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7年,俄历(俄国历法,pyccknn kaπehдapb。我们世界里,其新年从3月1日开始,在公元1492年以后改为从9月1日开始。1699年12月15日彼得一世下令采用儒略历,将“创世纪年”7208年12月31日之次日改为1700年1月1日。1918年1月26日,苏俄政府宣布停止使用旧历,采用新历,即公历。)二月,也就是公历三月,卡尔出生了。
1807年,20岁的卡尔接过父亲的接力棒,参军。
从1800到1809年整整十年间,拿破仑的威名在欧洲大陆上声名显赫,一度让所有封建君主闻风丧胆。
1812年,面对敌人步步逼近,啰萨人总是敢于舍弃别人不敢舍弃的东西,实行焦土政策的他们没有特殊对待自己的首都,这次他们自己把首都莫斯科一把火烧了。
卡尔很不理解,他的父亲教导说:“你还年轻,战争固然可怕,但是,为了帝国的发展,为了战争的胜利,很多时候,局部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在1814年3月,刚刚过完27岁生日的卡尔跟着军队进入巴黎市区。
“我来巴黎,可不是为了失败!”卡尔和自己的队友说道。
后来啊,与他同样热爱着自己祖国的军人,变成了十二月党人。1825年12月,党人的起义开始,同时,南边响应。随后帝国派军队镇压,结束。
“卡尔,你爱的,是帝国。而我,爱的是啰萨。”将要被流放的一位队友面对在路上送别的卡尔说道。
队友的话给他以无法磨灭的记忆,在之后的日子,当他的父亲退伍,卡尔根据世袭制接任将军一职,成为尼古拉的副官时,卡尔直接询问自己的父亲有关于忠诚的事。
“说实话,作为军人,现在我应该枪毙你。因为你居然敢质疑帝国。但是作为父亲,我应该教导你。你怎么选择,那就要看你寻找的是什么路了。”父亲是妥妥的保皇派,对于自己儿子倒反天罡的思想是持打压态度的。不过他已经老了,世界是年轻一代的,因此,他把选择权给了自己的儿子,让他自己去思考。
在中亚战区的日子,卡尔坚定了自己对于帝国的忠诚,却也没有放弃对民族的热爱。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背叛自己的阶级,因此,对于革命事业,他是既同情,又扼杀。对于革命者,他向来是认为他们属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如果皇帝需要用绞刑架统治这个帝国,那么我愿意为这个绞刑架打上一个牢固的结!任何想要反对皇帝的人,不论有什么苦衷,都请你先把脖子套进绞绳里!”卡尔坚定地和帝国,和皇帝站在一起。
到现在,1846年,卡尔59岁了。
南边夏季并不冷,相反,与其说温暖不如说还有些闷热。雨水越来越多,满是泥浆的季节终究是到了。
有人举报了后勤部的贪污,卡尔也立刻派人去了,结果并不好处理。
后勤部的确有腐败,但都是非典型腐败。这种所谓的潜规则,不能太见光,但不算违法。至于典型收钱的腐败,卡尔都亲身上阵了,他们还会贪吗?能混到这么个肥缺的人并不是蠢蛋,当然会好好爱护自己的仕途。
后勤长官也亲自向卡尔报告了,说明了为何后勤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将军,与其说腐败是后勤最大的问题,不如说投机是后勤最大的敌人。我们赈灾时半钱半粮,粮食因为潮湿和闷热本就容易腐败,这本就要损失些。至于钱,这是从皇帝那儿给的,因为路途泥泞,到这里需要的时间太久,这时的粮价早已经不知道炒高了多少。此消彼长之下,后勤自然有问题。”
卡尔当时也没有说什么,的确啊,修路不就是为了调运货物,抑制物价么?
“可是你也不应该这样,非典型腐败也不成。日后,一些酒席宴会就算了,我可不希望再出现‘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报告。”
卡尔要求他们至少现在不能在“吃拿卡要”。
这个后勤长官倒是应允了。
卡尔在床上回忆着这些,现在的他已经病倒了。
斑疹伤寒在啰萨帝国是一个恐怖的疾病,有多恐怖呢?我们世界里世界十大传染病死亡事件中就有一个俄国斑疹伤寒,其中死亡人数300万。
斑疹伤寒的传播并不是只局限于老鼠,跳蚤这些也是传播途径。卡尔的病很大程度上就是跳蚤传播。
是的,一个快60岁的老头,一个征战了快40年的军人,一个在雨季还冒雨修路的士兵,一个在瘟疫笼罩下还坚持作战勇士终于是被病魔击倒,躺在了床上。
他并没有发热的症状,但是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对于胃口,他也是一种病恹恹,不想吃太多的情况。作为将军的他自然是在单独的病房躺着,警卫站在门外,只等将军吩咐。
所谓的医院里除了将军外,还有的就是其他士兵。他们有身体受伤,也有人生病。虽然斑疹伤寒很痛苦,但是已经做好了隔离措施,所以病患者其中最多的病状反而是浸渍足。
浸渍足是一种由于双下肢长期静止暴露于寒冷、潮湿环境中,局部血液循环障碍引起的一种非冻伤性组织损伤。多数情况下是出现在战壕里的,也被称为“战壕足”。当然,现在雨季下泥泞的世界也完全可以让士兵患上这种折磨人的病痛。除此之外,一些南方地区的常见病也出现在军中,虽不至于死亡,却是完全的削减了能动用的劳动力。
一双双手在这些极其恶劣的环境下被夺去,而留下来的人,则是顶着极其压抑的心情在工作。
茹科夫已经来看过他了,但卡尔并不想让茹科夫待在这里,一方面是斑疹伤寒易传染,茹科夫可能也会倒下。另一方面,实际上灾区也同样需要人坐镇。在卡尔的努力下,南边的交通已经基本恢复,本来他们想试着通过国际市场来抵消国内投机商的炒作,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国际上的价格居然比啰萨还高。
企业家的代表者已经猜到了,很可能国际上的投机商也瞄准了啰萨的市场,准备乘虚而入。而且,搞不好还是国内的投机商一起联合起来的。
实际上,由于啰萨帝国作为粮食的大宗,外加世界各地,尤其是带英帝国也出现较大规模的灾荒时,就已经隐约出现了危机的预兆。而接下来一篇文章,就让有一些投机商嗅到并且抓住了商机。与white的报道几乎同时间出现的是一篇名为“多国纷纷禁止粮食出口”的新闻稿,这无疑拉开了全球粮食市场恐慌的序幕。不久,立刻就有10多个国家惶恐跟进,禁止粮食出口,全球粮食危机风险骤然上升。
这种情况下国际投机资本不借机炒作真就对不起自己的脑子。
国际投机资本利用粮食减产预期,借机大肆炒作,引发全球市场恐慌,许多国家因此采取出口限制政策,推动国际粮食市场价格全面上涨,最终引发全球粮食危机。实际上,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通过诱导舆论、恶化预期来制造行情,伺机炒作大宗农产品市场,推动全球农产品价格从结构性上涨转向全面上涨,最终酿成全球粮食危机了。
至于纱布和煤炭等其他一些商品,其价格也是有些虚高。就好像有一只手在暗中控制着,让灾区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不能翻身,而这一段时间,足够投机商来组织一次大规模的经济收割。
卡尔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亲自前往一线监督筑路,虽然没有多少直接的参与,但是对于一个快60岁的人来说,在一个恶劣的环境里的伤害不亚于毒药侵蚀。要知道,19世纪的60岁可不是什么身强体壮的年纪,当时的世界人民平均寿命才只有40岁!
原本,按照计划,现在路其实已经差不多了的。但是很多时候就是会出意外,卡尔等人没有考虑到雨季的影响,现在的路更难修,而且有些地方还出现了泥石流等情况,让道路系统再次瘫痪。
……
今天的卡尔似乎是回光返照了,他颤颤巍巍的起来。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依旧坚持去一线鼓舞士气。
身旁是警卫,他被要求好好看好卡尔。
“将军,休息吧。”
“不行,我已经躺了太久了。”卡尔摆摆手,告诉他说:“我们的人现在其实就是吊着一口气在工作,如果不能稳固这口气,气泄后,就败了。”
卡尔叫警卫去牵一匹马过来,他就算是躺着也要去一线鼓舞士气。
警卫又劝了一次,被卡尔挡了回去,只好作罢,听命寻马去了。
卡尔就在门口坐着,脸上虚汗流的像是泉水一样,哗哗啦啦的。
马到了,那是卡尔的坐骑。
上马后,警卫帮着牵马去一线。卡尔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一路上,士兵们看到卡尔的样子无不动容,一种悲愤的感觉传到了他们的心里。当然,也有人欲劝卡尔回城休息,卡尔则是拒绝了这些人,甚至于推开。
雨季的南方是泥浆的世界,战争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环境。
卡尔的坐骑是一匹白马,白马在啰萨民族的历史上是胜利的象征。白马的纯洁和高贵象征着这个民族的精神追求,也代表着帝国的权威和荣耀。雪白而光鲜的毛发,纤长而硬朗的身形,高冷中透露着稳重和霸气,这就是“白马”,为奔跑而生的马中贵族。
但是在泥泞中,白马也只能慢慢地走。
“将军,到了。”到了目的地,警卫立刻把卡尔搀扶下来,把他安顿好。
卡尔就待在一个棚子下。这里安静的很,虽然很多人窸窸窣窣的在前面走,却没有多少人会注意这棚子里的人。有些人也会因为劳累而停下在这里休息,但终究是少数。
警卫去寻了军医,军医赶到了。
“将军,您的状态不允许您继续呆在这里。”
“我知道,但是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我活不了了,我甘愿死在这里。”卡尔说着,摆了摆手说道:“你走吧,不要说了,我累了。”
军医知道将军的脾气,因此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警卫说道:“如果情况恶化,立刻来找我。”
警卫应允。
医生走后,卡尔把自己的警卫叫来,说道:“为我寻一个做棺材的人吧,我生前没有治理好灾区,死后也要留在这里看着灾难结束。”
“我死后,定会有几个朋友祝我安乐,也必会有几个仇知敌祝我灭亡。但都不与我有事了,我只希望这场灾难能早点结束。”
言罢,卡尔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回顾我的一生,从少时起我便为国征战四方。为了皇帝,为了帝国,我杀过不少人。我也知道其中定然有冤枉的,但是宁错杀而不放过,我无悔。”
卡尔要死了,他撑着个身体,感觉还有气力。他现在只想寻些人来聊聊天,在他最后的光阴里说说话罢了。
“我的同僚和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自然是知道的,上帝唤我去定是要罚我的。同流合污这个词,这确实是我的一个很正确的描述。”
“我以前的伙伴啊,很是奇怪。他们中有的人居然要为了一些个无知的愚民起义。他们或许是对的,但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必是错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和我一样,都是热爱啰萨的人,只不过他们热爱的不是我的啰萨,而我爱的是帝国罢了。”
“我唯一对不起的,应还是我的妻子儿女。征战沙场多年,妻子离世时都未曾去吊唁。孩子如今与我的关系也不算好。中亚离家庭太远,而战争离啰萨太近。我不后悔把握整个生命融入帝国的光辉,但是确实是对不起我的孩子们。”
卡尔的汗流的更多了,同时,卡尔也开始喘气。
“哼,哼。警卫,棺材老板来了没有?”
卡尔这时已经开始感觉力气泄了,气息越来越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