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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历史军事 > 三路 > 第105章 不知名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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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组织,在19世纪30年代成立,其组成人群是工人和手工业者,其要求是革命。它在德意志地区,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们加入。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国家的人们也加入了这个组织,这个组织已经从某个国家,某个民族,逐渐变成了世界性的,人类性的。

伦敦,1845年年末。

自1844年毕业开始,吴椿就开始攻读博士学位。

一年的时间里,他学了很多。只不过酒馆里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大学舍友,他已经在学校外边租了个房子,每天勤工俭学。

江浙早已经去律师事务所工作了,他娶了一个风流女人,每天过着疲倦但也充实的生活。江浙慢慢的也存了钱,等钱够了,他就准备去郊外买上一个好房子,每天就喝喝茶,看看书。

偶尔吴椿还能在伦敦见上江浙一面,这时他们两个却也是会诉说当年的时光快乐和如今生活的如何。

相对于已经对生活妥协的江浙,吴椿并不愿意就这般沉寂。

“是吗?也好,朋友。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吧。”江浙是支持吴椿多多学习的。

“书里的世界总是让人向往,你为何不多读些书呢?”

“哈哈哈,每天的案件都足够让我焦头烂额了,我还是好好工作,等有时间了再看看吧。”

“嗯。”

两个人在街边聊着天。

“哦,有一架马车来了,我也该走了。”

江浙看着吴椿说道:“下次相见如果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喝一杯。”

“我等你。”

看着老友远去,吴椿也继续往图书馆走去。与其说是图书馆,不如说这里是阅览室。

我们口中的“大英图书馆”的前身是在1753年在伦敦创建之大英博物馆的阅览室,大英图书馆直到1973年7月1日才依照法律算真正独立。

大英图书馆免费开放给任何需要使用馆藏与图书馆服务的人士,提供签名及一个有效地址的证明文件后即可申请读者通行证。吴椿自然顺利的得到了。

如果各位在现实世界到过这里,一定会被这里的场景所惊吓。旧的图书馆的内饰不算奢华,但是极其清雅。在中间有一圈的圆柜,里面是分门别类的书籍。庞大无比的空间外加安安静静的环境,让人只需沉下心学习,便可以忘记时间的残忍。

这个时候的大英图书馆还未曾有多少共产主义者的足迹。我们所熟知的最着名的导师马克思在1850年6月才申请到了阅览证,而今,已是多少年的风花雪月过去了?

1845年的吴椿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孤勇者了吧。

他依旧没有放弃对共产主义的学习。由于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苏水寿组织的共产主义小组活动也就戛然而止,但是吴椿并没有放弃。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共产主义才是对的选择。

必须承认,早期的共产主义很粗糙,很笼统,甚至于有些可笑,被很多人所诟病。而且由于很多人对于权力的不信任,认为共产主义只不过是“披着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外衣的狼”(既借用国家来剥削,通过企业国有化发展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进而维护垄断资本家的利益,具有鲜明的阶级。社会改造的头一步是变资本主义为国家资本主义,而国家资本主义其实是社会主义的前身。但是国家资本主义如果不能守住初心,走上唯心路线后,却更可能进入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而非社会主义。)的替换词,是官商勾结的遮掩。相对于明面上的资本主义,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更为恐怖和无望,以集体的名义对个人进行剥削。在道德、法律和权力等方方面面上全方位压制个人,是对“人”的极大践踏。

但是随着科学社会主义的逐步确立,在唯物史观建立后,要能够坚持批判地继承和发展,坚持唯物路线,那么共产主义的未来依旧是极其有希望,有力量的。

吴椿来到图书馆,一方面是为了学习自己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也是想知晓更多共产主义知识。

他书看的很晚。

夜晚还是如期而至。

吴椿也准备离去了。

“看起来挺晚了。”吴椿看着馆内逐渐稀疏的人们,也觉着应该回去了。

他把手上《论巴贝夫学说概述》(此书并不是我们世界的书籍,只是相同的思想整理而成,故称。)闭上,准备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里去。

作为大学生,吴椿工作所得并不算多,但是吴椿自己开销也小,一来二去,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平衡了。他的出租屋很破,不过相对于睡在粪便满地的街上,这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地方了。

伦敦城里灯火通明。

伦敦的街道照明是使用煤气灯的,煤气灯工人们也开始点灯,火苗在灯中舞蹈,摇曳着的身躯展现着人们夜里的美好。

吴椿走在街上,看着街道旁招手揽客的妓女,只道一声无趣后便匆匆离去。

一直以来,帝国中从事卖淫的人从来不少。不管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还是简简单单的小市民都有需求,大量外出和到来的水手饥渴难耐,对于性需求极高。而为了满足市场,妓女从小女孩到大学生都有。

早在1161年,国王亨利二世就曾经颁布了法令,允许红灯区合法存在。经过600多年的发展,色情产业在帝国Gdp的贡献已经不少了。自从允许红灯区合法存在后,妓女和红灯区就成了帝国文化的一部分。

同时,还有不少妓女是被迫卖淫。当资本家嗅到了商机时,他们把拉美、亚洲等地的妇女贩卖过来,在威逼利诱下这些悲惨的妇女被训练成为听话的性奴隶……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马车上的司机时不时喊一声让自己的马儿加速或者急停。即便是黑夜,你依旧能够看到高耸的烟囱冒着乌漆麻黑的烟,那些工厂里全是苦命的人。

吴椿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身旁的人上,他更想知道怎么救“人类”而不是救“人们”。

相对于具象的人,抽象的人才是他思考的范围。这并不是说他没有同情心,他只是不想白白浪费时间罢了。在现实里你救不了所有人,因为他们苦难的根源依旧没有解决,那么必然会再次造成困苦。

他终于走到了楼下,离开了乱糟糟的街道后,他缓步上楼。

楼梯也算有些年代了。这房屋是在伦敦大火(指1666年发生的大火,这场火灾烧坏了伦敦80%的城区。大火结束后,有大量建设在伦敦展开。这些工程使得英国的经济开始突飞猛进,甚至有人认为如果没有那场大火,伦敦乃至整个国家的经济不会有那么快的起色)之后才建起来的,算来也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虽说年代久远,但是在定期维修的保养下,这楼梯倒也是有一种老当益壮的喜感。

吴椿看着这栋小楼,却是有些想笑。他莫名的想到,如果他是在伦敦大火的时候工作的话肯定是要饿死的。毕竟那时的伦敦不再有扰人的官司问题,因为法律界人士已全都移居乡下。

到了小屋门口,还没进门,倒是看到了房东。房东从楼上下来,看起来应该是刚刚收了楼上人的房租。

“嗨!”吴椿礼貌的打了招呼。

女房东很不客气的问吴椿这个月的房租什么时候交:“嗨?嗨你个头啊。这个月的房租准备好了吗?”

“我这个月末会领薪水,我的工资一到就交。”

“哦,好的,希望我们的大学生每次都能够及时交好房租。不然每次都要拖一两个星期甚至于一个月,实在不会让人感到开心。”

看着女房东那双想要看透吴椿的眼睛,吴椿只好绕着走。

“我很抱歉,这些是我这半个月的生活费。”

女房东也不客气,一把拿过那几张钞票说道:“道歉也没有用,我和你说,下次我可不会仁慈。”

吴椿点点头,女房东也就让他走过去了。

吴椿逃也似的上了楼。

女房东看着这楼里唯一大学生的背影说道:“唉,这个小子,为什么要天天逛图书馆看闲书呢?好好工作不成吗?”

要知道,如果吴椿能把去图书馆看女房东所认为的“闲书”拿来工作的话,那他的生活绝对不差。

女房东其实比吴椿也就大了三岁,甚至她也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学校教育。虽然不久后便辍学回家接受家庭教育了,但这并不影响她成为一位出色的店长。

收租只是她的副业,经营楼下的商店才是她的主业。显然,她的工作能力很出色。她已经准备扩张自己的商业帝国了。

在她的眼里,吴椿浪费时间看闲书实际上和她在下午茶时间里休息差不多。但是他每看一次书就是一整天,实在是浪费时间。

“真不知道他这个人怎么想的。”

吴椿回到了房间,睡觉。

……

又是一天无聊。

不过今天有一些不同。

吴椿在完成了自己的功课后,走到大英图书馆准备再看一天书以学习。

不过还没静下心来看,就有一个人来到他的跟前。

“嗨喽。”

那个人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想邀请吴椿进入一个组织。吴椿倒是很感兴趣,对于共产主义,他向来是来者不拒。

他们走到一个僻静的,少人的地方,开始交谈。

“怎么样?正义者同盟。”

那个人看着眼前的吴椿说道:“我们希望你的加入。”

那个人仔仔细细考察过吴椿了,这小子是发自内心开始学习共产主义的,而且家世清白,是一个可以宣传的人。

正义者同盟的宗旨同当时的各种秘密团体的宗旨一样,都是半宣传、半密谋的团体。而巴黎也一向被看作革命活动的中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正义者同盟的中心慢慢向着伦敦转移,而同时同盟也开始面向国际了。

“正义者同盟?那是什么?”

吴椿并不算了解,他想要更多的知晓这个组织的情况后,再考虑加入与否。

“嗯,那我帮你。”

那个人笑着说道:“一个成熟的果子比青涩的花苞更为撩人。”

吴椿对于共产主义的研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纸面研究,但是他的纸面研究却切切实实能够帮助正义者同盟的。

一个组织,只准备动嘴和只准备动手都是愚蠢的。枪杆子和笔杆子都应当抓好,正义者同盟也不例外。

“好的,我会好好了解的。”

“嗯,加入组织也应当深思,我期待你的到来。”

离开了吴椿后,那个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穿梭在人群中,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看着手上的小册子,吴椿才相信自己的的确确是接触到了共产主义者。

当时的正义者同盟大多数都是一些手工业者。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本身还不是真正的无产者,对于社会的分析也很片面。正是如此,正义者同盟才需要新鲜的血液,才需要像马克思等知识分子的加入。

纯粹的工人组织是无法诞生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他们由于短视和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需要更多的会陷入工联主义(工联主义只反映少数熟练工人的利益。它反对政治斗争,运动任务只局限在争取增加工资、改善劳动条件和提高工人的法律地位。主张以协商、仲裁等非暴力方式解决和资产阶级之间的冲突,认为可通过合法途径,要求政府颁布法令,达到提高工人经济政治地位的目的。)中。只有从外界打破壁垒,把思想灌输进去,才有共产主义的希望。

而吴椿显然是其中的一颗种子。他可太知道所谓的非暴力是什么糊弄人的东西了。作为律师,他只能承认“法律天然为统治”。

在经过几天的思索后,吴椿决定加入这个组织。

再一次与那个人取得联系后,吴椿也就决心加入了。

在支部主席面前,吴椿直视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主席宣读了他应该告知吴椿的同盟章程,告诉了他在组织中应尽的义务。然后主席向吴椿发问:“那么,你愿意加入这个同盟吗?”

吴椿自然的,用着自己洪亮的,有生机有力量的声音回应说道:“愿意!”

在保证尽盟员的一切义务后,吴椿于是就被主席宣布为盟员,并在下一次会议上将他编入支部。

“欢迎你,同志。”

是的,现在,吴椿便是同志了。

……

加入了正义者同盟后,吴椿的生活变化并不算很大。他依旧是学习、工作、读书三点转。只不过有时候需要抽出一段时间去集会罢了。

他依旧在看巴贝夫的共产主义思想。巴贝夫的思想代表着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工人阶级发展不成熟的情况下,空想共产主义所能达到的较高水准。

“暴力革命!是的,只有暴力革命才能建立共产主义!依靠法律是行不通的!”吴椿感叹于巴贝夫的远见。作为法学生,他太知道“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是什么意思了。

他打过不知道多少官司,有一桩算一桩来看,工人根本没有所谓的非暴力完成革命的可能。

改革注定是不彻底,不完全的。

只有暴力才能打破枷锁,只有起义才能贯彻正义。

吴椿不说未来成为律师,就看现在他就是律师的雇员。他从大学开始,前后研究资产阶级的剥削关系达五年之久,这就使他有机会接触资本家和工人,较为充分的了解到劳资剥削关系,对不平等制度有深刻感受,较为清楚地认识到资产阶级剥削的实质。

“如果你想在规则下把决定规则的人打败,甚至他还可以继续修订规则,这实在是闻所未闻。有时候,我们只有有掀桌子的能力才能坐在桌子里。”吴椿写道:“我们决不能放弃暴力手段。”

整理好自己对于巴贝夫思想的研究后,同时把自己所接手的官司资料整理起来,做好备份后,他就要寄给苏水寿了。

虽然共产主义小组由于毕业的原因结束了其历史使命,但是吴椿有理由相信苏水寿会对这事感兴趣。

老友间的书信往来并不少见。

他把书信整理起来,寄给远在啰萨的苏水寿去了。

在书信的最后一句,是这样写的。

“朋友,我希望你没有忘记你所热爱的事业:为全人类的解放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