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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子墨大喜过望:“谢谢!!谢谢小师父!”

他扭头对沈无际道:“师兄,走吧!来。”

小和尚走得极慢,时子墨架着沈无际也走得极慢。

两人走在小和尚身后,时子墨手指在沈无际手背上轻轻敲了两下。

沈无际抬起头,睁开清澈的眼睛,用口型无声地道:“如何?”

时子墨点点头,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个字。

沈无际用口型道:“皮?”

时子墨又在他手背上写了一个人字。

不但是皮,而且是最高级、最难制作的那一种,人皮。

穿上人皮后,虽然不会有任何妖魔气息散发出来,但方才那小和尚说话吐字极为简短,张嘴闭嘴皆是一样的口型,连舌头都没有卷一下,这就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也不知他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寻常人说话不但嘴巴得动,舌头也得动。

须知每个字说出来,口型都是不一样的,可是那小和尚不但口型一样,而且还能说出这样的句子来。

所以他绝对不会是寻常人,最符合的解释,就是皮。

沈无际用口型道:“静观其变。”

说完这句,他便又垂着头,扮作一个重伤者。

不知走了多久,小和尚终于又停了下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两扇红漆木门。

沈无际此时勉强抬头,声音虚弱至极,问道:“这是哪里?”

时子墨:“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这位小师傅住的地方!……哎,小师父不进去吗?”

小和尚像等待指令似的在门前站着,沈无际抬头,看见门上挂着一块黑色牌匾,用朱砂笔提了两个字——“静寺”。

不吉利。

时子墨用口型道:“师尊,我没来过这个寺庙。”

沈无际虚弱地咳了几声,才道:“无事,你且等等。”

小和尚站了片刻,终于抬脚往前走去,时子墨立马道:“哎!哎哎,小师父我来帮你!”

他刚扶着沈无际往门边走了两步,却见那小和尚并未用手推门,而是直接用扁担的一头抵在门上。

按理说这门应该纹丝不动的,可小和尚的扁担头一碰到门,那门便缓缓向两边而开。

像是被小和尚用一根扁担推开的一样,又像是算好时机被人从里面打开的。

那门打开,门内站着两个面无血色的和尚,皆是一身粗布衣衫,嘴角挂着一个与小和尚脸上别无二致的微笑。

寺门缓缓而开,小和尚担着水便径直走进去了。

寺里还有不少和尚,和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都是嘴角带着一抹三分的笑意。

听到动静都停下手里的事,扭头看向这边,一个个犹如死尸一般,眼神空洞无神,了无生气。

若是普通人见了这副场景,定要吓得屁滚尿流,大呼“鬼啊!”,可沈无际身旁就站了一个鬼,还是个叱咤三千界的鬼王,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时子墨连忙道:“那个,各位小师父们好,我们,我们两个人是跟刚才那位担着水的小师父一起上来的,想借宿一晚,疗个伤。”

他本来不情愿叫这些披着皮的妖魔为“师父”,可沈无际说,如果他不愿意,沈无际就自己上。

万般无奈,时子墨只好耐着性子扮演着,面对死尸般的皮,他脸上的表情虚假得不行。

门边的一个和尚开口道:“……请进。”

“哎!好。”

时子墨温声道:“师兄,小心点。”

他扶着虚弱的沈无际走进寺里,身后的门立刻迎风而闭,和尚们也开始各做各的事。

时子墨拉住一名和尚,声音里带了三分诱惑,缓缓道:“小师父,你们的师父在哪里呀?我和师兄初来乍到,总得跟他打声招呼吧。”

果然,和尚的神识不深,一听他说话,顿了一下,硬生生地将脚尖转了个方向,朝着院里走去。

时子墨扶着沈无际跟上。

走进院里才发现,寺庙里的和尚都只有刚才在门内看到的那些,好像并不敢到里面来。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沈无际一直用神识探着四周,寻找一丝不属于这里的仙气。

既然那位遇到麻烦的仙君是在踏仙山,踏仙山也并不大,按照两人一路所见,最有问题的只有这静寺。

现下之办法,须得不打草惊蛇,先与那位仙君会合才行。

也不知道那位仙君到底在哪里,这寺庙也颇为诡异,不知明里暗里有多少危险。

正这样想着,忽然,迎面而来一个和尚,步态轻盈,体格健康修长。

时子墨扶着他的手一紧,沈无际立刻警惕地睁开眼,不过他睁眼也是一副虚弱得不能再虚弱的模样。

那和尚脚下仿佛步步生莲,走得极快,几步便到了两人跟前。

此人虽剃去乌发,却依旧俊美无比。眉毛细长上挑,肤色白皙,显得格外出尘脱俗。眼角处莫名散发出几分邪气,横生在眉眼之间,摄人心魂。

他一眼没看时子墨,走到沈无际近前来,十分客气地欠了个身,微不可察的与时子墨对视一眼,再步步生莲飘然离去。

就那么一眼,如石子跌进湖面,激起一圈涟漪,再荡开来。激得人心头一震,魂魄都快被牵去。

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这双极黑的眼瞳。

他是这寺里唯一一个,眼睛里有神采的和尚。

幸好二人应变及时,演技不错,并未叫他看出身份来,再回头看,那和尚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

领他们来的和尚突然停下步子,语气平平:“我突然想起来,师父今日不在,二位若是只为借宿,请到这边来吧。”

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两人都有些惊讶,这样看来,刚才路过的那个和尚似乎很是关键。

时子墨冷然道:“劳烦带路。”

那和尚做了个“请”的姿势,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天色晦暗,犹如浅淡的墨色晕染开来。

穿过回廊,和尚领着两人走到一排房间前,随意地推开了一扇房门,道:“就是这里了,夜晚路黑,请二位不要乱走。”

话一说完,和尚便转身走了。

时子墨扶着沈无际缓缓走到门前,一股灰尘之气扑面而来,两人捂住口鼻走了进去。

一进屋,沈无际立刻不见了那副虚弱至极的模样,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一扫,扫下来一层厚厚的灰尘。

沈无际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再看屋子里,都是积灰已深的,他皱眉道:“这屋子有很久没人住过了。”

时子墨关上房门,施了个结界,道:“这寺里的和尚都是皮,哪里会有谁来住这些屋子,恐怕已经荒了几十年了。”

沈无际道:“奇怪,你探到那位仙君的所在地没有?”

时子墨摇头道:“还没有,这里应该设了某种结界或者阵法,隔了我的神识,探不到某些地方。”

沈无际凝声道:“那就往你看不到的地方找。”

他刚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考虑道:“我见那妖僧应该不是个好对付的,还是先不要着急,以免打草惊蛇。”

时子墨将屋里的圆桌和椅凳擦干净,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床,一脸失望地道:“师尊,这里的灰太厚了,床铺棉絮里一定都是灰虫,看来今晚是无法睡了。”

沈无际正在查看屋内的侧窗,无所谓地道:“凑合一下吧,不睡觉也没关系的。”

时子墨眼睛亮盈盈地看着他,一闪一闪……

沈无际:“…………”

时子墨凑到他跟前,轻轻牵起沈无际的手举到脸颊边,像猫一样蹭了蹭沈无际的手。

他看了看有些褪色的圆桌,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勾引意味,委屈道:“难道师尊不想和徒儿换一种新姿势吗?”

沈无际想起来那四个字:“……”

完全不想。

时子墨道:“师尊……”

沈无际突然后退一步,道:“你究竟是谁?”

时子墨疑惑地挑了挑眉,却听沈无际一本正经道:“我徒弟时子墨绝不是这种不分轻重缓急,不知廉耻之徒,你休想冒充他。”

时子墨面不改色:“难道师尊这些日子都是在与我逢场作戏吗?所以师尊从来没有真正原谅过徒儿,是吗?”

沈无际有点想扇他,静立片刻,叹了一口气,走到桌边,一手撑在桌子上,像是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一般。

时子墨嘴角刚扬起来,还未走近,便听一声轰响,那张上了年岁的圆桌已经四分五裂。

沈无际也已经闪到了一边,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正靠着床架子闭目养神。

把他那一点不干不净的念想彻底地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时子墨:“…………”

天色已晚,黑夜无星,连月光也黯淡几分,只剩一弯月牙悬挂在上。

静寺之中果真静极,连一丝虫鸣鸟叫都不曾有,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像一座寂静的墓园。

沈无际睁眼醒来,发现自己正一手撑在桌子上,好像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看着面前完好的圆桌,他心下有些惊讶:这桌子被我打成碎片,他怎么把这桌子给修好的?

有光线从门窗外透进来,屋里一片明亮,日光斜斜,像是已经到了暮落时分。

忽然,一道矮小的身影在屋门外站立,片刻后小心翼翼推开没有关严的房门走了进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本书。

这道身影走到他近前来,模样不怎么规范地行了行礼,道:“师尊。”

沈无际道:“怎么?修炼又卡了?”

他自然而然地开口说话,声音冷淡又威严。

蓦地,沈无际心底微微一惊。

面前的小孩天真可爱,朗目如星,隐隐可见长大后俊美无双的影子。

小时子墨把手上的书翻开,递到沈无际面前,操着一口稚嫩的声音道:“师尊,这个招式我总是练不好,师尊可以教教我吗?”

沈无际看了一眼,合上书,书面上印着四个字:基础剑技。

他忽然又惊醒了一下,看向面前苦苦思考,一心求教的小时子墨。

怎么回事??

他不是跟时子墨在静寺里吗?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场景如此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无际想不起来。

小时子墨见他凤眸冷冷地看过来,很怕师尊拒绝自己,忙摆手道:“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师,师尊。你看看我的动作,看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可以吗?”

沈无际就要顺着他的话开口答应,却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道:“这是哪里??!”

他围着房间转了一圈,打开内室的门,见里面一池活泉水,药香淡淡萦绕在房间里。

这个地方……

身后传来一阵清朗的声音,音色磁得人心尖发颤:“师尊这是睡得糊涂了?这是师尊的寝殿呀。”

这声音与之前截然不同,沈无际一回头,便看见一身青荒派服的时子墨,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手里正拿着一沓书,疑惑地看着他,再看门外,雨打风吹,阴雨连连。

屋檐上的水顺着瓦片流下,滴滴答答,淅淅沥沥,敲得人心尖发颤。

沈无际走过去,神色冷漠,道:“回去之后好生将这些书看了,记下。过几日背给我听。”

少年时子墨抱着书连连点头:“好,好的师尊。”

沈无际走到墙角,拿了一把伞递给时子墨,冷冷道:“去吧。”

时子墨受宠若惊地抱着伞和书,行了个礼,慌慌张张走了出去,身影瞬间消失在雨中。

沈无际可以确定他跌进了幻境,还是用他记忆构造而成的幻境,可见幻境制造者实力之强。

真正的时子墨一定不在这里,这些都是他记忆中的时子墨。

在沈无际的记忆中,那把伞他是没有递给时子墨的。

递伞过去的时候,他似乎还能感觉到身体上涌起的一股抗拒之感,在警告他不能这样违背原本发生的事。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破解之法。

沈无际取下一旁挂在墙上的昭世,背在背上,朝门外走去。

他脚一踏出房门,眼前景物立刻变化成了另一副样子。

一道凌风袭来,沈无际下意识唤剑一挡,再一看,刚才袭来的居然是一道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