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父似乎感觉到一道目光，微微睁开了眼。
“父亲。”李利向自己父亲问好。
“嗯。”李父没有说什么，又睡下了。
李利也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李家除了3个儿子，还有几个女儿，不过在李父的操办下，几乎都换成了政治资源。当然，李理和李利他们两个也不例外。除了李力作为第6子，长大后李父已经老了无力操办是自己自由恋爱以外，其他儿女几乎都是李父一手操办。
不过虽说是政治联姻，并不代表李父就欠考虑。实际上，李家几个女儿过得还算开心，她们的夫君都算是不错的。
李利和李理都是李父第一任妻子所生，不过他们的母亲因为身体原因早在几年前就去找上帝报到了。
李力是李父情人所生，当时家母已经宾天，李父一夜风流却没想到老来得子。之后的故事就是李父抱了李力回来，随后细心照料。相对于以前，年老的李父更有时间，也就让李力受到了亲身教育，李力的能力更为偏向政治这些。
（这里说一下宾天和殡天的区别。根据权威搜索，权威人士普遍认为宾天才是对的，意思为“与天为宾”，就是去天上做客，也就是死了嘛。而殡天，殡的本义指停棺待葬，后泛指殡葬，借代为埋葬。如果是殡天，按照意思解释有两种，一种和“殡我”相同，殡作动词，就是“天死了进了棺材，等待埋葬”。又或者第二种，与晴天的意思相同，殡为形容词，是“出殡下葬的那一天”的意思。若是选殡天，不管是上边哪种意思，就都不能解释得通。但是由于语言习惯的变迁，大多数普通人习惯性使用殡天，因为从“歹”的字多与死、坏或不吉祥等义有关。用殡天比宾天更为直接和一目了然，而宾天则更为委婉和正式。总之，作者最后选择还是以书面语为主，以委婉正式为主。）
…………
军营里。
士兵们被紧急动员起来，就像是以前的训练一样。皇帝最喜欢检视军队了，时不时的抽查让军队练就了一个不错的集结速度。
卡尔到了这里，看到士兵们疲惫的眼神，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这是一场战争，战争就必然有牺牲。
“你们好，士兵们。你们也知道了，今天下午是休息的一天。”
“很可惜，我们没有时间休息。”
卡尔说明了接下来的任务。
正当他要解释原因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长官，下令就行了。”卡尔的手下没有因为假期中断而心生怨气，也没有因为疲倦而消极怠工。
士兵们只想听到命令，这是他们的天职。他们都看着在台上的卡尔，等待命令的下达。
“…………”卡尔思索了没一会儿，接着说道：“不，我还是希望你们知道为什么而战。”
“这些话是必须要说的，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盲目服从命令是愚蠢的。我们更注重思想上的统一和战斗力的提升，而非机械地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是对的，也是必须的。但并不代表它是绝对的真理。”
“如果有一天我叛变了，要你们把枪口对准你们的家人朋友，要各位去伤害自己的国民，侮辱自己的民族。这个时候难道你们不应该以叛国罪逮捕我吗？难道还要机械的服从命令？是的，如果我们在伤害国人和百姓的行为中仍然强调服从命令，那么我们就不是合格的军队。”
“记住，你们真正守护的对象，是啰萨。”
虽然卡尔知道，他手底下的士兵的学历很低，甚至很多人连自己祖国的文字都不认识几个，很多大道理是听得见但是听不懂的。但他还是要说明，因为他知道，终有一天，他们会懂得什么是对的，而什么又是错的。
卡尔解释完这些后，接着开始解释摊派任务的原因。
“这场经济战争最重要的点，就是修路。现在的路况实在是难以言说，能够进行运输的就几条路。而这些路大多数都还要从外地运送粮食来赈灾，运过来的和发下去的几乎是一样的多。”
“灾区缺粮，人们逃荒。基础设施诸如公路和医院已经破烂不堪。赈灾是半粮半钱的，但是投机商把价格炒得太高，如果家里人多些，那只靠赈灾粮钱是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活下来的。”
“我知道，之前你们已经去修缮了医院，去开凿水井，去修葺公路…………”
“你们不容易，但灾情刻不容缓。虽然我们在第一场经济战里大胜了，但是依旧没有改变我们处于不利地位的境况。如果没有及时运输物资来，等他们看准时间成熟，发动一次经济战，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灾情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我和你们一起，去修路！”
军队立刻开拔，卡尔带头前往。
6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闷热，南边的气温靠海，潮湿的空气让出汗变成了一种受罪的刑罚。士兵们没有怨言，不知疲倦，依旧赶着工期。
由于商人故意搞事，很多工具得不到补给，士兵们居然只能靠着铁锤、铁钎、铁镐、铁锹等简陋的工具来修路。损坏之后，只能用木制的，甚至是双手来筑路。
南边多丘陵平原，灾区早已经摆脱了旱灾，雨水逐渐充沛。但是雨水的频繁也让修路变得极难进行，大雨导致的泥泞路面让本就不堪入目的土路变得像泥浆一样，同时时不时冲下来的石头和木头也让修路的难度上升。
士兵们没有太多话说，虽有抱怨，但都没有什么气愤。
路，还长着嘞。
一位老人看到这些士兵在铺路后，问这是要干嘛。
“啊！我们嘛？修路，方便通行。”一位修路小队长停下，和老人说明了一下。
“那你们太幸运了，要是再晚点，到了之后的雨季来临，例行的秋季大翻浆就开始了。”老人说道：“现在还只是偶尔下一下雨。等之后，嘿！”
这就是天时决定战场命运的现实版！如果雨季提前到来，那修路的难度恐怕会再上升一个阶梯！
“…………”修路小队长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那也要修！”
修路小队长回到了修路的地方，这里地上全是泥巴混成的脚印，脏兮兮的。
屋子是木头做的，南边的很多树之前就被扒了皮，只剩下一个实心木在那里，士兵们就伐木做屋子。树木用途很广，修路的时候要铺、填、修、补、混。也就是泥泞的道路如果要速度的话可以拿木板铺路。之后还有用土填坑，至于一些石头挡住了的则是要修，一些缝隙要补。到最后在混一点儿沙子，这样一个比较好的路就成了。
士兵们大衣上也全是泥土，脸上手上没有一点儿干净的地方。别说洗澡洗衣服，就连睡觉的时间都不算够。如果实在忍不了，那就在雨天的时候冲出去洗洗也就算是清洁了。
现在是中午，是做饭的时候。
来自后勤的士兵来向小队长报告了。
“队长，这是运过来的粮食。”
“发霉了？”
士兵没有说话，而是领着队长去到了刚刚下货的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队长质问着运过来粮食的人。
“就是你看到的。”
“为什么这次少了一马车？还发霉了这么多？”
“军队嘛，你懂的。”
队长知道有人腐败，但是没想到现在还在贪！
“你不怕死啦？”队长拎着那个运输粮食的人，他的衣领是湿的，一股发了霉的汗味发酵气味扑面而来，队长也没有躲，因为已经习惯了。
“又不是我贪的，再说了，我能做什么？”运输的人也不憱。
队长也知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只是有些恼怒想迁怒于别人。但是他的理智战胜了脾气，于是放下了运输的小队长。
“那怎么办？还有这么多人要吃饭，又要体力劳动，粮食根本不够吃。”队员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往上报告，之后分些人去外边‘化缘’，能尽量不用武力就尽量不用。”队长说道。
“可…………”士兵迟疑了一会儿。
“我更在乎我的兵！就这样！出了事我担着！”队长没有让他继续说，生怕自己也反悔。
队员于是执行命令去了。
回到屋子里，士兵们还在吃饭。
“队长，一个坏消息。”有一个人找到了队长，报告了一些事。
“又怎么了？”
“瘟疫。又出现瘟疫了。”
“…………”
队长赶忙去到前面，在屋子外边一个只有挡雨的草棚下，几个人躺在地上，浑身发热，脸上冒着虚汗。
旁边的人看到队长来了，也报告起来。
“队伍里重症的已经拉过来了，还有些轻症状的就没有隔离。”
“别，就算是咳嗽的都给我隔离起来，叫他们累了就休息。不要斯巴达式的卖命！”
“是。”于是这些人也去通知了。
领着队长来的那个人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很好，我怎么知道怎么办？难道要运回灾区啊？”队长也开始自嘲起来：“你没去看过灾区的医院，那里就剩下些破烂乱成一堆。到处都在腐烂并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味。”
“灾区的医院几乎都带有那种特殊的阴沉、罪恶昭彰的外观。我只在监狱建筑才会见到这个样子！”
“不管怎么样，这些伤病员是绝对不能继续工作了，怎么办？啊哈！谁知道呢？哪里都缺人，看，这不就又被夺去了十几双手？”
队长踱着步，思索着怎么能完成任务。
想来想去，他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办法。
“靠！难道我的兵要死在这样一个鬼地方？这里连战场都不是！”
队长他长着一张严厉的脸，这张脸因为长久以来的工作变得枯瘦。他气愤，无力又担忧。除了祷告，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可是祷告有用么？
他不懂什么是经济战，他只知道，如果修路没有及时完成，那么灾区的事态会更加严重。显然，这不是一个军人该让这种不利于国家的事发生的。
他只能干着急，就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等待中，军号吹响了，那是集结的号声，要继续修路了。
…………
士兵们在坚持维护基础设施的同时，卡尔也在前线工作着。
卡尔的年龄已经很大了，虽有心，却无力。他更多的是在前线监督和鼓舞士气。当然，一些简单的活也是会干的。
卡尔已经没有办公室了，他现在办公的地点就在士兵混着睡的房间里。这里倒是亮堂，因为没有屋顶，光线直直的射下来。
报告里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很多地方并没有达到原本的预期。不过按照这个进度，道路确实有一定的可能能在几乎不超过预期的情况下完成。冗余的时间看起来似乎很足够，卡尔都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能够完成这次任务。
卡尔与士兵同吃同住，这种场景是很难想象的。实际上，卡尔自己也未尝想过自己会和士兵混在一起。
就在卡尔觉得事情几乎没有悬念的时候，一声不和谐的叫唤将他拉回了现实。
“将军，将军。”
警卫通报后，一个传令兵来到。
“多地发生瘟疫，很多士兵都在病痛之中倒下了。恐怕速度要降下来了！”
报告的士兵随后有些担心的说道：“军医说，可能是斑疹伤寒。”
卡尔惊讶了，说道：“斑疹伤寒？不太可能吧？现在可是6月份，之前我们还发动了灭鼠行动的。”
斑疹伤寒是由立克次体所致的急性传染病，根据传播途径不同而展现不同时间段的高发期。比如若经体虱传播，则以冬春季为多。而若以鼠及鼠蚤为媒介，则以夏秋季为多。卡尔之前在第一次赈灾就发动了灭鼠防疫行动，绝不可能短时间内又在夏秋两季再集中爆发。
卡尔自知现在再去说什么风凉话是没有用的了。斑疹伤寒是急性传染病，各个小队又有报告出来，只能是组织人手隔离救治。否则，若是在军队大规模爆发，那这次任务就彻底凉了。
“警卫，点几个人和我来。传令兵！给我带几张纸，我要给茹科夫写信。”
卡尔吩咐着，随后和警卫组织救护队。
“将军，危险。”警卫不想让卡尔趟这趟浑水。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小心些就是了。”卡尔知道，现在救治没有什么药，只能是心理作用。而将军与士兵同生死，共甘苦对于得了病的士兵便是现在最好的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