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外面似有变动,要小心,还有......宛梅姑娘和属下吵着要见公主,下属不忍拒绝,要不然,还是让她见见......”
裴应衍目光不变,声音一如既往淡定:
“她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赤与听见这句话,立刻点头,毫不犹豫:“是!主子我明白了,我马上去拒绝她。”
却说完后,面色又挣扎起来。
裴应衍跟着赤与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了沈晚姝一个人。
沈晚姝发着呆,房间内昏暗一片,只有虚虚月光,能让她看清外面,宫女和太监的身影。
可半晌后,宛梅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窗口。
“公主殿下。”
沈晚姝一惊,抬头去看,双眸潋滟浮动着深意,“宛梅?是赤与把你放进来的吗?”
只有这个可能了。
宛梅点了点头,却又犹豫一瞬,才道:“公主,他确实是一个可靠的人。”
她又立刻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公主,今夜有变动,江大人会来救你出宫暂离。”
沈晚姝眯起眼,江鹤雪想要杀她,现在又冒着风险进宫救她?
她绝对不信,今夜进宫的绝对不止江鹤雪,或许还有给她下承诺的杨驰野。
就是希望,陆秋辞不要在这时候插一脚便好。
被裴应衍说对了,江鹤雪难道要拉杨驰野背锅。
而另一边,裴应衍冷眼望着暗处的危险,冷声:“他们来的倒是快。”
赤与低着头,“他们心系陛下和公主,也是应当......”
裴应衍穿着一身玄衣,目光冷沉望着人群,似企图找到那一点青影。
但江鹤雪并不在。
在这皇宫之中,若说对公主的感情,无人能有裴应衍对她的深厚。
从她少时,他就已经与她产生羁绊,这些年间,她也没少入他的梦,也不知用多少香艳的手段调教过沈晚姝。
现实,他恨不得做沈晚姝裙下的狗,没人比他对沈晚姝的爱还浓烈深厚。
所以他嫉妒所有试图接近她的人。
他眯起眼,那双眸锋锐无比,“按计划进行,别对他们留情。”
赤与应声:“是!”
皇宫中的骚动来的就是如此突然,皇室护卫队刚巡逻到后宫附近,就遭受了伏击。
鲜血一片,尸横遍野。
而打头的却是他们的镇国将军,杨驰野。
男人穿着轻甲,盔甲还染着血迹,俊朗锋锐的眉宇凝着。
今夜他会带走公主。
要让公主脱离那个男人的魔爪。
裴应衍眯眼,轻嗤一声,声音很轻:“我的公主倒是有本事,居然真的让杨驰野这样忠君的人带兵进宫。”
一个都别落下。
而杨驰野也似有所感,隔着距离,冷冷抬头看着高台之上的男人。
当初他们并坐在一个席位上。
如今他们却刀剑相向。
为了利益,更为了女人。
——明明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坐在一张桌上,相安无事。
江鹤雪和杨驰野兵分两路,当裴应衍只看顾着这边时,江鹤雪和他带的人,早就瞒过他的眼线,从少帝那边绕来,潜入了公主居住的地方。
他们的部下也与少帝汇合,自然是给了沈慕危安全。
“前方便是关押公主的地方,许先生。”
江鹤雪噙着笑,对着一身男装的许沉禾说道,而周围是已经被放倒的宫女太监。
许沉禾敛眸,点了点头,一步步小心翼翼走进,视线落在上锁的殿门上,朝身后望了一眼。
而江鹤雪身后的下属卢季立刻上前,握着手中的剑砍了下去。
锁被砍断。
殿外侍卫拿着火把,殿内昏暗一片,只有烛火燃烧的微弱火光。
沈晚姝眯起眼,情不自禁拿着手挡着视线。
而饶是早有准备的江鹤雪,嘴角的笑也凝了一瞬。
那微弱的火光就照着少女昳丽的眉眼,那双含情的桃花眸透着令人感知春魅的神情。
殿内的少女长发及腰,面色如桃般艳丽,乌发束着雪白的绸带,一身雪白的裙裾,视线中细微的金丝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空气中燃着浓厚的熏香。
江鹤雪看着坐在床榻上的美人。
乌发似墨,肤白盛雪的美人朝门口的几人都勾起一个柔和的微笑,视线却凝在许沉禾和江鹤雪的身上。
“许皇后,江大人,好久不见啊。”
和江鹤雪也有一月未见了。
她轻叹,好似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姿态,她一直这样从容淡定。
许沉禾眼中浮过惊讶,却很快镇定下来,“公主如今不用叫我皇后,还有,裴应衍没有发现我们,我们现在来带你走。”
沈晚姝却内心存疑,裴应衍既然能直言告诉她江鹤雪会来找她,又怎么可能没料到此举。
她只怕裴应衍还有后手。
如若逃跑一般又被抓回来,她不如跳楼算了。
索性这宫墙不高,才不过几尺,摔下去也只会断腿。
思及此,沈晚姝回过神,抿唇微笑:“那就......多谢了。”
她本就长得漂亮,此时红唇迷眼的模样仿佛勾能勾走任何人的心,一瞥就是惊鸿。
江鹤雪的视线凝在她带着斑痕的脚踝上,那双玉足如今全是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不仅如此,还被拷上。
他阖下眼,仅一瞬,就立刻抬起眼,嗓音如沐春风般疏朗亲切:
“殿下,微臣来迟了。”
江鹤雪不在乎公主曾经被裴应衍占有了多少次。
这不能改变他心中对沈晚姝的情意,甚至也不能改变求娶她的心。
只要今后,只有他也够了。
若是此时的沈晚姝知晓江鹤雪脑内在想什么,一定会嗤笑出声,她与他从来都是虚情假意,倒是让江鹤雪对她深情重付。
只可惜她知道在江鹤雪心中,利益还是大过一切。
她永远都不可能接受江鹤雪的好意。
而江鹤雪也不知晓,日后这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狠狠刺伤他,百倍千倍。
后悔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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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下了点小雨,但很快雨就停了,沈晚姝脚腕上的一圈解不掉,只能带着,锁链倒是挣断了。
她提着裙子,跟在江鹤雪身后,步伐带着纵欲过度的虚弱。
是许沉禾扶了她好几次,才没让她摔倒。
“深宫于我,不过是牢笼,多谢江大人带着各位赶来救本宫。”
她微微一笑,那双柔情眸凝着江鹤雪。
江鹤雪回头,触及这视线,心一动,扬唇苦笑。
“公主,我只希望我来的不算晚,以后,都由微臣保护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