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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拉着杜仲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转头见到刘建国还傻愣愣的站在大厅那里,不禁摇头不已。

钱老心想,建国年岁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沉稳呢?丢着客人不管,自个在那发起呆来。

这老爷子也不想想,刘建国之所以会如此还不是因为他老人家给他的惊吓太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嘛!

钱老对着还在发呆的刘建国,一连叫了三声,才把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的刘建国拉回神:“建国,建国,刘建国!”

刘建国回神,见他们已经在电梯那头了,现在正等着自己呢!

他连忙加快脚步,上前与他们一起进了电梯。

刘建国:“抱歉,抱歉,刚刚有点走神了!”

杜仲见状倒没说什么,倒是钱老没好气的说了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半天才反应过来。”

刘建国没有回答钱老,只是抱歉的笑笑。

刘建国心想:想什么啊,还不就是想,您老对待身边的这个杜仲,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呗!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怕说了这老爷子恼羞成怒,后面可没自己好果子吃。

谁也别笑话他刘建国怂,他和他老婆还有他儿子星星,一样怕这老爷子怕的要死。

这钱老和他父亲是莫逆之交,从小他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钱老给治的。

刘建国小时候调皮,可没少被这老爷子开很苦的药。

他爸是不管药多苦,总是能想办法给他逼着喝下去的,所以他对这钱老是童年阴影啊!

他老婆从认识他后,身体也是钱老给调养的,钱老对待温婉的王桂兰还算手下留情,开的药方都不是太难喝的,但抵不住王桂兰病情多变,三天两头的就换药,难喝的药总能碰上几回的。

他儿子星星,也是从出生就身体不太好,钱老帮忙做的调养,一直到六岁才停的药。

星星从小乖巧,钱老自是没有像对待他小时候那样,特意加苦药对待星星。

但是因为用的中药调养,那味道自是好不到哪去的。

所以他儿子星星,对这个老爷子也是惧怕的很呢!

可能就是出于这个原因,星星不舒服也不告诉他们,就怕又落这老爷子手里,给他吃那些味道奇怪的中药。

所以停药在后,星星就不太想往这老爷子身边凑。

这几年星星几乎没怎么生病,他也就没带星星去打扰这老爷子。

哪曾想到,星星这孩子不是没有生病,而是长大了,为了不喝那些难喝的中药,隐瞒了自己的不适。

而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是粗心大意,居然没看出来,孩子平时有什么不舒服的。

他忍心责怪还是个孩子的星星能装能忍,所以只能懊悔他们这做父母的,做的太不合格称职了,没能自己发现星星的不适。

刘建国刚刚想到此处,电梯到了他们需要去的楼层,他收回思绪,忙快步上前为他们引路。

刘建国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装修豪华的大门前。门楣上挂着“吉祥厅”的牌匾。

刘建国上前几步,用力的推开大门,顿时里面喧嚣的声音传了出来,有女人的,有孩子的。

刘建国站在门口伸手指引他们入内。

杜仲进门后看见杜伟涵和冯珊珊都在,还有小团子天天和刘心星两个小家伙,他们正脑袋凑的极近的在看一个平板电脑上的内容,同时平板里面还传出游戏得分的声音。

一身蓝色旗袍的王桂兰坐在冯珊珊下手边与她交谈着什么。

王桂兰见我们一行人进来了,停下了交谈,她起身迎了我们一下。

王桂兰:“钱老和小仲都来了,那快请坐。”

并且她还顺势的对门外站着的服务员吩咐尽快上菜。

她的行动自然而优雅,与昨晚的那个跪求自己救她儿子的判若两人。

杜仲知道,这是她知道自己儿子有救了,所以慢慢恢复了平静。

见她如此,杜仲也是倍感舒适的,毕竟他也不想再面对昨天那样满心奔溃的王桂兰了。

杜仲顺着王桂兰的指引在杜伟涵旁边坐下。他刚坐下没多久,旁边椅子就被钱老坐了。

杜仲转头看了看钱老,钱老见他看自己不由的问到:“怎么不乐意我老头子坐你旁边啊?”

杜仲赶紧摇头说:“不是。”

钱老坐好后说道:“不是就好。不然我就得和你爸爸聊一聊了,就聊你的道德教育问题,得教你学会尊老爱幼!”

杜仲满脸无语的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老样子。

杜仲法师表示他是真的拿这老爷子没办法,他现在真希望净均师兄突然出现,因为每次他被秦师兄纠缠或戏弄的没办法时,只要净均师兄看见了,总能想到办法把秦师兄糊弄走,还他片刻的宁静!

净均师兄是管理讲经堂的,平日没事就喜欢拉着人讲经论法。

秦师兄最烦的就是,有人给他划下条条框框还在他耳旁念叨讲经了,这也是他为什么是外门弟子,而不剃度出家的最根本原因。

师父他老人家还曾对他戏谑的说过:真是一物降一物,你秦师兄全寺也就你净均师兄能治得住他!

净均师兄说来也是个奇人。他自小聪慧,家境优渥。他出家之前,父亲是名很有地位的当代大儒,母亲是位身怀绝技的刺绣大师。

照理来说他自小生活的不错,不因有出家的念头。

哪曾想道,这净均虽然从小聪明,但挡不住他爱好奇葩啊!

自他三岁启蒙后,老师教导的课业学习的很好,很得他父亲欢心,但是他兴趣爱好确是随了他娘,极其喜欢刺绣,而且他在无人教导,只是每日他娘做绣活时在旁观看,就自学了一手超高的绣技。

他知道当下男子学刺绣,是难登大雅之堂,他爹娘自是不会同意他刺绣的。

是以每次他实在技痒,就把下人打发的远远的,把自己关在书房,嘴里边背书手里边刺绣,即使有人靠近,听到他在书房认真读书,也不会贸然推门打扰的。

那段时间他真是开心极了,那可真是背书刺绣两不误啊!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久,直到他快上京科举了,才被他爹拆穿这个戏码。

这是一个冬日的午后,净均继续在他书房里边背书边刺绣,他老爹经过他书房,在窗外听见他正在背诵文章。

只是这篇文有些深奥,所以担心他吃不透,就想进去给他指导指导。

谁知推开房门看见的一幕,差点就把他气的撅过去,只见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一边背书一边刺绣。

而且那刺绣的手法极其娴熟快速,一看就不是一两日能练成的。

他爹那时气的一直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嘴里不知说什么是好。于是叫来了下人,收了他刺绣的工具,并且把他没绣完的绣品扔进了一旁点着的碳盆里。

那时的净均刚刚满十五,正是心气高傲的年纪。

见他爹如此蛮横无理,不仅收了他工具,还烧了他绣品,他一气之下就开始口不择言,说了些不让他刺绣就不去科考了。

他爹乃当代大儒,自也是有一身气性的,见他如此玩物丧志,被发现后还冥顽不灵,于是也动怒的训斥了他一番,而且还请动了家法。

当净均他娘在后院知道时,净均师兄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只是还嘴硬着不肯认错。

他爹这时气急攻心,当着他娘的面真的气厥了过去。

一时间府里慌乱了起来,叫大夫的叫大夫,抬人的抬人,好不热闹。

她娘知道事情原委后也是倍感头疼,她也劝说了儿子一番,但那时刚刚挨完家法的净均哪能听得进去啊!

她知道自己儿子是认死理的人,他觉得自己没错,那就肯定会倔强到底的。

但是丈夫身体最近不是很康健,可禁不起这小子再气了。

只好让人收拾了一些金银和细软,把他塞进了上京的马车,让他去京城外祖家避一避,反正现在不去,稍后科考也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