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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南意离开后,陆时序顿时整个病房的温度都被一并带走了。

他早早躺下,准备睡觉,希望这样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可灯一关,房间陷入黑暗,四周变得尤为空旷。

好像置身于漫漫荒原,贫瘠而荒凉。

太过安静了,以至于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噗通。

……

不对!

怎么是两个心跳?

有人在!

陆时序猛地睁开眼睛!

他身体的每块肌肉,几乎是瞬间调动了所有蕴藏的力量,大脑也在此刻与身体达成高度统一,身体的潜力在这一刻压迫到了极致……

陆时序如黑夜的猎豹一跃而起,捕捉到细微心跳声传来的方向,立即扑了过去,手捏成爪,瞄准致命的咽喉!

然而,对方反应半点不弱,甚至比他更快。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道雪光刀光闪过,直击陆时序面门!

这让他不得不侧身躲避,试图寻找其他空门。

可黑暗里的敌人像是知道他的下一步,精准地挡在他的攻击路数上。

两人你来我往,飞快过了十几招。

期间陆时序曾一掌竖劈在对方的小臂,感觉到软弱的肌理组织。

不是男人,是女人?

“你是谁?”

陆时序喝道!

对方连呼吸都压制得近乎没有,握紧手里的匕首,一下一下接连刺出十八刀!刀刀狠辣刁钻、专指命门!

陆时序前面还算躲得游刃有余,可到最后几刀时,他明显感觉腰上的伤口有点裂开的趋势。

随后,身体其他伤口接连发作。

陆时序稍一闪神,便被对方割伤了手臂。

温热的液体缓缓往外渗出。

陆时序闷哼了声,捂着手臂连连后退。

对方深知这是个机会,步步紧逼而来,一路追着退到客厅……

砰。

陆时序抓到桌上的玻璃果盘,挥手扔出去。

对方惊了下,只能试图避开。

结果她刚侧了下脑袋。

仅在几秒的功夫内,陆时序便几步逼近,将她手里的刀夺了下来,反手压在她的脖子上。

陆时序面无表情地站着,身形如苍松挺拔树立。

他像是感知不到那齐齐涌来的疼痛,漠然地再问了一遍:

“你到底是谁。”

黑暗里,他只听到对方发出的不屑轻哼。

随即便朝着他的刀刃上撞来……

所幸陆时序早有准备,一记肘击狠狠甩了出去。

直接击中对方的腰腹,让她整个人都倒飞出去,后背砸在墙上,爬都爬不起来。

除了对南枝,对其他女人,陆时序可不知道什么狗屁的“绅士的怜悯”。

他只知道对方是他的敌人,还是想要他命的敌人。

于是,果断上前几步,一刀扎穿了对方的手掌!

对方先是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几秒。

刺耳尖叫声响彻整个病房!

守在走廊上的陶安,听到动静冲进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他看到屋内一片漆黑,便赶紧开了灯。

乍然亮起的灯光刺得他眼睛一眯。

待定睛一看,屋内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陆时序正站在床边慢腾腾地穿鞋子,看他进来,还吩咐了句:

“叫医院安保过来。”

陶安没动,只呆滞地望着匍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陆时序皱眉:

“嗯?”

陶安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的女人:

“是……是……”

“好好说话。”

陆时序不悦。

陶安大喘一口气:

“是常慕!先生你要找的常慕啊!”

陆时序动作一顿,诧异地挑起眉尾。

他没有想到,他和南枝苦苦想要找寻的常慕,居然就这样自己送上门来了?

虽然他一早就是打着要拿自己当诱饵的主意吧,但这时间上似乎有点偏差。

陆时序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南枝。

而一旁,趴在地上的常慕已经哀嚎连连,嘴里不断哀求着:

“我的手好痛……求求你们……救救我……”

陆时序瞥过一眼,发现了不对劲。

一个会因区区刀伤鬼哭狼嚎的人,怎么可能是刚才那个在黑暗里招招狠辣致命的对手?

有蹊跷,这个常慕果然可疑。

陆时序思忖之际,陶安却是慌得很。

他看到常慕的右手被扎了个对穿,瞬间觉得肉都麻了。

他打了个寒颤:

“先生,您、您怎么能用刀扎她的手啊……”

陆时序低头看了眼刚穿好的鞋:

“不然用脚踩?”

他皱皱眉,还挺嫌弃。

一副不想用皮肤沾染到脏东西的模样。

哪怕是用脚底的皮肤。

陶安默默地看了陆时序两眼,随后叫来安保人员和医生护士。

病房里的状况让许多人大吃一惊,还以为是陆时序深夜行凶。

陆时序瞄了眼脸色古怪的众人,警告:

“是这个疯女人拿着刀闯进我的病房,我还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

一群人脸色迅速变得严肃。

陆时序可是他们的大大大老板!

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所幸,陆时序没有要深究这件事。

他知道这个常慕不简单,便只吩咐医生给她包扎好伤口后,给她找间病房看管起来。

陶安欲言又止。

陆时序:“说。”

陶安:“不用报警吗?这个女人身上还有绑架和杀人未遂的罪名呢。”

他音量不算弱,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刚才还对地上柔弱哀嚎的女人有些怜悯的医院众人,立马打消无用的同情心。

常慕也意识到什么,不再叫痛,而是苦苦哀求:

“不要报警!别送我去警局!求您了!”

她哀求时,眼睛是直勾勾望着陆时序的。

常慕似乎想用自己柔弱不堪的美貌打动陆时序。

但她似乎忘记这段时间生活得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东躲西藏。

那张脸也再不复曾经的美貌,反而变得憔悴可怖。

陆时序迅速皱紧眉心:

“赶快把人清理走。”

一顿,又改了主意,

“算了,还是给我换个房间。”

他觉得连这间房都脏了。

常慕眼里刚亮起的希望又迅速熄灭。

她只能任由医生过来将她扶起,准确来说是架起,随后带出了病房,离陆时序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