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闻着庞臭就算了,现在太后觉得自己的鼻腔里全是腐肉的味道,且自己的骨头里面也是那股子味儿。
这比自己吃了这些臭肉都还要恶心!
此时的小老太,发出尖锐的爆鸣,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此时,封灵儿手上拿着锋利的刀片,在太后的惊叫响起的那一瞬,她给吓得手上一颤,由于臭肉上方光滑,那刀片直接划上了她的左手。
她戴着面纱和用布做的口罩,一双桃花眼看了一眼太后,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您莫要突然这么尖叫。”
手上鲜血开始缓缓流出,蔓延的疼痛感从手背上点点升腾。
唉,工伤!工伤啊!
封灵儿叹了口气,拿过阿兰递来的纱布,将手上的伤口轻轻擦了擦,又用着干净的清水冲洗着伤口。
肉毒杆菌超标啊,这一刀。
太后看着封灵儿的鲜血被清水冲洗,有一瞬愣神,随后又道:
“你你你,怎么用臭肉的东西给哀家…”
“怎么不可以?你不是觉得好么,皱纹都没了。”
给伤口消了毒,她甩了甩手上伤口,疼痛感更加浓烈。
太后看着她手上那么长一条伤口,顿时哑然,在此时她也差点忘了这些臭味,可是再想起来,她立马冲出去,连连干呕。
“封灵儿!你、你,竟然拿臭肉害哀家,哀家要让你去洗整个慈宁宫的脏衣裳!”
可这样想想,又看见那白皙的手上鲜红的口子,她又有几分犹豫。
阿兰看着王妃那面上的困倦之意,再加上她那受伤的手,心中一横,冲了上来:
“太后娘娘!请您饶了王妃吧!王妃娘娘为您做出这东西来,可是连着好几日未好好休息了,这东西真的很干净的!王妃娘娘是用着沸水蒸馏出来的!”
封灵儿的双眼确实许久未闭合上了,眼中的干涩感伴随着困意席卷着她的神经。
她打了个哈欠,笑道:
“若是这些东西不干净,太后您早就不能站在我跟前,这般吵闹了。”
老妇怔愣片刻,也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没有任何不适感,只是眉间的力道轻了些,那些颇深的皱纹也消失了。
再观封灵儿的神态,她那双桃花眼下方带着青黛色,就连原本白皙的皮肤也黯淡了些许。
“罢了,你先去歇息吧,晟儿明日就能到达京城了,可别让他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女子啊,好歹也该在意一下容貌吧,特别是丈夫归期之际。
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今儿个那一个个都夸她像是年轻了三十岁呢,她心情倒也不错。
但想到那些臭肉,她还是有些膈应。
“太后娘娘,汝阳小公子身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了,王府内差人告知王妃一声呢!”
太后还未走远,就传来兆喜那急促的声音,可是兆喜还是有些怕封灵儿,又满脸警惕且小心说道:
“可是,让王妃娘娘晓得了,会不会害得小公子更惨啊?”
兆喜生怕被旁的人听见了。
“哟呵?你们处理伤口的能力不行啊,齐知礼岂不是浑身高烧,现在意识都快模糊了吧?”
果然,汝阳王妃就在不远处,兆喜有些庆幸,刚刚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
现在整个京城内都在传,汝阳王妃喜生肉、臭肉,甚至还要生吃一两个小孩才能满足,正是因此,那小公子被缝肉也不奇怪了。
可能是这汝阳王妃还有些良心,又闻着儿子的肉味,属实忍不住,所以才缝了起来。
兆喜一看到封灵儿的身影就觉得害怕。
之前这汝阳王妃还说过,阉割过的猪肉会少很多骚臭,而他这个阉割过的人…
汝阳王妃一定是喜欢吃的!
女子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那在太后身后抖得和筛糠似的兆喜,她笑了:
“你抖什么抖,本王妃能吃了你不成?”
兆喜:!!!
惊吓程度更高,他抖得也更厉害了。
“...”
封灵儿无语,又瞥了一眼满眼不解的太后,道:
“太后想怎么样?是找更好的太医去处理伤口,还是让我亲自去?”
小老太眉头一挑,似乎是头一回见到这封灵儿还懂得询问自己的意见,心里有了一阵欣慰,于是刚准备开口,却被封灵儿打断了:
“要是让太医去的话,可能过不了三五日,汝阳王府就得办丧事了。”
“...”
太后刚准备说出口的话,顿时被噎了下去。
“那你去吧,哀家和你一起。”
这一次,小老太是见识过封灵儿的能耐,出于之前的经验,她竟然选择了无条件相信她。
如此,封灵儿勾唇一笑,看了看那挡了一半天的红色宫墙,舒了口气:
还是外面舒服啊。
马车快速地往汝阳王府赶去,整个府内已经乱作一团,屋子内还传出了几声哭泣声。
是柳姑娘和齐知文的。
“知礼,你再坚持坚持,若是母妃在就好了…”
齐知文抹了抹眼泪,又按照之前封灵儿降温的方式,为齐知礼擦拭着。
这一次的效果似乎不那么凑效,齐知礼的脸蛋红彤彤的,双眼紧闭,呼之不应。
封灵儿跟着太后走了进去,身后的阿兰还拎着那一箱子的工具。
听到屋外的动静,齐知文抬眸,便见到母妃把那狐裘递给身后婢女的身影,并且对上了皇奶奶担忧的目光。
“母妃!皇奶奶,弟弟他…”
封灵儿转过身,从阿栾端来的盆里洗了洗手,又看了看齐知礼的模样。
她抿唇,闻到了和之前闻惯的臭肉一样的味道,她便知道,这小子伤口是开始腐烂化脓了。
径直走到了齐知礼的床旁,将伤口上的纱布掀开,便见那腐肉已经粘在了纱布上,只要轻轻撕扯,血肉也会跟着拽下来。
轻轻一扯,齐知礼皱了皱眉头,是感受到了痛意。
“这伤口,能够感染成这样,也是属实难得啊。”
封灵儿啧啧两声,便让阿兰准备好东西,特别是割掉腐肉的刀,要用沸水煮半个时辰。
太后看着那伤口,也想皱眉,但她还是忍耐着心中的恐惧与难受,问道:
“你这缝线之处,似乎也在发红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