕容复。慕容家还有爹能传宗接代,你要做的就是成为天下第一,将属于慕容家的东西完完本本的全部拿回来。”
慕容复双目赤红,吐掉了软木,再次催动神照功。
神照功乃是无崖子以残本长春功为基,结合了神足经、易筋经、小无相功以及他毕生武学和道家之学感悟所创的神功,玄奥无比,全不在逍遥三功之下。
如今慕容复阴差阳错,成为全天下唯一将此功尽成之人,一经入定,便如有神照,全身竟然腾出了淡淡的雾气,将他全身笼罩。
雾气中,不时传出噼啪作响。
一夜过去,自第二日天明,他周身雾气被他吸回体内,缓缓收功。
不一会儿,果然那吐蕃少女端着加了炒青稞的羊奶进来。
慕容复对她微微一笑,少女便害羞起来,将羊奶递了过去。
这几日慕容复便每天在此养伤,女孩也每天送饭给他,在他吃饭的时候便痴痴地望着他。
然而今天少女对着慕容复细细端详,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只是心里觉得这个哥哥好漂亮,好美丽,却已经生不出之前那种对男子心动的感觉了。
慕容复喝完羊奶,将碗递回,却见少女今天身上穿的大红色裙子,比之前都要好看许多,不由怦然心动,指着她的衣服道:“你的衣服很好看。”
少女虽然听不懂,但几日接触下来,两人通过动作表情都已经能猜出对方的意思。
她欢喜地站起来,提着裙摆原地转了一圈,用吐蕃语道:“好看吗?是无生姥母赏赐给所有十八岁牧羊女的礼物。”
慕容复心道:真好看,我衣服坏了,也需要有一条这样的裙子。
他便指指少女的裙子,又指指自己的破烂衣服,问道:“妹子,能送我一条裙子吗?”
吐蕃少女看出了他的意思,吃了一惊,道:“大哥哥,你是男子,也愿意穿女人的衣服吗?”
但见对方坚定地指着自己的裙子,少女便退出毡帐,不多时,便抱着身上褪下的红裙来到这里,递给了慕容复。
慕容复欣喜地接过,吃力起身试了试,但他毕竟是男子,骨架较女人宽大许多,上衣便不合身,裙子也短了一截。
他失望地脱去衣服,心道:我若是能再小一些就好了。
少女见状,便去取了父兄留下的衣服给他,但慕容复十分嫌弃,放在一边不穿。
如此又过去了半个多月,慕容复自觉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从被褥中出来。
恰逢少女又来送饭,见到慕容复起来大吃一惊:“大、哥哥。你伤好了么?你怎么……”
慕容复这次起来,少女竟然发现他瘦小了一大圈。
原来他能比自己高上大半个头,如今两人竟然几乎平视了,连肩宽和手腕粗细也大差不差。
慕容复道:“我好了,多谢你的照顾。将来我一定报答你的恩情。梅朵。”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问道:“我能再向你要一件衣服吗?”
梅朵见他人小了这么多,知道他穿不了男人的衣服了,便去取了那条红裙回来给他。
慕容复满心欢喜地换上,竟然无比合身。
梅朵看得一呆,只觉得眼前穿上红装的大哥哥,竟然比大雪山的仙女更加美丽。
慕容复问道:“好看吗?”
梅朵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走向了牧场边的小溪。
那溪水在阳光下莹莹如玉,如同一面青白的镜子,慕容复猜到梅朵是拉自己来照镜子,不由生出一丝羞怯之意。
“大哥哥。你来看一看自己呀,你好美。”梅朵说道。
慕容复缓缓靠近,只见一个宜嗔宜喜的红衣仙女倒映在了溪水中。
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他忍不住陶醉在自己的美貌中,下意识摸了摸脸:“这是谁?是慕容复吗?”
慕容复三个字一出,他猛地脸色一变,如同受到极大的恐惧,竟然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啊?这是慕容复吗?这不是慕容复!慕容复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我、我……”
他伸手要去扯烂身上的裙子,但那红艳艳的娇媚,却又让他舍不得用力了。
梅朵以为他伤势又发作了,前去扶他,只觉得触及对方的肌肤竟然光滑地犹如玉石,她是农奴子女,从小牧羊,手脚十分粗糙,下意识便自卑地收回了手。
如此二人便傻傻坐在了小溪边。
慕容复茫然望天,怔了半晌,忽然自言自语起来。
“慕容复,你如今身在大敌腹地,你若不扮成女儿的模样,又怎么回得到大理呢?这绝不是因为你想穿女人的衣服,是不是?”
“你伤势已复,该告别梅朵啦。神照功中尚有几处要理未明,你要回去向无崖子请教才是。”
他自顾自说了一些话,便站起身来,牵住梅朵的手说了些日后报恩的话,向她挥手道别。
梅朵呆呆地望着这个大哥哥远去,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竟然忘记了挽留。
(最近生病,人很不舒服,更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