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沈聿被扔在了钟家大门口。
他沿着钟家围墙走了两圈，最终找到一个突破口，将身上的大衣脱掉，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用力往上一跳，双手撑在墙边，就这么爬了上去。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了，钟家上上下下早都歇下，四周安静的不行。
只不过主屋客厅的玻璃门也是紧闭着。
钟晚以前带沈聿去过她房间。
沈聿在楼下目测了一下位置后，从侧面的墙爬了上去。
房间里，钟晚独自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被黑暗笼罩。
今天发生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回来以后，秦书瑶在群里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也只是说爷爷叫她回家吃饭。
钟晚不是那种喜欢把情绪外放，跟朋友吐槽的人。
而且她跟沈聿在一起的时候，也早就想过他们会分道扬镳，以什么形式对她来说不重要。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一样。
钟晚慢慢闭上眼，睡一觉吧，睡一觉就都好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酝酿睡意，就听见阳台的落地窗外传来什么响动。
这附近经常有流浪猫出入，楼下就有摆放的猫粮。
钟晚没有管，拉着被子蒙上了头。
可是没过两分钟，声音再度传来。
钟晚心里烦闷，起身掀开被子，走了几步打开落地窗，出了房间。
她没看到捣乱的小猫，倒是被头顶的月亮吸引。
钟晚仰着脑袋，刚还来得及仔细观赏，旁边便传来一道幽幽的男声：“你真有闲情雅致。”
钟晚猛地转过头：“你——”
下一秒，她的嘴被人捂住。
沈聿看着她，轻轻“嘘”了声：“别把你爷爷吵醒了。”
钟晚拉开他的手，这才发现沈聿就站在阳台旁边，半米宽的台阶上。
她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了，沈聿会出现在这里。
钟晚道：“你怎么进来的？”
沈聿从阳台外翻了进来，大言不惭的说：“你家的防盗系统可以升级了，今晚进来的是我，明天指不定是谁。”
钟晚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保持着距离：“我不是说了分手吗，你还来做什么。”
沈聿单手叉着腰，一字一顿：“我也说了，我、不、同、意！”
钟晚情绪挺平静：“你都三十几了，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像个成年人一样行吗，别那么幼稚。”
“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就想去找十七八岁的男孩子。”
钟晚：“……”
一阵寒风吹来，她冷得慌。
钟晚转身，进了房间。
沈聿也跟着她进去：“好，那你给我一个理由。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就同意分手。”
钟晚摁开了墙上的灯，回过头看他。
沈聿身上的白衬衣蹭上了墙灰，还有些地方已经被划破了。
她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的开口：“没有什么理由，谈恋爱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腻了，感情淡了，不想谈了。”
沈聿盯着她：“那你哭什么。”
钟晚愣了下，随即侧开脸抹了下眼泪。
沈聿长腿往前跨了一步，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你脸上的泪都没干，还想骗我。”
钟晚死不承认：“我那是刚刚被冷风吹的！”
“冷风还能把你眼睛吹肿？”
钟晚气的踹了他一脚：“要你管！”
沈聿单手摁住她的腿，放缓了语气：“是不是你爷爷不同意？我明天就上门赔礼道歉好不好。”
钟晚道：“我爷爷不敢收你的礼。”
沈聿反应了两秒，随即失笑道：“我以为你爷爷生气是因为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你离我远点。”
他再怎么想不通，这会儿也都明白了。
钟老爷子今天一口一个沈总，不仅跟他拉开了距离，还给他戴了足够的高帽子，让他不要跟钟晚计较，是觉得他以后一个不高兴了，就会跟钟晚算账，她给他编排的各种身份。
钟老爷子是觉得，钟家庙小，伺候不下他这尊大佛。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聿道：“这个理由不成立，你不就是喜欢我坏吗。”
钟晚憋了两秒：“谁喜欢你了，自作多情。”
沈聿握住她的手，黑眸沉静：“我喜欢你。”
钟晚微愣，看着他一时没说话。
沈聿视线落在她唇上，一点一点靠近。
下一秒，钟晚拍开他的脸：“你喝多了就回家睡觉，跑这儿来发什么酒疯呢。”
沈聿气的牙痒痒：“我没喝多！”
“哦，那就是有哪个喝多了的小姑娘不小心撞你怀里了。”
沈聿瞬间哑口无言。
他这一身的酒气确实无从辩解。
沈聿默了两秒又才道：“我是喝了酒，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你不知道。”
“我知道。”
“好吧。”钟晚重新看向他，“那你知道你对多少个人说过这句话吗。”
沈聿道：“只对你说过。”
钟晚笑了声：“信你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沈聿：“……”
钟晚拉开他的手：“行了，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
“没劲儿了，爬不出去。”
“那你就在花园里睡，明天早上我爷爷醒了看见你，会叫人把你扔出去的。”
沈聿沉沉看着她：“你就那么不想看见我吗。”
钟晚突然间有些疑惑：“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应该也有不想和你分手的吧。”
沈聿没说话。
钟晚又道：“你都是怎么看她们的。”
沈聿生平第一次相信了现世报这个词，报应，都是报应。
哪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只有浪子回头没人信。
钟晚等不到他的回答，但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双手一摊：“对吧，你也知道想分手分不掉的心情，很烦的。我们以后大概率还有机会再见面，好聚好散不行吗，我可不想以后温迎和秦书瑶结婚，会考虑要不要让我们两个同时出现，我不想给朋友造成负担。”
沈聿道：“你考虑那么多，却唯独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你努努力，多去谈几个女朋友，就会忘记现在的感受了。”
沈聿薄唇紧抿，看得出来很火大。
钟晚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心软了，起身道：“我送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