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敏不知道这是不是小天的手段，但有一点，她是心甘情愿的，她愿意为男人的野心做些事情。两人逛完商场，又去了步行街，黎敏故意扭动着腰身，也没有一个见色起意的，唉，果然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的傻叉。
“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
“你就笑了，说，偷笑的什么？”黎敏借机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她作势要掐男人的胳膊，用以威胁男人。
女人很享受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当坐在河边的长凳上，他们就真像一对热恋的情侣，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会的功夫，黎敏就接到了几个电话，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对了，你让我办的事情，流程已经走完了，还有，昨天福荣集团开会，技术部的都参加了，投标项目有了新的进展，可能是慕容决定与雷迪集团合作了。”
男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知道了这件事，并没有过多的讨论，随着开标日期的临近，八家符合资质的投标公司，任何大一点的举动，都没法瞒住嗅觉敏锐的报社记者。
个别新闻网站已经针对所掌握的情况，从资质和技术层面进行了中标分析，大多数人比较看好华科和长盛，华科是根正苗红的鲸企，而长盛隶属于徐氏家族，长期与军方有电子设备的合作，也有很大的优势，至于其他六家各显神通的企业，属于陪跑人员，当然，不排除会有黑马杀出的可能。
慕容雨翻看着几个网站上的文章，她当然很想成为那只杀出重围的黑马，她也多方打听华科和长盛的消息，只是，这两个大牌科技企业关于保密工作很重视，他们当然明白技术才是决定胜利的关键，截止到目前没有搜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看着日历上被圈中的日期，她知道，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小刘，技术方面，我还是想要咨询一下你，你觉得以雷迪集团的监控技术，这次我们能够中标吗？”
如果是往常，小刘一定会侃侃而谈，从技术层面进行分析，可随着开标日期的临近，小刘也感受到紧张的氛围，尤其是他听说，与雷迪集团的合作，需要缴纳八千万的保密合作意向金，就是雷迪集团为了防止监控技术泄露，要的保证金。
见雨总满怀期待的盯着自己，小刘从她的言谈举止当中，已经判断出雨总的决定了，而现在她只是想让有人赞成她的决定，这关系到集团命运的八千万，是慕容雨不顾反对好不容易抽调出来的，如果一旦不能中标，根据保密协议规定，这笔钱要冻结六个月，确定技术没有外泄才能返还，这对本就举步维艰的福荣集团更是雪上加霜了。
小刘满头大汗在脑海中推演各种可能，回忆所有的细节，他不敢对视慕容雨的眼睛，人越是紧张的时候，越容易走神，小刘盯着慕总放在桌上的霍希钥匙，这是老板的第几辆豪车了，小刘不记得了，真是令人羡慕的人生啊。
“小刘，你回去工作吧。”慕容雨对小刘笑了笑挥挥手让他出去了，唉，也是，这么重大的决定，自己不是为难他嘛。
将文件收拾到抽屉里，慕容雨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驱车前往天潭疗养院，最近几天除了开会，就是调整公司架构，慕容雨想要提拔一些有真材实料的人来管理公司，可能看出慕容雨是将这次投标作为拯救福荣集团的契机，是真心的为集团谋福利，并没有人胡搅蛮缠，但说服他们同样耗费了慕容雨大量的精力。
自从慕容楚生病之后，病情一直不稳定，最后托了很多关系，到了天潭疗养院才有所好转，现在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但想要回到工作岗位上是不可能了，慕容雨到的时候，父亲正在花园里散步。
慕容雨先是关心了一下父亲的身体状况，慕容楚简单的应付两句，话题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了福荣集团。“这几天我这里倒是挺热闹的，已经来了几波人了，就算你今天不来，我也要打电话给你的。”
怪不得那些人这几天都不跳出来了，感情是把战场搬到了疗养院了，“我是支持你改革的，就目前来看，福荣集团存在很多问题，可惜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有些晚了。”
慕容雨看着父亲花白的双鬓，为了福荣集团，他操劳了大半辈子，她从父亲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一个人做出改变容易，但一个团体，就好比一艘船，如果没有统一的航向，它只会停在原地打转，时间久了，就有沉没的风险。
得到了父亲的肯定后，慕容雨松了一口气，虽然不忍心打扰父亲养病，但她还是将集团所面临的问题说给了父亲。
“从古至今，官员的任用就连那些人皇都很头痛，人心隔肚皮，是忠是奸，一个人是很难辨别出来的，你去翻看那些典籍会发现，任何机构和体制，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发展，根据面临的问题，无形中市场就会帮你调整架构，一个领导者要有高瞻远瞩的目光，要有十年，至少五年的计划，这样才不会偏离航向。
当然，我说这些目前并不能帮你解决集团的困境，也没有具体的实施方案，不过，我可以从大局出发帮你分析一下，天下的生意都离不开利益二字，国与国之间如此，公司之间同样如此，合作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当你太看中利益的时候，往往会被蒙蔽。
就如你说的那样，雷迪集团掌控着领先的监控系统，它就占有主动权，那么现在雁鲸这么大的一块蛋糕，无论于公于私，它都有参与的必要，你说的那个社友，他为什么愿意帮你，当然其中有情意在里面，但牵扯到集团利益，雷迪想必也是有利可图才这样做，既然他们可以找福荣集团，同样，你能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去找米尔的同时稳住那个欧阳先生，雷迪作为欧罗巴洲的领头羊，没有理由不去联系另外几家公司争取更大的利益，不是吗？”
慕容楚的一番话让慕容雨茅塞顿开，父亲总是站在国家层面上分析问题，可能是受爷爷的影响，当年爷爷总是以国家利益为重，宁愿少赚钱，甚至不赚钱，也要把工程做好，就是因为这种家国情怀，那些工程最早的距今已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依旧没有损坏，发挥着正常作用。
正是因为质量太好，才造成福荣集团今天的困局，西方的资本论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工程就是坏了修，修了换，实在不行就推倒重建，这样才能盘活经济，让工人有活干，市场有活力。
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今天的福荣集团：涸辙之鲋，集团已经在固有的形式当中变得呆板，没有及时的适应市场的变化，这次项目，慕容雨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该如何拿下这次项目成了女人的心病。
万事开头难，如何在八家公司脱颖而出，慕容雨开会讨论了很多次，结合招标文件，除了资质和之前的施工案例，产品成为了致胜的关键，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另外几家公司同样知道，随着项目推进，慕容雨愈发的感觉困难重重，加上集团内部的斗争，就如同一座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头。
慕容雨明白，既然选择竞标，这场战争是福荣集团的关键一战，同样也是她的人生转折点，当殴痒先生出现之后，带来了所谓的最先进的监控系统，让女人内心狂喜的同时，又带有一丝疑虑，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真的会轮到自己身上吗？
当然，慕容雨也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在体验过监控系统之后，她心头的石头落下了一半，至少她有与另外几家公司有了竞争的底气，如果之前她有三成把握，有了殴痒先生的监控系统，成功率提高到了五成。
五成其实已经不低了，关于招标，尤其是政府单位的招标，没有到开标的时刻，谁也没有把握必中，只是同样，欧阳先生的五五分成，让慕容雨十分不满，如果按照这种方案，福荣集团相当于在给殴痒缝打工，只赚了一个辛苦钱。
但从长远来看，如果这种合作能够进行下去，福荣集团就能够完成转型，她慕容雨也能够挽大厦于既倒，成为福荣集团企业简介当中浓重的一笔，完成名利双收。
人总是贪婪的，慕容雨想要做的更好，她过于追求完美，微薄的利益并不能让那些人闭嘴，当拿到米尔给的报价单之后，类似的产品，价格却便宜了近一半，她被这突然增加的利润空间迷了心智，女人现在想想，米尔往日的种种行为，存在很多漏洞，至于他是不是骗自己的，稍微测试一下就全明白了。
如果是往常有人拿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她一眼就能发现问题所在，这次就是因为招标项目太过重要，有了殴痒缝的产品打底，她的心理才放松了警惕，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利润上了，就像那句话说的，当你钻进钱眼里的时候，你也会被金钱所俘获。
“怎么样，是不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嗯， 其实我太看重利益了，就算如果这项监视系统工程真的没有挣太多的钱，但至少福荣集团为了雁鲸的稳定贡献了一份力量，也算是功德一件了。”一旦想清楚，慕容雨一刻也待不住了，她向父亲告别，匆匆的赶去公司了。
慕容楚望着女儿的背影不禁感叹，她现在就有这份觉悟，将来的成就绝对会超过自己。
等慕容雨刚赶回公司，就碰到了技术小刘，“雨总，那个，就是有一个细节，我想跟你反映一下，这次去雷迪集团参观，我有一个疑虑，就是对方展示监控系统的时候并没有让我们去实操，而是通过操控演示，监控画面正对着他们公司的大门。
其中有一个细节，对方的员工开的是霍希和梅赛德，等参观出来之后，我发现那两辆车停的位置不对，不排除他们中间出去过，但短短的时间内，不会两辆车都开出去，又重新开回来调换位置，我怀疑他们展示的是剪辑的视频。”虽然那两位贵妇人的大灯很晃眼，但，他又岂会因此而乱了心智呢。
“行，我知道了，我会慎重考虑你说的这些，时间不早了，早点下班回去吧。”
听完技术小刘的猜测，慕容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不是纠结是不是剪辑视频的问题，只要稍微验证一下就能够证实监控系统的真伪了。
慕容雨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的斟酌了两遍，根据这几天收集到的数据开始起草文件，既然所有的企业都是以利益为重，那她就从这一点出发。
等待是漫长的，同样是枯燥无味的，在慕容雨喝了三杯咖啡之后，还是没有收到任何邮件的回复，当然，法克犹帝国的人守时出了名的，他们会准时上下班，何况这么大的事情，雷迪集团总要开会讨论一下吧。
没有等到邮件回复，米尔的电话首先打了进来，从米尔的第一句反问当中，慕容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作为几年同窗，她不认为和米尔有多深的情谊，在自己主动提高对方利润的情况下，米尔下意识的在乎的是那笔保证金，这就说明问题了，要知道她可是提高了十个点的利润。
当然，这是有前提的，十个点的利润是要求雷迪集团派遣专家团队来中泽，帮助福荣集团拿下这个项目，所有的样机全部由雷迪集团的人管控，也就不存在技术泄密的问题，由此产生的费用，以及人员工资，由福荣集团买单。
如若是正常的商务合作，面对中泽巨大的市场前景，就算雷迪集团的鸡蛋没有放在一个篮子里，与另外几家公司有合作，他们没有理由不尝试一下，米尔的一味的关心，更加证实了女人的猜测。
“福荣集团的资金链是不是出问题了，你放心，慕容，有我在，我可以申请推迟几天再打保证金，给你足够的时间去筹措资金，其实，慕容，这次合作的机会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雁鲸的几家公司也来雷迪洽谈了，我也是托了很多的关系，才争取到这次机会，你可千万不要放我的鸽子啊，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