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杀了你,我就能离开吗?”
冥修夜深邃的眸子凝视她片刻。
忽而他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胸膛也随之起伏,薄唇勾起贴在她耳际轻声道:“凭你现在连蚂蚁都踩不死的身手吗?嗯!”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反问着她,大手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哑着声又道:“你昨日刺偏了。”
龙浅月霎时小脸青白,又羞又怒,暗骂自己活该!
这男人蛮横霸道惯了,就算失忆也改不了这毒舌。
昨夜就该一金钗刺破这狗男人喉咙。
冥修夜突然挑起她额间的碎发拢向耳背,轻声哄道:“乖!先喝药。”
龙浅月看着眼前的药碗,脑子里想得全是,这两年他是不是也是这般温柔地哄着沈婉清喝药,也是这样亲密的抱在一起吗?或许……更恩爱。
心脏位置那股沉闷的压抑和烦躁让她急欲寻找出口,“我说了我不喝,不喝,不喝,你听不懂吗?把你这些虚情假意用到别的女人身上去,滚开!”带着怒火挥开面前药
药碗摔碎在地上,药汁溅湿了他半边衣袍。
似并未想到她会突然发火,冥修夜刚刚还柔和的神色立时变得沉郁了几分。
腰间的大手一紧,龙浅月感受到来自他的怒意,抬眸对上他的眼神,那目光幽沉如深潭寒冰,似能将她冻结。
虽然只是一瞬间,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还是让龙浅月捕捉到。
嚏!角落处低低的喷嚏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下一霎!白光一闪。
冥修夜大手提着一白的后颈悬起,眼角余光扫过它刚躺的地方,眸色越发冷沉了下来。
“据说银月灵狐的血不仅能驱除魔气还能洗髓强体,你既然不喝药那便杀了它给你补身子。”
“……”
“啾啾,咕!咕!”被冥修夜荡在空中的一白大骂。
当然,他听不懂,全被龙浅月听了去。
【放开小爷我!你个暴君!恶魔!我要咬死你。】
它已经很小心地隐藏了气息,可是打翻的药味太浓,它没憋住还是被发现了。
一白挥动着四肢在冥修夜大手中奋力挣扎,狐口大张着朝冥修夜龇牙,天蓝色的眼珠眯了眯,试图露出凶狠嗜血的目光。
只是在龙浅月看来,这一切纯粹是徒劳,男人根本就没将它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放开它!”
龙浅月伸手想去抢回一白,却被他单手箍住困进床榻里。
他垂眸看着她,眼中带着笑,那笑却不达眼底。
他勾着唇随意地说道:“除了它的血这狐狸皮也不错,枭山风大,你身子弱,正好剐了给你做个围脖,放心,暗阁有专门制衣的铺子一定做的漂漂亮亮让你满意。”
语气轻缓平淡仿佛是在与她闲聊一般。
这男人故意的,他在威胁她。
“咕……啾啾啾!……”【啊!放手!疼疼疼,疼死小爷了。】
他手中加重了力,小狐狸疼的呲牙直叫唤。
“来人!”
龙浅月急忙拉住他袖袍,妥协道:“不要!我喝药。”
“想好了?”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仿佛只要她敢摇头,就马上掐断一白的脖子。
“嗯!你放开它。”
“来人!再熬碗药端上来。”
候在殿外的侍女忙应声退下。
【笨女人,你这就妥协了?】
一白的小奶音在脑海里响起。
【不妥协,等着喝你的血,拿你做围脖?】
【……】
不一会小青便端着新熬的汤药进来。
冥修夜大手一挥,将一白扔出内殿。
一白狼狈的翻了个跟头才站稳,朝着她龇了龇牙转身一溜烟地飞奔出殿门。
逃得可真快!
还以为它要留下来与她共患难呢。
龙浅月看着那道急窜出去的白影嘴角微抽。
“再让本尊看见它上你的床榻,就剐了做毯子给你暖脚。”
龙浅月垂眸不言,长长的睫羽掩盖住眼底蕴藏的所有情绪。
接下来的几日,月华殿中异常平静。
龙浅月也不闹了,想通了,他说的对,以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出枭山,她不如便安安心心的养伤,静待时机。
一白后来又偷偷跑回来一次,告诉她,它去搬救兵,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她想,它应该是去找轩辕术。
冥修夜命人将月华殿看守了起来,她每天只能在殿中活动,或者坐在窗前看看蓝天白云,远山绿树,或者看着某一处发呆,只是不过一会便会有侍卫过来,带着冥修夜的传话为她关上窗。
什么外面风大,她身子弱不宜吹风,让她好生休息,那混蛋分明是怕她逃跑,或是……是怕有人会来救她。
她在心里想想而已,应该没人来救她吧!
冥修夜每天都会在她喝药的时候出现,看着她将那一碗碗黑乎乎的药汁喝完才离去。
这无疑是监视,直让她苦不堪言,想偷偷将药倒掉的想法只能胎死腹中。
到了晚上等龙浅月睡下,他才回来在软榻上休息。
她半夜里惊醒,看着他高大的身形侧躺在软榻上小憩,过于修长的腿一小半搭在檀木矮几上,就连翻身都困难,便提议让他去别的寝殿休息或者给她换一间小的卧房。
他只是凉凉的看着她说道,暗阁里每一间房都是分配好的,哪有多余的房间任她挑选,鬼使都是十几个人一间房,就连五万黑甲卫都只能在山下驻营,就算她是王妃也不能搞特例,她霸占了他的寝殿还要赶他出去另寻睡处,那他堂堂尊主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她当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未及多想。
又不是自己愿意住在这里,怎么就成了她霸占的,气得干脆不管了,回床上抱着被子闷闷的睡去。
隔日,才反应过来,那男人纯粹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士兵不住兵营住哪里?也怪自己笨,竟信了他的鬼话。
龙浅月呆望着桌上的药碗好一会,就是不愿伸手去端。
抬眸看向对面正在翻阅折子的男人,试探道:“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今日这药可不可以不喝。”
“不可以!”冷冷的丢下一句,男人连眼皮都未掀一下。
“姑奶奶今天偏就不喝了,谁爱喝谁喝去,要杀要剐随便吧!”
不忍了,手把药碗一推,龙浅月起身就朝殿外走。
只是下一秒,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拽进宽厚的胸膛抱紧。
“脾气这么大,有力气了?”
“冥修夜我受够你了,我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这殿里的摆设,我有说不的权利,你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再这样我会窒息死的。”
他双眸死死的盯着她,眼底犹如染了寒霜。
“本尊让你窒息?”
“对!”
“你干嘛?”
就见他径自端起那汤药喝下。
只是下一秒,唇被猛地堵住。
龙浅月美眸圆睁瞳孔陡然紧缩,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时竟忘了动作。
“唔……你……”反应过来的龙浅月拼命躲闪,却被他捏着下巴,硬是将嘴里的药汁一滴不剩的渡给她。
末了,还堵在齿间不许她吐出来!
好苦!
入口的苦涩让她直摇头,几次差点呕出来,难受的抓紧了冥修夜衣襟。
“唔……唔唔……”就在龙浅月以为自己快窒息时。
他却突然放开了她。
狭长的凤目紧盯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抹恶劣的笑意。
“感受到了吗?窒息的感觉。”
“啪!”
很响亮的一巴掌,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将冥修夜的脸都打偏了几分。
空气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你凭什么碰我,你既然有了沈婉清为何不放过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恶心。”
龙浅月豁出去了,微张的唇喘息着,双眸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恶心?”冥修夜脸色阴沉可怖,难看极了,盯着她的双眸仿佛利箭般似要将她刺穿。
龙浅月倔强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等着他给她个痛快!
如果他杀了她,也许,说不定她就能回去了呢。
龙浅月暗自幻想着。
“恶心吗?那今日便恶心个够!”
突然,冥修夜大手紧攥着她的腰身扣紧怀里,不让她脱离分毫。
“唔……唔唔……”
霸道的吻再次落下,他把住她的下颚吻的又急又重。
他舌尖抵着她齿关,势要让她松口,温热的唇瓣覆在她唇上,一下一下的吸吮,目光专注而浓稠的凝视着她。
那里面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她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