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开始收拾屋子,姜歌就在院子里四处逛。院子够大,也平整,姜歌觉得很好。
过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姜歌听到敲门声,就去喊姜母开门。
原来是姜父回来了,后面还有一辆牛车,车上拉了好多东西,姜父姜母赶紧把东西往屋里抱,赶车的大叔也帮忙往院子里拿东西。
姜歌在旁边看着,有被褥,有成衣和布匹,还有米面,还有蔬菜和肉。
晚上,姜母蒸了一锅米饭,炒了一个青菜,把肉炖了。
这是一家人头一次吃米饭,姜父吃着吃着哭了起来,姜母见姜父哭,也跟着落泪。姜歌懂,自打她出生到现在,她就没见过自己爹娘吃过一顿饱饭。现在吃上了白米饭,还能吃饱,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姜歌给姜父夹了一块肉,又给姜母夹了一块,说,“吃肉!”
姜父看着姜歌说,“丫头,你也吃?”
姜歌看着姜父说,“不是丫头,是姜歌!”
“姜哥?”
“嗯!唱歌!姜歌!”
姜父明白了,这丫头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姜歌。
姜父看着还有些没明白的姜母说,“这丫头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姜歌,唱歌的歌!”
姜母听明白了,夸赞道,“这名字好听!”
姜父说,“明天我得回趟村里,把咱们的户籍从看姜家独立出来,再给孩子把名字添上。看看能把户籍落到镇上吗?咱们在这买了宅子,应该可以!”
姜歌听到姜父要落户籍,就说,“牙人!”
姜父说,“我知道,明天我去牙行拿房契,他们要去衙门盖红章。”说到这,姜父停顿了一下说,“丫头,你的意思是落户籍的事让牙行帮忙?”
姜歌点点头。姜父一想,对啊,牙行整天和衙门打交道,他们熟啊!就对姜母说,“还是丫头聪明,我都没想到。”
姜母也是感慨,这昨天被分了家赶了出来,今天就住在了镇上,就跟做梦一样。
晚上,一家人睡在一起,姜歌指着西边的屋子说,“我睡那边。”
姜母说,“等明天收拾好了,你在自己睡好不好!”
第二天一早,姜母要给姜歌穿上新衣服,姜歌摇头,“洗澡!”
姜父一拍脑袋说,“忘了,一会儿我就去买浴桶回来,我们都洗个澡。”
姜母一听,赶紧去做饭烧水。
等姜父买了浴桶回来,姜歌拉着姜父说,“爹不洗,等爹回来再洗。”
姜父想了想,蹲下身子问姜歌,“丫头的意思是,等爹去村里把户籍拿回来后再洗澡换衣服?”
姜歌点点头,“穿新衣服,惹是非!”
姜父感慨,抱着姜歌说,“我的儿啊,你真是太聪明了!”
姜父回到村里,找到村长,把想要单独立户籍的事和村长说了,村长也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就给姜父开了证明,写明缘由,让姜二柱拿上分家文书,就可以到镇上去办理。实在不行,就等过了年,他陪着一起去。现在已经腊月二十四了,家家户户都在忙。
姜父表示,他先自己去办理,实在不行再来找村长。
姜父想到当初石头给他家送了一口铁锅,他还不如把那几十斤黑面给了石头,还了这份人情,石头家人多,日子也不好过。
姜父就回了破院子,看着破落的院子,觉得还是女儿聪明,直接买了宅子,不然,他们一家过年都没地住。
把黑面挖出来,看着路上人不多,悄悄到了石头家,把黑面给了石头。石头死活不收,说那铁锅本就是他家不用的。姜父硬把面留下,说,“这黑面也不值个钱,你就拿着吧!”
“你给了我,你一家人吃啥?”石头说。
“我在镇上找了个活计,有饭吃,放心吧!”姜父说完,就转身出了院子走了。
回到镇上,姜父找了牙人旺财,希望他能帮忙落户,旺财说,“这事不难,需要打点一下。”
姜父问,“需要多少?”
旺财说,“一两银子足够了。平时五百文就成,这不是赶上过年吗!”
姜父想了想,拿出二两银子给了旺财说,“剩下的是你的辛苦费!”
旺财一听,哪有不高兴的,让姜父和他一起去衙门,正好把房契一并拿回来。
事情办的很顺利,姜父拿到了房契,户籍也落到了镇上,回到宅子里,姜歌要看,姜父就拿出来给姜歌看,姜歌看到房契上写的姜二柱,盖子官府的红章,户籍上户主是姜二柱,后面就是姜母,余秋娘,再就是她姜歌。姜歌很满意,高兴的让娘收好。
姜父又说把那几十斤黑面给了石头,姜母觉得拿了人家铁锅,该给。
姜父洗了一个澡,换了新衣,自己感觉现在活的才像一个人。
年前这段时间,姜父和姜母也很忙碌,收拾宅子,该买的买,该置办的置办。过年呢,每人又买了一套衣服,鸡鸭鱼肉买了很多,还买了许多干菜。姜歌现在可以说是天天吃肉,可把姜歌高兴坏了。
姜父姜母算过,就他们现在手中的银子,就算啥也不干,也能稳稳当当活几十年,所以,在吃这方面,只要姜歌想吃,就尽量满足。
除夕夜这天,姜母炖了一只鸡,还做了一条鱼,炒了干菜,做了年糕,这些都是姜歌从前没有吃过的,姜父姜母看姜歌吃了不少年糕,赶紧让姜歌喝点鸡汤,说以后张吃随时做,姜歌这才停下,喝起鸡汤。
姜母叹口气说,“以前在老姜家,哪里吃过这样的饭?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碗糙米饭都是好的。不过,镇上离村里也不远,要是老姜家的人找过来怎么办?”
姜父听了姜母的话,愣住了,他没想过老姜家的人会找过来,也犯起了愁。
姜歌吃饱了就说,“爹娘就说是给人看宅子的不就行了。”
姜父姜母一听,眼前一亮,对呀,就说是给主家看宅子的不就可以了。顿时没了烦恼,又开始吃喝起来。
村里的老姜家,自把姜二柱一家分出去之后,也没安生多少。
以前,姜母秋娘在的时候,饭基本都是秋娘做,姜大柱的媳妇也就是搭把手。现在,她要做一大家子的一日三餐,还要喂鸡喂猪,没过两天就顶不住。躺在床上不起来,说是腰疼。
没法,姜老太就做饭,也就做了两天,也吃不消了。就把大媳妇骂起来,让她去做饭。
最后,婆媳俩商定,喂鸡喂猪的不做饭,做饭的不喂鸡也不喂猪。
吃年夜饭这天,吃的是黑面馍馍,炖了一锅干菜,里面放了几片肉。一家子没一个人提姜二柱一家,都默默的吃着饭。
等到初一,也没见姜二柱一家上门,这才知道,姜二柱一家在分家的第二天,一家人去了山上后,就没有回村,就前几天姜二柱回来过一次,后来又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此时姜二柱正在和秋娘商量着把银票藏在哪里好,姜歌听到后,就自己一个人拿了一把小铲子,跑到她的床底去挖,想把钱藏到她的床底下。地上都铺着青砖,姜歌要把青砖撬开才能挖,姜歌费力的撬着青砖,想着挖哪合适。
姜父姜母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好的地方,他们也想过把床挪来,在床底挖个洞,把钱藏床底下,但是他们的床太大,不好挪,再说床底下都铺着青砖,也不好弄。
俩人正发愁,姜歌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看着姜歌乱糟糟的头发,浑身上下都是土,姜母惊讶的说,“你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姜歌走到姜父面前,拉着姜父就往她屋里去,姜父不解,看了一眼姜母,姜母也连忙跟了上去。
姜歌指着自己的床对姜父说,“爹,你把床挪开。”
姜歌这个屋里是个单人床,比较好搬动,姜父和姜母听了姜歌的话,俩人齐动手,就把姜歌的床给搬开了。
姜歌终于看到床底下的全貌,她挖的时候,觉得床底下的土比较松软,感觉不对劲,就让姜父过来把床挪开。
现在床挪开了,姜歌指着土质松软的地方说,“爹爹,你去挖!”
姜父走了过去,踩了踩,也感觉到不对劲,心里也起了疑惑,就出去找了一把铁锹,开始挖。
姜父挖了足有一米深了,发现底下有一个硬物,就开始向旁边挖,最后发现埋着的是一个箱子。
姜歌见是一个箱子,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埋的不是人,刚才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生怕挖出来的是尸体,吓死她了。
姜父没想那么多,见箱子还挺大,旁边还上了锁,他一个人也抬不动,就去找了一把斧子,把锁给劈开了,打开箱子一看,三人同时都捂住了嘴,满满一箱的银子。
姜歌当机立断,让姜父把银子都拿上来,她想看看,到底有多少银子。
银子都是五十两一锭的,每层有十个,一共有四层,共计两千两。
姜歌让姜父把箱子拿上来,把土又填了回去,姜母也帮着填土,很快就把土坑填好了,姜父为了让土结实一点,又从院子里挖了一些土填上,踩实了,才把青砖铺上,把床归位。
看着意外之财,姜父姜母都有些哆嗦,这也太多了吧,两千两啊,也不知道是谁埋下的。
姜歌围着院子跑了一圈,指着马厩的位置说,“爹爹,我们把银子埋在那去吧!”
屋里是不能埋了,只能听姜歌的在马厩挖了个坑,把银子又放到箱子里埋了下去。
姜父姜母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想着不知道这钱是谁的?会不会找来?
晚上,姜母问姜父,“相公,你说,咱这床底下有没有银子?”
姜父想了想说,“明天挖开看看!”
第二天,姜母早早的做了早饭,姜父吃完饭后,就和姜母开始搬家具,把床挪开,准备开挖。
因为想着床底下可能埋着有银子,姜父姜母就格外有动力,皇天不负有心人,姜父挖出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也是银子,不过这个箱子比姜歌那屋的大,里面有三千两银子。
姜父又把箱子拿了出来,把土往回填,把青砖铺好,又和姜母把床挪回原处。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姜父姜母都觉得眼晕,又把箱子抬到马厩处,把银子装箱,挖坑埋了起来。
事实证明,床底下不能藏钱,好在他们是银票,不像银子藏起来费劲。
姜歌想着,要是她的玲珑空间能用就好了,但是,姜歌试了很多次,她打不开玲珑空间。
没办法,一家为了藏钱伤透了脑筋。
最后姜歌对着姜父说,“爹爹,要不然不藏了,要不买成铺子,租出去,这样我们还有个收入。”
姜歌这话一出,姜父姜母觉得这样好,以后就是收租,每年也能有个收入。姜父一把抱起姜歌,“我的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过了十五,姜父就去牙行问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往外出售,正好碰见了牙人旺财,就婉转的打听他们现在住的这个宅子以前住户的情况。
旺财也没有多想,就对姜父说,“他们之前住的那户人家的儿子考上了秀才,搬去了府城读书,因为他们需要钱在府城那边置办房产,所以就卖给了牙行。”
姜父又问,“这房子是他们一直在住吗?”
旺财说,“不是,他们在那个宅子里也就住了两三年吧。这宅子以前是一个员外的,后来一家人出了事儿,全家都死了,他们的亲戚就把房子直接给卖了。”
姜父听后,就问旺财,现在有没有合适的铺子出售?
旺财查了查登记的册子,对姜父说,“现在没有出售的铺子,如果需要的话他可以留意一下。”
姜父听了旺财的话,也没多说什么,就告辞回家了。
姜父回到家里,对姜母把旺财说的话说了一遍,他们都觉得这笔钱应该是那个员外的,因为全家都死了,也就没人知道这件事。如果是前一个住户的,没理由留下银子不带走。姜父姜母没想到,买了一座宅子还有意外之喜,凭空得了五千两银子。
姜歌听姜父说镇上没有铺子出售,就对姜父说,“那爹爹也不要着急,等以后有了再买。爹爹,要不你去读书吧,咱家没有一个人认字,连银票都不识得,万一以后出去,让人骗了怎么办?”
姜父也觉得姜歌说的有道理,这不认字连银票都看不明白。正好离着宅子不远处有一个私塾,姜父决定过去问问。
第二天吃过早饭,姜父就领着姜歌去了私塾,私塾里有很多学生在读书,负责看门的小厮以为是姜歌要读书,就说这里不收这么小的孩子。
姜父闻言有些尴尬,说不是给孩子报名,而是他想来读书。
小厮看了看姜父,让他稍等一会儿,等先生下课了问问。
先生下课过来见了姜父,对姜父说,他这里的束修是一年五两银子,笔墨纸砚自备,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明天就可以来上课。
姜父看课堂里大多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觉得他这么大的岁数去学习有些尴尬,姜歌就眼巴巴的看着父亲,也不说话。姜父想到姜歌说的,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被人骗了怎么办?就对先生说,现在就去办手续吧。
私塾里有现成的笔墨纸砚,姜父也懒得去跑,就花了十两银子在这里置办全了,把该买的书籍也都买了。明天只需要过来上课就可以了。
回到家,姜父想了想,又带着姜歌去了书铺,另外买了一套笔墨纸砚,放在家里,这样他学会了再教秋娘和姜歌,大家一起学习。
姜歌听了很高兴,她认字的事终于可以有出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