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大麻烦,尤里,把他扔到外面去,我一会儿就过来!”罗曼显然对洪涛如此露骨的说话也不太高兴,冲尤里喊了一声,然后开始和那两位高中教练用俄语说了起来,估计是让他们把学生安抚住吧。
在尤里手下,洪涛还真是没什么反抗的余地.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嘛,你就算技术再好,可也得有力气和人家抗衡才成,四两拨千斤和借力打力说的也是你有这么大力气,只是不用费这么大力气,并不是说一个十岁小孩就能把一个青壮年成人正面打趴下。
洪涛在尤里手里,就和一个十岁小孩儿没啥区别。人家根本不和你玩什么花儿活,一手抓住了洪涛的胳膊,然后往腋下一夹,就和夹这一捆破报纸一样,直接把洪涛给夹走了。你还别试图挣扎,他那只手一使劲儿,洪涛胳膊上的肌肉带着骨头都疼,直接半边身子就废了,也就剩下踢腾几下腿。
“我刚才其实是好意,是提醒他们以后别为了一点儿好处就铤而走险……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很快,罗曼也拿着一堆衣服走出来上了车,洪涛正在后座上脱护具,看见罗曼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刚才那点热血也冷了,赶紧给自己最后那句多余的废话找借口。
“你练过摔跤?”罗曼把手里的衣服扔到了洪涛身上。
“小时候练过一点点……”洪涛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一厘米不到的缝隙,这好像是谢尔盖的习惯,不过洪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学会了。
“我打算兑现我的诺言。以后每周我们训练四天,从周一到周四,下午一点半,必须准时到这里来,只许早不许晚!”罗曼没继续讨论有关功夫的话题。而是开始给洪涛布置功课。
“可是罗曼先生,我……我还要上学啊,这样我就没时间念书了……”洪涛突然觉得光着屁股被绑在学校门口好像也不是特别悲惨。
“上大学不光是念书一种方式,你念的那所破学校并不是真正的大学,我可以让你进入真正的大学,而且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这件事儿没有讨论的必要。如果你敢跑,那我就把谢尔盖的手指头做成标本寄到你的家里去!”罗曼现在终于算是露出了黑帮的嘴脸,狞笑着在自己手上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
“……那你打算训练我多久?”洪涛干脆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废话了,他希望这个老头的新鲜劲儿能快点过去。
“第一阶段最少半年,你的身体不错。柔韧性和协调性上比我想像的要好,秋天的时候,我想我应该能看到你有很大的进步了,你觉得呢?”罗曼看来是要把一个创意用烂了为止,他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比划那个切割手指头的动作。
“我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洪涛舔了舔嘴唇,这回他不敢耍贫嘴了,就算他不怜惜谢尔盖的手指头,也得为自己的手指头着想着想。
看来罗曼对于洪涛这个比较积极的态度很满意。不再继续威胁了,而是和他聊起摔跤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洪涛没必要有什么隐瞒。自己这点功夫没什么隐藏的必要,就算说出来他也不担心会被罗曼看中,从而把他弄到什么杀手集团去。先不说有没有这种组织,就算有,也不会看上自己的,他们应该看上的是职业摔跤比赛里的那些运动员。
对于到底是摔跤还是柔道。它们之间的区别,罗曼并没有过多的探讨。他只是告诉洪涛,从下一次训练开始。就没必要再带着这套很业余的装备了,他会给洪涛准备一切护具和器材,洪涛只需要带着一个活蹦乱跳的身体来就可以了。尤里并没有开车把洪涛送到家门口,而是停在了街口,让洪涛自己步行回了家,下车之后的洪涛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天,最终也没想通,这个罗曼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训练自己。
你说他图谋自己的运动天赋吧,这显然是瞎话,连洪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啥运动天赋,而且都二十岁了,再有天赋也练不到世界级运动员的水平。
你说他想训练自己去打地下比赛吧,也不靠谱。洪涛好像没听过说冰球还有地下比赛,而且还是那个问题,与其训练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还不如在那些中学生里挑几个来的实惠呢。
最让洪涛不可理解的就是他非要亲手训练自己,这玩意找个专业教练就能办到、而且还能办得更好的事情,为什么非要亲自上阵呢?洪涛只想出了二个原因,第一就是他闲得蛋疼,这是拿自己当玩具解闷呢;第二就是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东西,必须通过自己才能实现,而且这个目的对他还非常重要。
洪涛宁愿是第一种可能,这样哪天他玩烦了,自己也就解脱了。如果要是第二种,洪涛就准备跑路了,大不了拉着妮娜他们一起跑,至于谢尔盖嘛,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拉倒!
当然了,这玩意不是小孩儿过家家,说走就走。现在走了,那就等于自己前面十多年白干了,所以洪涛还有点舍不得,他准备先去应付一段时间,尽可能的搞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之后再决定到底是继续周旋呢,还是壮士断腕呢。其实有了国内的基础和在美国股市里的那些资金,洪涛觉得自己就算把这里全舍弃了,再等五六年,照样能东山再起,所以跑路也是一个很保险的方式,安全第一嘛。
“你和罗曼发生冲突了?”当洪涛带着一脸的伤痕进屋时,谢尔盖的脸上也立刻阴沉起来,他没对洪涛嘘寒问暖,而是更关心洪涛为什么会受伤。
“我和罗曼还能发生冲突?你想多了,他非要当我的冰球的教练。喏,这就是第一天训练的成果,他上来先教了教我如何在球场上打架,好在我打赢了。对了,这件事儿别和她们说啊,就说是打冰球时候正常的斗殴,别提罗曼的事情。”洪涛按了按自己的腮帮子,什么颜色他看不见,但确实是肿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罗曼为什么非要给你当教练?他年轻的时候据说打过冰球,还进过加拿大国家队,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谢尔盖没去纠结那些旁枝末节,而是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啊!我刚来这里也就一周多,罗曼也是你带着我见的,我连他是谁都没搞清楚呢,第一次见面儿就被按在他边上听了半天儿冰球课,现在又被迫成了他的学员,你就不该告诉我点什么?”洪涛心理对谢尔盖还是有些不满的,自己一再表明过不想掺合到他的那个圈子里去,可他还是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们两个先别吵,这对解决问题毫无帮助,洪,把你今天的情况和我们说说,咱们大家一起分析,凡事都是有迹可循的。”拉茨是个非常非常沉稳的人,他平时在屋子里总是默默的听,很少发表看法,但是这次,他忍不住发言了。
“好吧,我向你道歉,当时我确实没考虑到罗曼会来找你的麻烦。可是这说不通啊,他为什么偏偏要找你的麻烦?在工会里他也很少管具体事物的,你只不过是个留学生,你确定以前没见过他?或者是他身边的什么人?”谢尔盖也有点蒙圈了,现在洪涛对他很重要,不管是从哪方面,他也不希望洪涛有麻烦,至少在夜总会建立起来之前不想。
“我小时候往苏联大使馆里扔过鞭炮,这算不算?你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俄国人!”洪涛也没打算和谢尔盖吵架,不过他憋了一肚子气,忍不住还是要挤兑谢尔盖几句。
“还是先说说你今天的情况吧,每一个细节,越详细越好,不要掺杂你的主观猜想,就说经过,可以吗?”拉茨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本子,然后等着洪涛开始讲。
“按照拉茨说的做吧,他在东德待过,会计师只是他的掩护身份,情报分析才是他的本职,一点儿主观情绪都别带,用最简单的话把当时的场面描述出来就成。”谢尔盖生怕洪涛这张破嘴添油加醋,又给他解释了一下这样做的必要性。
“我觉得我最该防着的是你们俩,你在香港和我说拉茨是内勤,只管财务工作,现在又变成情报官了,你嘴里还有实话嘛!……”洪涛斜着眼撇了谢尔盖一下,直接把他的瞎话给戳破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不用互相顾及面子了,说瞎话就和一日三餐一样平常,谁都不拿这个当回事儿。
“内勤和情报分析并不冲突,我不是和你解释过吗,我以前的事情你知道太多没有用,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为了你好。其实尤利娅应该已经和你说过我的大体情况,能告诉你的她已经都说了,不能告诉你的你问也没用。”谢尔盖当然不会被洪涛几句话就影响了情绪,他还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不想说的东西很难问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