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歌和宫羽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二月中旬回到了京城姜府。
郑婆子打开小门,看到外面站着小姐和宫羽他们,激动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夫人和老爷呢?”
姜歌扶着激动的都有些站不住的郑婆子说,“我们进去再说,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郑婆子连忙擦擦眼泪,对着姜歌说,“小姐稍等,我这就打开大门。”说完,关上小门,打开了大门,让姜歌四人进府。
姜歌觉得现在做饭有些麻烦,就让郑婆子去附近的酒楼去点一桌席面,她们先去洗漱一下。
吃饭的时候,姜歌告诉郑婆子,这次只有她回来了,是打算进武学院学习的。
郑婆子很惊讶,问姜歌,“小姐也能进武学院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也没有谁规定女子不能学武。”姜歌笑着说。
吃完了饭,姜歌他们都要休息一下,郑婆子就赶紧去收拾姜歌的屋子,姜歌让宫羽他们也去休息,这一路过来,真的是太累了!
傍晚的时候,裴玉庭回来了,得知小姐回来了,想要给姜歌请安,郑婆子说,“小姐一路辛苦,正睡觉呢,就别打扰了。”
郑婆子和裴玉庭吃了饭,郑婆子又去把给姜歌准备好的饭菜温上,等姜歌醒了就能吃。
姜歌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姜歌下午想进宫去给皇上请安,就先去吃了饭,然后又回房洗了个澡,换上带来的衣裙,让宫羽陪着骑着马进宫。
到了宫门口,下马接受检查,将马交给守门的卫兵看管,检查过后直接向御书房走去。
皇上听到太监禀告玲珑公主在外求见觉得很意外,抬头看向来福,来福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玲珑公主会回京。
皇上示意让玲珑公主进来,然后就一直看着门口,一年未见,不知道玲珑长高没有。
姜歌这次进京,就带了一身裙装,还是姜母给她做的,料子是好料子,就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连个绣花都没有。
皇上看着姜歌穿着一身淡青色短袄长裙,不禁皱起眉头,这也太朴素了些,整身衣裙除了能看出衣料不错,其他的都没眼看。
姜歌走到皇上近前,跪下行礼,“玲珑拜见父皇,给父皇请安!”
“快起来!玲珑,你何时进的京?”皇上问,
“回父皇,玲珑年前收到辅国大将军吕大将军来信,信中说,父皇开办的武学院二月底要开学,吕大将军希望玲珑能够入院学习,玲珑也很想入学,进武学院学习。所以,过了初五,玲珑就带着宫羽、宫浮、宫沉入京,昨日中午到了姜府,因为一路有些劳累,在府中休息了一晚,今天中午才起。父皇,请原谅玲珑没能第一时间进宫请安,玲珑实在是太累了!”
皇上算了算时间,问道,“你不会是一路骑马回的京城吧?”
姜歌笑了,说,“父皇,玲珑既然要进武学院学习,那自然是要按照行军的要求入京,既然要学习,那就从身边小事做起。”
“据朕所知,可是武学院并未招女子入学?”
“可是武学院也并未说不准女子入学。玲珑觉得女子比起男子,也不差什么!”姜歌说。
皇上看了看姜歌说,“希望你入学后,能够坚持下去!”
“玲珑一定努力学习,为父皇争光!”姜歌跪下对着皇上磕了一个头说。
皇上看着姜歌的衣服嫌弃的说,“看看你穿的衣服,来福,让掌管绣局的管事过来,给玲珑赶制几套衣服。”
姜歌见皇上嫌弃自己的穿着,丝毫不介意,这是母亲做的,也只能做成这样,再想往好里做,也做不出来。
来福引着姜歌出了御书房,到了旁边的一个偏殿里,等候绣局的人过来量尺寸。
来福让人上了茶水和点心,姜歌不客气的拿起点心就吃了起来,不得不说,还是皇上这的点心最好吃。
来福见姜歌吃的欢,赶忙倒了一杯茶水让姜歌喝,怕她在噎着了。
姜歌边吃边对来福说,“来福公公,父皇这的点心就是好吃,吃过父皇这的点心,其他地方的点心就没法吃。”
来福看着姜歌这无拘无束的样子就笑,“天下最好的都在宫里,能不好吗?”
来福话头一转,又说,“这吕大将军对公主是青睐有加,还特意给公主去信,让公主入武学院学习。”
姜歌听了来福的话,不经意的说,“可能是我比较可爱吧,而且又虚心求教,又能吃苦,不矫情,不做作,让吕大将军欣赏,这才给我去信。入武学院呐,来福公公,您都不知道,我听说父皇办了武学院,我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我是父皇的义女,我进了武学院,也可以给天下人做个表率,皇家人也肯吃苦的。”
来福听了姜歌的话,忍不住抽抽嘴角,还是和以往一样,太会说了。
绣局的管事带着人到了,姜歌对那管事说,“这次都做成骑马装!”
绣局管事看向来福公公,来福点头,管事行礼,“谨遵公主吩咐!”
量完尺寸,姜歌要去给皇后请安,来福派了一个小太监带路,姜歌就随着小太监走了。
来福回到御书房,皇上看了来福一眼说,“玲珑去给皇后请安了?”
“回皇上,玲珑公主已经去了皇后的凤毓宫!”
“衣服尺寸都量好了?”
“回皇上,都量好了,玲珑公主要求都做成骑马装,想来是要为进武学院做准备。”
“也不知这辅国大将军吕大将军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写信让玲珑入京进武学院学习?”皇上没有抬头,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说,
来福谄媚的俯下身说,“想来是吕大将军很欣赏玲珑公主吧!”
皇上抬起头,叹口气说,“也是,吕大将军行伍多年,也只有玲珑敢和他一样,下命令斩杀俘虏,或许就是这一点,让吕大将军对玲珑青睐有加。”
姜歌到了皇后宫里,跪地给皇后请安,“玲珑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软弱无力的说,“起来吧!”
姜歌起身后见皇后脸色苍白,身体看起来不大好,就低下头不语。
皇子说,“我身体最近不大好,就不多留你了,”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宫女,宫女捧着一个匣子走到姜歌面前,皇后接着说,“这些都是适合小姑娘戴的首饰,你拿去吧!”
姜歌接过匣子,屈膝行礼,“谢皇后娘娘赏赐,玲珑告退了,祝皇后娘娘早日恢复健康!”
姜歌捧着匣子退出了皇后的凤毓宫,刚走不远,就见一众宫女太监簇拥着大公主走了过来,看见姜歌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舍不得这宫里的荣华富贵吗?看看你穿的穷酸样,哪里有一点像一个公主,真是给皇家丢脸。”
姜歌捧着匣子没有说话,只是屈膝行礼,“见过大公主!”
大公主周云给身边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那太监上前喝道,“大胆,见了大公主竟然不行跪礼!”
姜歌不卑不亢的说,“大公主和我都是公主,如何需要行跪礼。你一个奴才,也敢指责我,滚下去!”
大公主一听,就上前一步说,“他说不得你我总可以了吧,你见了长姐还不跪下行礼!”
姜歌一见,今天这事是绕不过去了,就说,“你的确是长姐,但却是庶出,没资格让玲珑跪拜!”
“你!”听了姜歌的话,大公主气的不行,上前一把就将姜歌捧在手里的匣子掀翻在地,然后气势汹汹地盯着姜歌。
姜歌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首饰,蹲下身子把那些首饰捡到匣子里去,大公主上前一脚就踩住姜歌的手,说,“我不许你捡起来。”
姜歌的手被大公主踩住,也生气了,用另一只手去拧大公主的小腿,只听大公主“啊!”的一声惨叫,整个人疼的坐到了地上。
姜歌无视大公主,把首饰都捡到匣子里,把匣子盖好,站了起来,看都不看被宫女扶起来的大公主,转身就要走。
大公主对着跟随自己的宫女太监说,“给我打,我今天要让她爬出宫去。”
姜歌一听,就将匣子交给跟着自己却早已躲到一旁的小太监手上,转身一脚就踹向冲过来的太监身上,然后对着冲过来的宫女们大打出手。
那捧着匣子的小太监一见打起来,捧着匣子一溜烟的走去给来福公公报信。
等到来福公公和皇上赶到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
姜歌站在躺在地上的大公主周云旁边,刚想再踹一脚,听到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就转回头,见是皇上带着一众人宫女太监过来了,就往旁边走了几步,跪了下来。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大公主周云一见皇上来了,嗷嗷的大哭起来,喊着,“父皇救命!父皇救命啊!”
皇上看着躺倒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又看向躺地嗷嗷哭的女儿周云,不禁皱起眉头,看了来福一眼,来福赶紧上前要扶起公主,大公主一见是来福,对着来福就推搡,不让来福来扶她。
皇上一见大公主这么任性,就大喊一声,“既然她不想起,那就不要扶了!”
皇上又转头看向姜歌,对着姜歌说,“你跪着干什么?起来,把事情说一遍。”
姜歌一听,立马站起来,对皇上行礼说,“父皇,玲珑从皇后娘娘宫里请安出来,捧着皇后娘娘给的赏赐,遇到了大公主,给大公主请安,大公主要求玲珑跪下请安,说她是长姐。玲珑觉得自己也是公主,不该向大公主行跪礼,况且,大公主是长女但不是嫡出,大公主心中不忿,打翻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又让太监宫女打玲珑,玲珑一直在习武,他们自然打不过。”
皇上听了问躺倒在地上的大公主,“玲珑说的可是实情?”
大公主哭着爬起来,对着皇上说,“父皇,你偏心,你每次都向着玲珑,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都不哄我?”
姜歌听了大公主周云的话,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公主在想什么?她多大了?还要哄吗?
皇上也被周云气笑了,都多大了?还要他哄?怎么哄?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姑娘。
皇上没理会周云,问姜歌,“皇后娘娘给你的赏赐呢?”
姜歌一听就伸着脑袋四处找那个小太监,那小太监听见皇上的话,赶紧抱着匣子快步走了过来,捧到皇上面前。
皇上打开匣子,里面杂乱的放着几样首饰,有的都已经变形了。
皇上盖上匣子,对来福说,“去派人通知华贵妃,让华贵妃过来领人。”又对姜歌说,“这些首饰已经不能用了,你跟朕回去,朕在另外给你拿些首饰。”
姜歌乖巧的行礼,“多谢父皇!”
“父皇,你总是这样,每次你都护着玲珑,她有什么好,我就真的不如她吗?”大公主哭着大喊,
“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公主的礼仪?真不知道华贵妃是如何教导你的?玲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皇上生气的说。
皇上说完,扭头就走了,姜歌乖巧的跟上,走了两步,转回头对着大公主周云得意一笑,气人,谁不会。
大公主周云气的哇哇大哭!
皇上没有留姜歌在宫里久待,重新给姜歌拿了几样首饰,就让姜歌离开了。
姜歌离开不久,华贵妃就哭着到了御书房求见皇上,让皇上主持公道。听到外面华贵妃的哭声,皇上觉得心烦不已。一把就将书案上的奏折打翻在地,大喊一声,“让贵妃进来。”
华贵妃哭着走进来,还没来的及下跪,脸上就被皇上扇了一巴掌。皇上大声说,“你还有脸哭,看看你养的好女儿,自己带着一堆人去挑衅,结果被玲珑打的都躺倒在地上,除了哭求还是哭求,你和你的女儿一样,都会哭着来求朕做主?你让朕怎么做主?让朕去对付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你们眼里,朕是什么?让朕用权势去对付一个小女孩,你们可真是歹毒!是不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朕连一个小女孩都容不下?”
华贵妃听都愣住了,她来的确是希望皇上能为她和女儿做主,可是她真的没想那么多。
皇上看着愣住的华贵妃就来气,一巴掌又扇在华贵妃脸上,气愤的说,“不过是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矛盾,你一个贵妃掺和什么?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是农家的泼妇,女儿受气了就要你出面找回来。再说云儿多大,玲珑多大,不找自己原因,老是看别人不顺眼,这就是你们身为贵妃和公主的自信吗?滚,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丢人现眼的东西。”
华贵妃见皇上发了大火,捂着脸急匆匆的退了出去。皇上气的不行,拿起一个茶盏摔了下去,大声说,“一群废物,没有一个能立起来的,就没有一个像玲珑这样能力强的,整天的就知道争宠找事,但凡有一点为国为民的想法,我何至于如此艰难?”
皇上是真的气坏了,想到朝堂上的事,想到过去了这么久,首辅人选迟迟定不下来。去年宫里两个妃子怀有身孕,结果都出了意外流产了。想到这,皇上起驾去了皇后的凤毓宫。
皇后躺在床上休息,最近身体时好时坏,她坐不了太久,听到唱报,皇上驾到,就赶紧从床上起来,去迎接皇上。
皇上看到皇后这病歪歪的样子,没有关怀,而是冷冷的说,“皇后既然身体不好,那就好好在宫里养病,后宫的事情就不要再操劳了。看看现在后宫都成什么样子了?若不行,就把管理后宫之权让出来,让别的宫妃管理,别整天让后宫给朕添乱,朕整天要忙着公务,哪有时间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是皇后主动让权,还是让朕来指派,皇后做个选择吧!”
皇后听了皇上的话,心里真的很是凄楚,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对皇上说,“皇上,可否给臣妾几天思考的时间,臣妾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什么也没说,甩袖就出了大殿,然后带着来福等一众宫女太监扬长而去。
皇后看着皇上决然的离去,忍不住痛哭失声,娘家那边希望首辅公孙大人能官复原职,皇上一直希望能提拔新人,双方一直僵持着,现在皇上终于忍不住了,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真的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