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对不起。
他还说了支持她。
这几乎是比爱更让人感动的字眼。
温白芷从来都知道的是，当一个人说爱你的时候，你不要看他会对你说什么，而是要看他会为你做什么。
温白芷默默搂紧司玖尚在轻颤的身体：“子衿，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可她接下去还是说道：“子衿，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但是我今晚出发，就不能带你一起去了，我现在已经恢复了闻白之前的武力值，甚至我觉得我的武功比之前还要更精进许多，所以我也会加快赶路的步伐，争取早点到京都布置好一切。
而你子衿，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接你离开。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你待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你就乖乖的等我，只要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了。
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温白芷心里是分外忐忑的。
因为司玖这段时间黏她黏出了新高度。
之前他还会在处理个人私事的时候，因为自卑的关系，经常避着温白芷。
可她复活以来的这段时间，就连他之前避着她的事都要她跟着一起。
二人几乎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所以她此刻不是担心司玖会不同意她单独离开。
她担心的是司玖会因此受激，影响到他的身体。
可司玖一直都是那么坚强而又懂事理的人。
这也是他此前在京都就算是被百官针对，被百姓误会，他也会坚持自己心中认为正确的事的原因。
此刻他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情绪激动了。
他借助温白芷的力气，努力的坐好。
后又与她肩靠肩，将头靠在她的肩头。
“白白，就算你这次要带我去，我也不会去的，这次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不能因为我而让你的计划有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司玖的话大大的震惊了温白芷。
她没想到，司玖这次竟然这么好说话。
“你是说，你同意我把你留下，自己一个人去京都找齐晏桉报仇对吗？”
温白芷有些不可思议的再次确认了一遍。
司玖靠着她，努力的汲取着未来一段时间最后一次感受到的温暖。
“是啊，你放心大胆的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事保全好自己，必要时候可以跟齐晏桉服软，他对你还有情分在的，至少不会害了你的性命。”
像是很不安，司玖又重复了一遍：“白白，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不开心，但是我还是要说，齐晏桉对你还有情分在，到时候就算是他要你的命，也请你一定要想一想我，一定要努力的先把命保住知道吗白白，我还在等你，我不能没有你的。”
温白芷低头吻了一下司玖的额头：“笨蛋子衿，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知道的，必要时候任何方法只要能活命给我之后逃跑的机会我都会用到的，你放心，就算是要对该死的齐晏桉暂时臣服我也会逼自己去做的，毕竟你还在家里等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个道理温白芷是明白的。
得到了她的保证后，司玖才算微微放了心。
可他还有很多别的事要交代。
“白白，这件事你跟我说的太晚了，但也不迟，你听我说，你把我送给你的那把匕首带着，督公府的所有暗卫都是听你指挥的，皇宫里也有很多我的人。”
随后他就一个一个的把他安插在皇宫里的人手名字告诉给了温白芷。
其中还不乏很多在齐晏桉身边近身服侍的人。
有当时司玖取万民书时帮助他的内监。
还有司玖之前被囚禁在宫里时帮助他的人。
说的难听些，除了李青之外，齐晏桉身边跟着的其他小太监，几乎都是司玖的人。
温白芷几乎是瞠目结舌的听完了他说的所有名字。
也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但她还是有很多疑问：“子衿，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怎么就知道那些人还会听你差遣呢，而且你这说的人也太多了吧，范围也太广了吧，我甚至都觉得皇宫是你开的一样了。”
司玖勾起她的手，像是早知道她会这么问：“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的督公是白当的吗，我自然也有我的一套方法，这些人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用。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宝贝都在我那里，他们的家人也都在我的控制之下，所以他们不会背叛我，自然也会听从于你。”
原来竟是如此。
温白芷知道宦官的宝贝是何物。
是他们即使死了之后也会努力找回来带到坟墓里一起下葬的宝贝。
古人是连头发都舍不得剪短一点点的。
何况是这样的宝物。
生前追求不了的肉身完整，也只有死后努力的找回了。
怪不得司玖能拿捏住这些人。
温白芷此刻很想问司玖他的宝贝在哪里。
但她总觉得司玖的宝贝要么不在他手里。
要么就……
就已经被毁灭了。
不然司玖肯定会告诉她的。
现在他不说，她也不会问这个话。
她伸开手指，和司玖十指紧扣。
“谢谢你子衿，有了你的这个重要的情报，我之后的任务一定会更容易成功的。”
司玖扭头将脸躲在她的肩头，不说话了。
很快，温白芷的肩头就传来熟悉的潮湿感。
“子衿……”
他还是哭了。
即使他装的再淡定，语气再稀松平常，他还是舍不得温白芷。
“别，别看我白白，我马上就好了。”
司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调节自己的心情了。
这是白白想做的事，他就算帮不了忙，也不能拖她的后腿。
这些道理他都知道。
只要再等最多一个月，她就会回来了。
这个时间其实也不算长。
可他就是想哭。
就是忍不住。
温白芷将他小心的从肩头拉出来，让他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的小哭包又哭了呢，”她去为他擦干眼泪，“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我把京都最好的原料带回来和你一起做戒指，我还要去把追风骑回来，让它以后跟着我们一起去东海。”
温白芷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司玖则一直控制不住的在哭。
直到她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我把平安留下来照顾你，他跟了你多年，最是了解你的身体了，我答应你万事安全第一，你也一定要乖乖等我回来啊。”
司玖呜咽的点头。
最后，温白芷狠下心来，吻了一下司玖后就骑马离开了。
是时候和齐晏桉算算这些新仇旧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