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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人

7月份,李家。

“***,****,***,咕噜,啊,***,***。”李利已经骂了不知道多久,连茶水都喝完了一壶。

李理正在看报,报纸上说了,奥斯曼帝国内乱了。

李力这时还在庄园,要等一会儿才会来。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李利看着自己的哥哥还在看报,丝毫没有被刚刚仆人告知的消息影响到。

李理有点不想理自己的傻弟弟,可是他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话让李理很是不舒服。

“唉,你呀你。”李理真的不想说什么了,只是毫无感情的读了一下报纸上的消息:“7月11日,在奥斯曼帝国境内,反叛军打响第一枪,之后各省纷纷响应。现今,反叛军军队数量已经超过政府军,不论是火炮数量还是军舰数量,政府军都处于劣势。今天下午,对于此事,啰萨帝国宣布中立,表示不干涉他国内政。”

“帝国刚刚经历的外战和内乱,而且现在还有风险,已经不可能腾出手去干涉战争了。”

李利见自己的哥哥这般,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难道你不心疼钱吗?”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可怜了我的银子啊!”

李利还在抱怨。

李理终于是回话了:“你呀你,唉。”

“不就是一些银钱吗?又不是挣不来了。有时候不要太过于在乎钱,钱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你不久前不是又多买了3座庄园吗?现在呢?不还是过得一样的生活?”

“一些钱而已,没了就没了。”李理说道:“你的财产已经足够多了。现在所用的都是最奢侈的,你的一后面多一个零还是多两个零都不会影响到现在的生活。既然这样那何必那般疯魔了似的去抢钱?”

李利被训斥之后倒是安稳了些。

这时,李力回来了。

“累死了!”他一回来就要去喝茶,结果已经被李利喝尽了。

“哎呀!烦!”继续寻水,喝了之后才缓过来。

“怎么个事?你这么累的回来?”李利问道。

“嗐!别提了。前几天有一个农奴的儿子惊了我的马儿,我把他吊在树上打,打了之后不解气,又吊了一夜。后面医生好像说是双手因为缺血缺氧坏死了,要截肢。可惜他们家又没足够的钱,结果医生就不好好治疗。后来就感染了,昨天死了。”

坏死的组织通常是肌肉组织已经坏死,并且累积了大量的毒素,一旦压迫被移开,大量毒素被释放,极易造成多脏器衰竭。其中大量代谢产物包括但不限于:肌红蛋白、钾离子、肌酸、肌酐。

在被压迫时,重物起到了止血带的作用,阻止了血液的流动。一旦重物移开,血液进入受伤部位,大量毒素被释放,其中就如钾离子,其对肌肉收缩过程起着重要的作用,其浓度骤然升高会造成心脏不规律跳动,甚至造成心脏停动。

另一种重要的毒素是肌红蛋白,它能够与肌肉中的氧结合,提高肌肉工作效率,一旦它进入血液,就会渗入肾脏,并积聚起来,阻塞肾小管,并最终造成肾衰竭。

并且大量毒素还会增加肝脏负担,造成肝功能衰竭。

虽然当时不了解其中的内因,但是还是知道要怎么治疗的。放血疗法刚好对于这种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不过医生显然会救一个有钱的恶人,也不愿意帮助一个贫苦的穷人。于是在随便弄了弄之后,农奴的儿子还是死在了太阳出来前的黎明。

“今天我就去处理了一下。真是浪费时间!”

李力说着,随后顿了顿说道:“好在死的快哦,没受多少罪。”

李利听后,也说死得好。

“像这种贱民就该认命!”

这时,李利开始找到李力,要他一起劝说自己二哥来解决灾区问题。

“你来劝劝他嘛。对于权力和金钱的理解,只有二哥能够完成在灾区的任务了。我实在不想要自己的钱打水漂啊!”李利很是苦恼,自己抱怨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劝动自己二哥。

“灾区?不是收过一茬韭菜了吗?还能榨出多少油水?”李力却是奇了个怪了,从一开始兜售粮食到现在投机,从里面发的国难财不说能衣食无忧,至少也是富可敌国了吧?

“哎呀,灾区没有钱财,人不是还可以卖身为奴嘛!”李利不觉得没有油水,实际上,如果愿意的话,就算是泥土都可以标价嘛。敲骨吸髓,掘地三尺。没有赚不完的钱财,只有拿不尽的好处。

“正所谓你不贪我不拿,还有多少钱能继续拿?贪腐这种东西一停,那就真的没人来送钱了啊!”

之前李利试着独自反抗过,但是他却没有办法破局,只能被卡尔拿捏。

“…………”李力即便不把人当人,却也是感觉自己的三哥有点过。不是,他真想要把南边所有人都变成农奴啊?

李理这时发话了。

“真是没谁了。”

“也罢,之前给了卡尔一个教训,可他似乎不长教训。看来,要好好调教调教这个莽夫了。”

李理并不心疼钱财,钱财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来用的,如果是用在刀刃上,多少钱他都愿意投。现在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必须让卡尔付出一些惨痛的代价。

“李家的钱,不是一般人可以拿走的!”

见自己的二哥终于不再当摆设了,李利也是极其开心的。

李力却只是无感,他已经捞的够多了,早就收手了。

至于李理,他其实也不想再管这个烂摊子,不过鉴于自己弟弟整天在这里“咦哦啊哦”的烦死了,同时要整理一下南边的权力网络,也决定帮李利弄一下。

当然,出面是不可能出面的,李理早已经是不想参与这件事的。他只给自己的傻弟弟提一些建议,至于微观操作要怎么弄,那就是他的事了。

“先说好,我只负责大体方向,我还有很多事要关注要干,不可能再专心帮你搞灾区的钱。微操,你自己把握。”

“好!”

李利不怕,他相信自己的二哥,同时也觉得自己怎么地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操盘手。

金融风暴即将迎来高潮。

在第一个回合里,卡尔和李家的争斗显然是卡尔胜利了。

依靠着政治,经济和宣传这三个手段,李家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国家货币踢出局之后,却被卡尔杀了个回马枪。

不过,虽然现在的投机商们说是受伤了,但还有很大的反击能力。

有些人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李家要把国家货币踢出局,这里说一下为什么李家要把国家货币驱逐出灾区这个相对孤立的市场。

如果李家坐庄的时候不把国家货币的信用弄到崩溃,那么实际上他的任何投机行为都无法离开当地政府的掌握。就算李家投机把物价打到10万或者更高,国家只需要限定发行一些高面值的货币,亦或者选择通俗点的方法:加息注水。

(加息这种办法其实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可以抗过敌人经济战的轰炸,但是相应的区域,人民的经济生活也会受到影响。加息是国家对于经济战最常见,也是最基础的应对方法。不过却不是唯一的应对方法,除此之外还有包括舆论等工具。通常来说,经济工具是经济战的重要组成,但是面对面的交锋也从未缺席。世界着名的加息战有:亚洲金融风暴,其中索罗斯使用了包括但不限于舆论工具、经济工具以及做空等手法。)

总之,上面这两个方法就可以大体收回。而且由于灾区实质上属于一个孤立市场,国家就算发行面值1个亿的货币都没事,只要适时废除就可以了,影响不到全国。而滥发造成恶性通货膨胀,最多也就致使灾区的大量城市中产阶级(其实也就是投机商)破产,被收割的李家这时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孤立市场的特点就在于容易控制,对于李家容易,对于国家也容易。为了达到独自垄断的目的,所以李家才要一开始就把国家踢出局。说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其实就相当于两个大国(李家和国家)在一个小国(孤立市场)里控制经济来交锋,不管这个小国经济之后变得多烂,都不会影响到两个大国本身的经济。

说完了这些,现在轮到李家的回合。

虽然国家货币再次进场,但是主动权实际上还是在李家手里。以李家为首的投机商们持有的米、纱、煤的占比超过市场占比的一半,虽然现在卡尔代表的国家可以依靠滥发货币收割,亦或者加息注水。但是这些对于国家日后的信用会造成“亿”点点影响,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卡尔都不会发动这个最后手段。

…………

灾区中心城市的市中心,反通胀委员会的总部。

“同僚们,第一回合显然是我们胜利了!”一位官员祝贺着,对着坐在地图前的企业家代表者鼓掌。

“好耶!”

“努力了快一个月,真是累死我了!”

“哈?你不就每天去关卡前打卡,然后在那里喝茶吗?有什么累的?”

“嗻!怎么不累了,我一天要跑好多地方。我,我,我在家喝肯定更舒服的!我不管,我就很累!”

“哈哈哈!”

官员们笑脸就像春笋一样,在反通胀委员会这片土地上一个个的钻出来。

“好啦好啦。”企业家代表者开始发言了,说道:“我知道大家都有些累,不管是设卡调查,还是汇总统计,还有修路督查,亦或者其他事情。一个月了,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在下面的官员看着在上边的他。

“很可惜,我们现在还不可以松懈。虽然我们已经解决了投机商对于国家货币的排挤问题,这为日后经济的恢复与发展创造了良好的开端,但是现在市场上还是敌众我寡,我们还是处于战略防御方。”

“要想打赢这一经济仗,很难,但绝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已经为国家货币全面占领市场扫除了障碍,这是我们遏制通货膨胀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要掌握市场上的主动权。这样才能消除通货膨胀隐患,才是治本之策。”

“这第二步,才是一场硬仗!”

企业家代表官员严肃地看着下面的官员,随后又露出一个微笑,说道:“不过今晚我们可以放松一下,如何?”

官员们欢呼。

于是,今天下午罕见的放了一下午的假期。

…………

6月初,放假的那天下午,军营里。

茹科夫和卡尔还在开小会,研究如何破局。

“长官,喝点水吧。”

“谢谢。”

卡尔喝了几口之后又放下,拿起旁边的书继续翻了翻。他现在正在学习《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即亚当·斯密的《国富论》),或者说,他正在学习经济知识。

茹科夫则是把数据整理出来,看着眼前的数据,感觉第二步很难推进。

“灾区真是一幅烂摊子!虽然硬件基本完好,但工业基本都处于半瘫痪状态。特别是轻型纺织业,这开工率都不足30%。”

“没有工作,这些工人都在街上闲逛,时不时加入一个什么社团宗教寻求安全感。一堆人聚在一起,要是出个什么点子王,那可能出事啊!要是这时又出什么事了,这好几万人真就是社会不稳定因素啊!”

卡尔放下书,这些天的学习让他有些初步的了解经济知识了。虽然还是很多都不懂,但是至少不是一窍不通。

“然后呢?放弃他们?”

卡尔说道:“他们没有造反,没有反对帝国那他们就是我的同胞,就是我们应该守卫的对象!我们是军人,看到困难就打退堂鼓那还打什么仗?所有的战争都是打后勤。我不信他们扛得住!”

“虽然金融战争没有硝烟,但同样重要,甚至是更加致命的!”卡尔这些日子在经济斗争上已经开始领悟。“因为打金融战是要有实业做基础的,只是凭空耍技巧无法战胜敌人。”

“或许,我们可以去抄查?”茹科夫认为或许可以像以前那样粗暴的收缴投机商的物资,这样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难。”卡尔说道:“之前可以这样干是因为我们军事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他们即便反抗也出不了多少水花。”

“但是现在路途遥远,基础设施还在抢修,真的打起来,怕是没有多少胜算。”

真以为卡尔不想枪毙这些蛀虫?卡尔杀起人来都是不眨眼的,但是也不傻,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杀,什么时候应该忍。

恩施并济,方为上策。

要是没把握好度,逼得这里发生了动乱,那就算他有10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唉,主要还是走太急了,兵带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