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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拿着那小泥人儿递了过来,热情道:“小公子看看,给您。”

沈墨付了他一块下品灵石,拿着那红衣泥塑小人,仔细端详了一阵。

老板手艺好,捏的这个小泥人眼睛十分有神,脸颊鼓鼓的,像是又气又委屈,沈墨觉得这泥人像极了他那个临闭关前搂着他委屈巴巴的徒弟。

沈墨心道:真像,改天得把他送给时昀,就说是我自己捏的!哈哈哈哈……

在心底下笑了一阵,他忽然惊觉,他应该没机会把小泥人送给时昀了。

他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了。

他全部家当尽数都在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银州是沈初生活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家。

沈墨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是没舍得扔,把那红衣小泥人丢进了储物袋里。

心道:那就当留个纪念吧。

这时,不远处传来振奋人心的击鼓之声,沈墨身边的人都在慢慢往河岸走去。

旁边一人喊道:“走了走了,龙舟来了,去看啊!”

原来是龙舟啊。

另一人道:“等等我!”

沈墨兴致颇好,也跟着到了河岸边。

岸边已经站了一圈人了,几十米宽的大河里,前后几条鲜亮红黄颜色的龙舟。

龙舟上两排光着上身的魁梧汉子,手持船桨有力有序地划动着,小麦色的肌肤在太阳下闪着动人心魄的光泽。

鼓声阵阵,击的人心头也跟着一下一下的。

有人忍不住喝彩:“好!划快点儿!”

这声音一起,周围也爆发出一阵惊呼喝彩。

沈墨扭头一看,原来这喝彩声是因为原先位列第三的一条龙舟,在中游地段突然加势,顷刻间越过了第二,往第一的位置争夺而去。

攻势凶猛,仿佛胜利志在必得。

沈墨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漂亮!”

龙舟形体修长,却并不狭小,能坐下十几个壮汉。龙头还坐着一名汉子,正卖力的高声鼓励着船员,手中的锣鼓有节奏地敲着,一下比一下震颤人心。

相传,上古时期曾有一族,为龙。血脉高贵,地位神圣,乃是最为出彩的一族。压过了凤、雀、蛟、蛇,以及更多不计胜数的族群,独拔头筹。

时代变迁,千万年过去,龙族化人,血脉稀薄。到了现在,只余下了一些传承龙族血脉的后人。

但只要是能够传承到一点点血脉的,那也必定是人中龙凤,飞仙成神。

正在这时,沈墨听到一人惊呼:“有小孩掉下去了!”

沈墨顿时心中一紧。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他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那人的惊呼声下一刻便被新一轮的喝彩盖了过去。

除了沈墨,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听到。

迅速拨开乌压压的人群挤过去,沈墨果真看见一个小孩在水里挣扎,小孩子此刻明显已经体力不支,往下沉了半张脸,在水里咕噜噜的往外鼓泡。

眼看着那小孩即将沉进水里,沈墨挺身而出,越过最里层的两排民众,一头扎进河里。

又有人惊叫道:“谁跳下去了?!谁跳河了!”

他迅速游到那小孩身边,一手将人捞在怀里,让他的头浮出水面呼吸空气。

小孩被他救起,呛着咳出几口水来,沈墨见他无恙,刚想游回岸上,却忽然感到脚下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脚踝,把他整个人往水里拖下去两寸。

沈墨神色骤变。

莫不是被水草缠住了?

可这岸边的河水才刚上涨起来,水草不可能长得这么快!

那东西又把他往下拖了两分,不做犹豫,沈墨取剑往水里刺去。

剑气入水,威力减半,却成功逼得那东西放了手。

沈墨游回岸上,将小孩送到他父母手里,妇人对他感恩戴谢,沈墨表情严肃,道:“赶快回去,河里可能有东西。”

那丈夫本就吓,听他一说,忙不迭拉着妻子,抱着儿子往人群外走。

沈墨回头一看,水里幽幽地冒出了一个头来,接着,浮出来一张惨白乌青的脸。

沈墨毫不惊讶,倒是旁边一个小女孩看见了水里的东西,吓得尖叫一声,手里咬了一小半的粽子没拿稳,落在了水里。

周围的人听见尖叫,再往水里一看,刚好看到那东西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双目肿胀、颜色乌青的脸来,都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刚才那个小女孩也被自家爹爹捂着眼睛,护着抱到一旁去了。

这是一只水鬼。

就是方才拖住沈墨脚的那只小鬼。

沈墨全身皆湿,旁人都不愿挨他太近,怕蹭到一身水,于是他周围就空了一大片地方。

沈墨不以为意,出声安抚道:“大家别怕,这水鬼不伤人的。”

众人纷纷道:“鬼怎么可能不伤人?!?!”

一人高声叫道:“难不成是你养的?!有道士吗?救命啊!”

沈墨道:“我就是道士!”

有人不相信的看他一眼,沈墨懒得计较,在青荒派的时候,他得端着个师父的架子,现在倒是什么都不必顾忌。

他大声道:“这只是一只小水鬼,修为又低,随便来一个人都能把他一脚踹翻!”

他说的是实话,水里这只小鬼修为简直低到土里,除了能拖一拖,拽一拽人之外,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众人还欲再言,那只小水鬼却突然向岸边游来,那边岸上的人群哄的一下散开来。

那小水鬼似乎也被这突然一下的动静吓到了,身体往水里缩了缩。

过了一小会,它又把头冒出来,慢慢游到了那颗被吃了一小半的粽子旁,偏着头,似乎在好奇思考着面前是什么东西。

须臾,它张嘴叼起那颗粽子,往水里沉了下去。

周围的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觉莫名其妙。

竟然只是来吃粽子的?!

沈墨也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水鬼无害人之心,却不晓它竟是贪恋人间食物,这么一看,倒是透出几分可爱来。

众人茫然道:“……水鬼呢?”

沈墨道:“已经走了。听我一句,……唉,大家听我一句嘛!”

众人只听见他说水鬼走了,有几个壮着胆子的人走到岸边来看,看了一会儿,确实没看见水鬼的踪影,回头朝紧张兮兮的众人道:“真走了!”

这些人见水鬼真走了,当下便对沈墨生出几分佩服的敬意来。

沈墨正经道:“真走了!我想,只要诸位给它几个粽子吃,他就不会来骚扰各位的。我保证。”

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上前去,往水里扔了几个粽子。粽子落到水里,激起一片水花。

稍立片刻后,那水鬼竟是再次浮了上来,张嘴叼了个粽子,又沉到水里去了。

众人只觉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又往河岸边上围了过来,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了。

正巧远处又传来一阵喝彩击鼓之声,立刻将众人的情绪拉了进去,纷纷跟着喝彩,方才的水鬼倒是被抛到脑后。

沈墨却突然自心底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这预感很快便被印证了。

由第三越到与第一并列的那列龙舟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沈墨转头望去,看见那龙舟竟是无力自动,突然在水里旋转起来。

龙舟越转越快,像是要在水里引出一个大旋涡,沈墨一惊,忙喝道:“都走!快离开这儿!!”

可众人哪里会听他的,都在惊奇龙舟的表演如何如何厉害,还以为这是突然加进去的表演呢!

靠近它的其余两条龙舟也隐隐控制不住方向,顺着漩涡产生的水流,就要被漩涡卷进去了!

龙舟上已经有人开始害怕,情不自禁握紧了手中的桨,叫道:“救命啊!!”

沈墨离得远,又不能御剑,只得借助法器。

一条白绫自他袖中飞出,直指那漩涡底下的急促水流,他低喝道:“绕!”

那白绫听他号令,立刻变宽变长,在水里绕成一圈,往最中间锁去。

沈墨唤出剑气往那水中刺去,可惜威力变小,成效甚微。

眼看就要有人摇晃着身形跌入水里了,沈墨暗道不妙,只好又跳进河里,往那边游去。

那漩涡愈来愈深,龙舟上的人被甩的头晕目眩,只能双手死死扒住船壁。

舟身却忽然出现了几道裂缝,龙舟要坏了!

河岸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旋涡搅得隐隐摇晃,这才终于有人察觉出不对劲来,再不敢看这种热闹,一时间,人群急作鸟兽散。

沈墨被水流搅得稳不住身形,身体一沉一浮,喝了不知道多少水了。

空中无端反射出几丝阳光映到他眼睛里,沈墨心头一震,愤愤地骂了一声。

这种东西他真的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雪花!

五月间哪里会下雪,只能又是那位大名赫赫的鬼王了!

真是什么地方都能遇上,您老人家是一直跟着我的吗?

鬼王大人,你也太tm闲了吧。

再次呛水,他十分恼火的想到:我为什么要来管这事儿?!

沈墨骂归骂,手脚还是不停地划向龙舟。

却在这时,那漩涡中心的龙舟终于撑不住了,一下子碎成千万片,沈墨只得再次召唤白绫,喝道:“收住!”

头顶突然飞过一人,直往那旋涡而去。

沈墨一声“小心”尚在喉间,一个水浪打了过来,实在的灌了他一口水喝。

接着,又是几人御剑从他头顶飞过,来来返返,两三下打捞起人丢回岸上。

沈墨顿时觉得,这里似乎已经不需要他了。

这些竟然是陆家的族系子弟,就是沈墨去秘境的时候见过的,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定睛一看,那旋涡中间正唤剑入水的,不正是陆延吗?

陆延原本在街上办事,忽见这边人群四散,河中隐隐透出些异样来,随便召了几人便过来查看。

他带着几人过来,见动静太大,水中还有人落难。立刻唤将映剑出鞘,御着剑就过来了。

陆延唤着将映在水中过了几圈,剑尖插住东西,捞出一只怨念极重,浑身黑气的水鬼。

这里竟然还有第二只水鬼!

水鬼一被擒住,那旋涡也慢慢缓和了下来,其余几人忙入水救人。

沈墨将白绫收入袖中,有些心疼法器。白绫边上已经被磨得有些破损了,他打算找个机会再拿针线好好补一补。

收好灵剑,沈墨道:“陆师弟。”

陆延将那只大水鬼交由一名下属提着,听见声音,往这边望了过来。

沈墨整个人浮在水里,还在顺着余下的水流漂着。

陆延以为他体力不支,御剑过来,擦着水面从他颈项边飞了过去,将他一把提起,带着他飞回了河岸上。

沈墨:???

龙舟赛行,被水鬼这么一搅和也没办法再继续了,好在有惊无险,并没有出现什么伤亡。

那些被救上来的船员也无暇顾及胜负输赢,都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沈墨也觉头晕,却没有到那种地步,只是肚子里喝了不少湖水,有些撑得慌,他偏过脸,看向别处。

陆延查看了一下众人的情况,然后才道:“沈师兄怎会在此?”

沈墨感激道:“我来探亲的,刚好碰上了这事儿,多谢陆师弟帮忙,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延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并不知道沈墨在银州还有亲戚,沈墨不是西镇的人吗?

银州距离康禾上千里之远,沈墨哪里来的亲戚?

沈墨也发觉了这一点,忙打着哈哈含混过去,道:“师弟怎么又在这里?”

陆延道:“我与父亲来银州办点事,外头有些热,沈师兄不如先去更衣。”

沈墨全身湿透,河岸边也没有什么遮阳的地方,又湿又热,十分难受,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

此刻听陆延这样说,他也就不用再撑着,点了点头,跟着陆延走回了一间角楼客栈。

一楼吃饭,二楼住宿。

沈墨把湿衣服换了下来,洗了个澡,收拾好了才下楼。

客栈里的人不多,陆怀江和敬陆延都坐在桌边,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

陆延脸上带着几分少见的怒气,险些拍案而起,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