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直回想着她们的话,虽然不信,但是说谎的确没必要,如果骨灰盒还在,岂不是坏了寺庙的名声?
韩钥起身走到师雪房门口,看里面还亮着灯,犹豫半天才敲门,
“进来”,
看刘青音也在,韩钥轻声问道 “两位小师傅,傍晚时,说的都是真的?”
刘青音急的想打人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还有三天,你在犹豫下去,你儿子连来世都没有了”,
韩钥瞬间慌了神 “那,那要怎么做?有办法吗?”
“需要挖墓,我去找我师父”,师雪起身离开,
韩钥震惊了 “什么,挖墓?人都没了,还要折腾他?”
刘青音翻了个白眼给她 “一般人我们还不管呢,这不看你也算是我们寺庙的人嘛,如果你不信,你自己去看是不是空墓不就好了?”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没办法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被改变,“这……,如果是真的,这是谁做的?难不成是鬼?”
刘青音刚想说话,师雪推门进来 “走吧,师父和师伯都要去,有些麻烦”,
韩钥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听师父的,都听两位师父的”。
陵园里,几个工人挖墓,韩钥在旁边止不住的流泪,都说入土为安,现在又来挖墓,越想越心疼,
几个人围在墓碑后,韩钥站在旁边不敢低头看,又忍不住想去看,内心还是不相信是空墓,
当里面的骨灰盒露出来的时候,韩钥心放下了一半,当工人把骨灰盒拿出来放在地上的时候,韩钥连忙抱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师远无奈的摇头 “难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韩钥愣了一下看着他们 “骨灰盒都在,怎么可能有假?”
刘青音着急的一把夺过骨灰盒,放在地上打开,
看到里面什么都没有,连痕迹都没有,很明显是新的,韩钥彻底愣住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当时我……”,
记得特别清楚,下葬当天,手指被鲜花的刺扎出血,她当时抱了骨灰盒,上面留下特别小的一小块血迹,
韩钥连忙抱起骨灰盒仔细查看,干干净净,分明就是刚买的新骨灰盒,没有任何痕迹,她突然崩溃捂着脸大哭,
刘青音拉着她 “快点起来,尽快处理,要快点救你儿子才对”,
韩钥颤颤巍巍的起身,捂着嘴哭的浑身发抖,不停的点着头 “嗯,嗯,快”。
张释怀把骨灰盒放在祭石台上,冲六个弟子挥了挥手 “开始吧”,
师远从口袋拿出一张纸,拉起韩钥的手 “失礼了”,随后用刀划破,滴了三滴血在纸上,
师雪和刘青音站在墓碑两侧点燃手中的香,冲师远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
师远将纸对折三次,用笔快速画好符,放在骨灰盒里,席地而坐,双手合十,
韩钥看着他们每个人手里拿着旗,拿着符,跟着双手合十不停默念 “桁桁,你受苦了,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
废弃游乐场里,莫悠悠蹲在地上看着沈桁 “感觉他好痛苦,这是好的征兆吗?还是……”,
南晚看着远处,无心回答她的问题,
龙夏无奈的摇头 “我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不知是好是坏”,
莫悠悠转头看着南晚,一整天心不在焉,皱着眉头 “晚晚,我们在这什么都做不了,要不你先回去等晨晨?我在这里待一会儿就回去,晨晨回去了你给我发消息报个平安”,
南晚摇了摇头 “我不,我就要在这里等她,她在这里被带走的,肯定还会回来这里”,
张全福从口袋拿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南晚 “这是我找的最好的药,她可能直接回家,你带给她”,
南晚看着手里的药,忍不住想哭 “谢谢叔叔,她今晚真的会回家吗?一天一夜了,什么刑罚要这么久?我妈也不在,是不是陪她去了别的地方养伤?”
张全福一时语塞,因为他也不确定今晚会不会回去,也不知道什么刑罚,更不知道受伤程度,
突然沈桁坐了起来,双眼依旧紧闭,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几个人吓了一跳,莫悠悠连忙把龙夏拉到自己旁边 “不要动他,不要碰他”,
龙夏惊讶的看着莫悠悠 “你,你遇到过这种事?”
莫悠悠摇了摇头 “没有,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前晨晨受伤,师父说不能碰她,身体会特别痛”,
突然沈桁站了起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在几个人的注视下又突然倒地,
张全福蹲在地上看着他 “你们都回去吧,他没事了”,
“没事了?那他怎么还不醒?”
刚说完,沈桁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咳咳咳”,
几个人看着他却不敢靠近 “很难受吗?要不要去找阴医?”
张全福发现不对,伸手用力拍在他的后背,沈桁瞬间吐了一地黑血,
不一会儿,沈桁坐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缓了一会儿才说道 “谢谢叔叔,我没事,终于解脱了”,
龙夏疑惑的问他 “解脱?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沈桁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 “不知道那是哪里,什么都看不到,我还以为我自己瞎了。然后就是身体痛,感觉像是被硬生生扒皮抽筋了一样,更像是被五马分尸,现在好多了。对了,晨晨回来了吗?”
看他们摇了摇头,沈桁继续说道 “我虽然躺着不能动,但是我能听到你们说话,晨晨替我受罚,这件事我记下了,我欠晨晨半条命。还有董辰柯,我欠他七天阴寿。今天起,沈桁已经死了,以后我会用生命保护你们”,
莫悠悠小心翼翼的问他 “你是不是说太早了?你还有爸妈,还有妹妹”,
沈桁摇了摇头 “不早,我爸妈已经出家,以后吃斋念佛行好事,他们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不可能伤害你们”,
“哎~,好了就好,其他的无所谓,不要想太多,人各有命啊”,说罢张全福转身离去,
沈桁看着南晚愁眉不展,继续说道 “至于沈韩,她刨我墓,害我被分尸,算是我断她胳膊的报应,我们扯清了,从此以后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顶多算是见过的陌生人”,
几个人点了点头没说话,陌生人,这也算是好的结果吧,
沈桁从口袋拿出两个白色的果子,如同圣女果大小,递给南晚 “晚晚,是我连累了晨晨,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所有人,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这个果子是补身体用的,止痛效果特别好,你带回去给晨晨”,
南晚看着手里的水果和药瓶,一句话都不想说,继续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