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丽谯百无聊赖的趴在窗户边,望着楼外不断倒退的树影。
李莲花没有问她为什么回来,也没有问她回来几天,更没有逼问单孤刀尸身的下落。
跟没事人一样驾着马车就走,好像她回来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拜托,她回来可是把他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好不好。
她眼神瞥向前边赶车的李莲花。
他身着一身白色束腰锦袍,布料上用青碧色的线密密麻麻的绣着草纹。
他身形消瘦,腰身更是纤细。
啧,她就走了这么几天,好不容易给他养回来的那点肉又没了。
唉!她忍不住感叹,李莲花是真穷啊。
下次离开,还是给他留点银子吧,她真怕这个天下第一的表哥把自己窝囊的饿死。
临近夜晚,李莲花把莲花楼停在了临城的一片树林中,准备明日去城里摆摊赚点银子,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第二天,他去摆摊了,角丽谯就自己在城里逛了起来。
逛了大半条街都没买什么东西,一抬眼瞧见前面有个书斋,她有点走不动了。
一炷香后,她脸上带笑的从书斋里出来,收获了三本全新的话本。
刚把话本塞进挎包里走了没几步,她就听到了熟悉的清朗少年音。
“姐姐,给我个包子呗。”
她随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一身锦衣华服的方多病正站在施粥的摊子前,挂着讨好的笑,举着碗满眼期待的看着正在施粥的侍女。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在离得不算近,方多病没有注意到她。
那侍女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位公子,我们这粥是施给饥民的。
你这一身衣服都是上好的料子,分明是富贵人家,还来这里抢粥吃。”
她不耐的摆手驱赶,“赶紧走,赶紧走。”
方多病被一个乞丐一下挤开了。
他表情瞬间低落下来,低垂着肩膀,转身可怜兮兮的捂着肚子离开。
角丽谯眼里浸透了笑,走到不远处的包子铺买了两个包子。
然后,垂头丧气的方多病面前突然多了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拿包子的手指尖圆润,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
“哪儿来的饿肚子小狗啊?”带着戏谑的熟悉女音在耳边响起。
方多病瞬间回头,一下撞进那双浸润着笑意的漂亮桃花眼。
他激动的一时忘了男女大防,一下拥了上去,“阿谯!你去哪儿了呀!李莲花说你走了,不会回来了……”
他委屈的瘪着嘴,“你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呀……”
角丽谯拍着他的背,奇迹般耐心的安慰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施粥的侍女往这瞧了一眼,捂着唇跟同伴调侃,“原来是惹娘子生气,被丢在路边了,怪不得没钱吃饭。”
她的声音不算小,方多病一下红了脸松开了胳膊。
他小声解释,“这不是我娘子,我们都还未成婚呢。”
他的话太有歧义,从不远处走过来的李莲花听了个正着。
他伸出手指把方多病往远离角丽谯的地方推了推。
“这位有婚姻的公子,还是离我们家阿谯远一些的好。”
“我……”婚约的事方多病没得解释,只能梗着脖子阴阳怪气,“哟!这不是那个喜欢把人扔在路边的人吗?”
李莲花对着方多病敷衍一笑,“咱们俩呢,一见面就犯晦气,就此别过。”
说完他拉过角丽谯就想走。
方多病立马拽住了两人交握的手。
他刚想开口留人,就听见不远处地上躺的乞丐喃喃着,“我想起来了,是…是朴锄山。”
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经方多病询问,那乞丐讲了不远处的朴锄山,前些日子突然出现七具无头尸的事情。
见两人对此事似乎有兴趣,方多病掏出个黄泉十四盗的腰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解释了下腰牌的来源,是府衙在那七具无头尸上找到的。
他得意洋洋的瞧着李莲花,“看着阿谯的面子上,本少爷可以不计前嫌的带你去查查这桩奇案。”
李莲花无奈,“方少爷,你又在自说自话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查这个案子了?”
方多病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拉胯。
“哦!阿谯也不查。”他补充道。
他语重心长的劝慰,“咱们啊,最好真的不要再见了。”
气性上来,方多病生气道,“不见就不见!本少爷又不是离了你就查不了案子了!”
放完狠话,他一甩马尾就要走,想起还没跟阿谯道别,他又放下脚挑衅的瞪着李莲花。
“但是,阿谯我还是要见的!”
说完他变脸一般瞬间换了副面孔,对着角丽谯温声道,“阿谯,我先走了,等查完案子就去莲花楼找你!”
角丽谯含着笑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包子递过去,“别饿着了。”
方多病心里软软的,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朝她露出个灿烂开朗的笑,欢快的咬了口包子。
然后挥了挥手告别,蹦哒着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