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去京城求学,薛先生安排王世东、马德一等七个人回翠平山庄看看家人。
王世东和马德一等七人考虑到来回又要花银子,觉得不好意思再让少爷破费,就都拒绝了,只是每人写了一封书信给家里,给家人报了平安,说了他们要和少爷、薛先生去京城求学的事,让家人不要担心,他们到了京城会努力学习。
这次入京,姜歌没让老刘头他们一起随行,因为后面可能还会有考中秀才的学生来府城求学,就让老刘头留在这里安排,毕竟,现在老刘头对德远书院很熟悉了,可以很好的照顾来读书的学子。
姜歌和薛先生带着王世东、马德一等一行十一人找了一个镖局护送,就启程去了京城。
路上,在客栈住宿的时候,薛先生给大家普及和京城有关的事,姜歌也认真听薛先生讲解,这才真正了解这个国家。
“咱们楚国现在的皇上是第四任皇上,登基已经九年,新皇登基改国号为隆昌,现在是隆昌九年,国姓是姜。”薛先生说完看了一眼姜歌,姜歌见薛先生看他觉得莫名,难道因为国姓是姜,他就不能姓姜吗?
薛先生又接着说,“当今皇上到今年应该是二十五岁,先皇共有五子三女,现在的皇上是先皇最小的儿子,是先继后皇后所生。目前,京城有两位王爷,越王和琦王,是曾经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其他两位王爷一个是大皇子裕王在南方边境驻守,一个是敏王四皇子在北方边境驻守。留在京城的两位王爷,琦王和越王,他们在京城一个掌管着京城守军,一个掌管着兵部。目前,朝堂上多数官员都投靠了两位王爷。”
听到这里,姜歌就笑了,这皇帝当的憋屈,合着兵权都被哥哥们控制着,他也就只是一个皇帝,呵呵!
薛先生见姜歌坐在椅子上发笑,垂看垂眼继续说,“你们知道大概就可以了,和你们说这些,是希望你们到了京城要谨言慎行,毕竟,京城遍地是权贵,稍不注意,就会有牢狱之灾。我们没有根基,和那些权贵相比就如同草芥,随便一个人都能碾压。你们到了京城主要是多看多听,不要轻易发表言论,知道吗?你们要明白祸从口出,不要因为一时嘴快,徒惹事端!”众人听了薛先生的话纷纷点头,保证谨遵薛先生的教导。
“再有,京城有三大书院,青云书院、玉山书院、明德书院。其中,青云书院排名第一,玉山书院次之,明德书院排名第三,这次你们要选一个书院入学,你们觉得去哪个书院比较好?”
众人听了薛先生的话,都看向姜歌,等着姜歌选书院。
姜歌一见大家都看他,想都没想的说,“选明德书院!”
薛先生听了姜歌的话,就笑着问,“为何选明德书院?”
姜歌正了正身子说,“那青云书院排名第一,名声在外,肯定是有钱人家孩子的首选,那些人家非富即贵,一旦发生矛盾,吃亏的肯定是我们,不能去。玉山书院,虽然排名第二,但是,它处在中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处在这样的位置,任谁都会想去争一争,所以,玉山书院里的学子家境也不会差,可能书院为了拉拢富贵人家,对这些有权势的家族子弟更为照顾,所以也不能选。选明德书院,是因为它是最后一名,估计很多富贵人家会看不上,所以相对的,富贵人家的孩子会少些,去那里读书,应该会好过一些吧!”
“可是,书院的排名不是按成绩排名吗?排名第一的书院肯定师资教育好啊!”马德一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排名第一的书院师资教育好,可是,我不是得先活着吗?如果去了青云书院,天天被权贵子弟欺负,你能学好吗?没准哪天因为一件不起眼的事,得罪了权贵子弟,书院袒护那些权贵子弟,没准就把你逐出书院呢!到了那时,还能读什么书?而且,被逐出书院,有了劣迹,其他书院怕是也会拒收吧!”姜歌理直气壮的说。
众人一想,也是,他们没有背景,就是一群佃户们的孩子,现在靠着少爷才走到今天,拿什么和权贵人家的孩子比,听少爷的准没错。
薛先生听了姜歌的选择,捋着胡须就笑了,他没有看错,姜少爷太聪明了,大气,睿智!
有了明确的目标,在去京城的路上,姜歌和众人都抓紧时间学习,因为想要进书院,还是要参加明德书院入学考试的,只有通过了考试,才能正式进入书院学习。
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了京城。看着高大宏伟的城门,还有威风凛凛的城门守卫,姜歌感叹,又要花钱了!而且花的还是大钱!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安排好众人,姜歌就和薛先生去牙行看宅子。此时正是六月天,天气有些热,虽然坐着马车,身上也是一身汗。姜歌对薛先生说,“薛先生,这京城也太热了,不行,咱们都换换衣服吧,有没有轻薄透气的衣服?”
薛先生看了姜歌一眼说,“轻薄透气的衣服倒是有,就是贵,而且,京城的衣服更贵,一套衣衫下来要几十两银子,少爷舍得?”
姜歌一听,还是穿棉布的吧,便宜,省钱。
到了牙行,薛先生说明来意,要看明德书院附近的宅子,牙行伙计拿着册子就直接带着姜歌和薛先生去看房。
宅子离明德书院不远,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到书院,是一个三进的院子,要一千两。
姜歌听了报价,有些肉疼。一千两,只是买宅子,后面还要买家具,买下人,生活用品,再有,就是束修,笔墨纸砚等等,没有两千两银子下不来。
姜歌不死心,就问牙行伙计,有没有小点的宅子。伙计翻了一下册子说,“还有一个二进的宅子,就是离书院有些远,需要步行小半个时辰到书院。”
姜歌觉得走路算什么,就要求去看看。
到了二进宅子一看,就明显小了很多,房间也小,是二进院子没错,基本上就没有了前后院。最后姜歌还是选了那个三进的院子,双方约定好,明天交易。
姜歌和薛先生回了客栈,拿出自己的钱匣子,拿了两千两银票递给薛先生,肉疼的说,“先生,省着点,我没多少银子了!”
薛先生接过银票,对姜歌说,“少爷放心,我只买该买的!”然后,就带着侍书出门了。
姜歌望着薛先生离去的背影,也想跟着去,可一想到花的都是他的钱,就肉疼的躺到床上去了!他还是不要去了,看着银子如流水般被花出去,他受不了!
姜海在一旁给姜歌打着扇子,怕少爷热到了,但是姜歌还是心疼银子,翻过来倒过去的躺不住。
得知少爷又拿出两千两银子买宅子,置办家具,王世东、马德一等七人聚在一起,都有些沉默。他们这一路过来都是吃少爷的喝少爷的穿少爷的,现在他们虽然都是举人,但这一切都是少爷给的。
马德一看了看其他六人说,“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马德一当初的誓言是真心的,不会因为有了举人的身份就背信弃义,如果,你们要是谁敢背叛少爷,我马德一第一次个不会放过他。”
有了马德一的表态,大家纷纷发誓绝对不会背叛少爷。
王世东看了众人一眼说,“我们立个规矩,只要是翠平山庄出来的学子,必须忠心少爷,不得违背少爷的意愿,哪怕是错的,只要少爷让我们做,我们就做。没有少爷,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们只认少爷。这规矩今天立下,我们要往后传,让后面的学子也要守着这规矩。不能喝水忘了挖井人,大家同意吗?”
“同意!”众人齐声说。
王世东又说,“如果有人背叛了少爷怎么解决?咱们今天就要把规矩立好,大家都说说!”
“如果背叛了少爷,就把他们一家逐出翠平山庄!”王其一说,
“你这话等于没说,背叛了少爷,有了荣华富贵,肯定巴不得离开翠平山庄呢!哪里还用的着你去赶,没准早就搬出山庄了呢!”张大河接话道。
“那怎么办了?总不能杀了吧!”刘文说。
“如果有人背叛少爷,那就群而诛之,毁其前程,打回原形!”刘志强说。
“对,强子说的好,没有少爷,我们现在还在地里种地呢,背叛少爷,那就还回去种地,打回原形!”冯显才第一个举手同意。
“不管对方在哪里?也不管他有多高的成就,只要背叛了少爷,大家齐心协力把他打回原形,不能因一时做不到就放弃,我们要坚持,所有人都要坚持!”刘志强举着拳头说道。
大家觉得这样好,就一致通过,如果谁背叛了少爷,就毁其前途,打回原形。
同样的事情在翠平山庄也在上演,当孩子们中举的消息传回庄子,大家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摆上三天的流水席。
冯庄头一句话就把大家想要摆席的念头打了下去,“你们要是有钱摆酒席,那就先把银子拿来还了少爷的钱,你们孩子读书的费用都是少爷出的。包括现在,孩子们去京城读书,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少爷的。少爷五岁到的庄子上,自己一个孩子,就指这庄子过活,现在拉扯一帮人,你们好意思摆酒席?”
大家一听,都不吭声了。有人想说两句,也被旁人拉扯住,最终也没有说出话来。
冯庄头又说,“别以为你们孩子现在是举人老爷了,有出息了,我告诉你们,这一切都是少爷给的。就凭你们,你们有钱让你们的孩子读书吗?有钱请薛先生吗?一年一百两银子的束修,你们出的起吗?我告诉你们,哪怕将来你们的孩子做了官,你们的主子依旧是少爷,只要是翠平山庄出去的孩子,少爷就永远是主子,如果谁不服,把少爷的银子还回来,就可以离开庄子。但是,不能说,你们发达了,有钱了,给个一百两二百两打发了,我告诉你们,想走,就拿一万两,二万两来,因为,少爷给的不是银钱,是光宗耀祖,这拿多少钱都买不来,你们知道了吗?都老实干活去,想庆祝大家自己吃顿饭就好了,不用四处张扬!”
至此,翠平山庄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翠平山庄出去的孩子,不管你是何身份,当不当官,又或者当了官,哪怕离开了翠平山庄,姜歌少爷永远是主子,只要主子有令,必须照做,不得违背。此为庄训,也为家训!
因为翠平山庄一下子出了九个举人,在离县一下子就出了名。很多人都想到庄子上做佃户,冯庄头和大家商量,要不要再招佃户进来,大家觉得再等等吧,现在什么人都有,要是来了品质不好的,就麻烦了。
结果,因为翠平山庄不招佃户,一时间翠平山庄又成为了人们口中风水宝地,就连翠平山庄产的粮食都卖了高价。好像吃了翠平山庄的粮食就能变聪明了一样。
裴老爷也听说了翠平山庄的事,就让管家去打听详情。
裴老太爷也听说了翠平山庄的事,就把裴老爷叫了过去,问翠平山庄事情。裴老爷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让裴老太爷等管家打听了具体情况再说。
十天后,管家打听到了具体情况回来了,裴老爷和裴老太爷坐在书房里听管家汇报情况,管家规矩的说道,“回老爷,回老太爷,翠平山庄这次一共有九位学子考中了举人,大少爷也在其中,大少爷的小厮也考中了举人。另外七人均是庄子里佃户的孩子。”
“裴无颜参加科考了?他怎么可能能参加科考?他那张脸能参加科考?”裴老爷有些惊讶。
“回老爷,大少爷脸上的胎记已经没了,说是翠平山庄上有一温泉,一般人泡不得,但是大少爷能泡,这一泡就泡了十年,然后,胎记就彻底没了!”
“那些佃户们的孩子怎么也参加科考了?”裴老太爷问,
“回老太爷,大少爷十岁那年,花高价请了一位夫子,每年一百两银子的束修,大少爷就把王海的奴籍消了,把佃户们的契约都取消了,让王海和佃户们的孩子和他一起读书,费用也都是大少爷出的。”
“那夫子是何人?”裴老太爷又问,
“那夫子姓薛,叫薛城,原是京城青云书院的夫子,因为和书院山长有了矛盾,离开了京城到了离县,阴差阳错被大少爷请了去,现在已经陪着大少爷进京了。有消息说,现在薛夫子是大少爷的管家,负责大少爷对外的一切事宜,不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裴老爷和裴老太爷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震惊。
“小人还打听到,现在翠平山庄有条不成文的规矩,”管家咽了咽口水说,“现在翠平山庄规定,只要是翠平山庄出去的孩子,无论前途如何,是否做官,大少爷永远是他们的主子,主子有令,不得违背。据说,这是庄训,也是家训!”
裴老爷一听,立马站起身,这消息太让人震惊了。现在,翠平山庄出了九个举人,这以后,如果这些学子都能中榜,那是何等前景。裴老爷想到自己的儿子裴青书,如果,裴无颜能为裴青书所用,那裴家,裴老爷都不敢想了。
“父亲,我要进京,去见无颜!”裴老爷激动的说。
“老爷!”管家开口说,“大少爷在逐出裴家的时候就已经改姓名,现在叫姜歌!”
管家的这句话一下子把裴老爷劈醒了,他已经把他的大儿子除族了!现在他的大儿子已经改名换姓,和裴家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