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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泾之没有留意到魏六的异常,反而对怜贵妃颇有兴趣,“六爷爷,趁现在还有功夫,讲讲怜贵妃的事情吧。”

魏六赶紧回神,这次他没有推脱搪塞,直接说道:“那还要从老家主说起。”

他望着白泾之,不由自主就想起老家主。

“老家主?我外祖父?”

“不,是你外祖父的父亲。”

魏六口中的老家主就是魏寿的父亲。

而他是老家主相中,放在魏寿身边的。

魏六年幼的时候,就和魏六听着老家主的教诲。

他没有魏寿聪明,也比其他人要厉害。

这里的其他人,也包括老家主的二儿子魏二老爷。

“六爷爷,照你这么说,我曾外祖父还会些推演术法之类的?”

“也可以这么说。”

老家主算无遗策,带着魏家从京城那个漩涡安稳脱身。

也算出魏家有一大劫,度过去后,魏家更进一步。

度不过去,便是人丁凋零,魏家彻底没落。

其中有个转机,转机就应在白家。

算出这些天机,隔了一年,老家主就入土为安了。

魏寿正式成为魏氏掌权人,带着部分族人在泠州扎根。

魏寿以为是应在白昭身上,加上那段时间又发生了种种事情,魏宏绵的婚事他便答应了。

送进宫的人选原本就是魏宏绵,她是皇帝指名要的。

结果魏宏绵落水被白昭所救,两人有了碰触。

魏寿原本想向皇帝阐明缘由,请罪责罚。

谁知在魏家借住的向怜儿却自动请缨,愿意替嫁。

魏寿再三询问,若是不想嫁,他们可以拒绝的,魏家有拒绝的资本。

老家主留下的福荫尚能庇佑他们一二,时间再长些就没用了。

向怜儿当时眼泪涟涟,自称欠魏家诸多,无以报答,愿以身侍君。

当时向怜儿和魏三爷的事情刚被魏二老爷识破,她是被舍弃的一方。

魏寿怜惜这个外甥女命途多舛,询问再三,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魏家的手再长,也无法在皇宫搅弄风云。

最终向怜儿的请求终究被魏寿答应。

想到这里,魏六就无比后悔。

“要是当时魏家有个当家主母就好了,女人的这些小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主母。”

白泾之的外祖母是魏寿原配,夫妻伉俪情深,魏寿没有再娶,只有几房妾室。

那会儿魏宏绵的嫂子回了娘家,让向怜儿钻了空子。

向怜儿过继到魏家,改名魏怜儿,充作魏寿嫡次女入宫。

她入宫之初并不顺利。

她没有被封品级,最初就是从宫女做起。

事情没有向怜儿想的顺利,直接进宫便封妃,相反皇帝还想尽办法折腾她,还不给名分。

白泾之没有一丝羞赧,等着魏六继续向下说。

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她没经历过,电视上可没有少演。

“六爷爷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向怜儿心机深沉,早晚会得宠。”

魏六见她这落落大方的样子,反倒有些诧异,小姑娘家家的,完全不见扭捏。

“你说的不错,不过向怜儿时常向你外祖父哭诉,缺钱缺人,魏家没少贴补她。”

魏六提起这些就生气,“她和八皇子能安稳到如今,魏家没少出力,谁知道......唉!”

魏寿也没少后悔。

十多年来,魏寿没少庇护那娘俩。

没想到最后给魏家致命一击的也是他们。

魏家在京城的人脉经营多年,魏六已经收到一些消息。

怜贵妃在魏家出事的当天就改回原有名字,和魏家划清关系。

远在楩州的魏二老爷,不知道又作何想。

白泾之还想继续询问那些陈年往事,去打探消息的魏大勇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月娥呢?不是让你带带她吗?”

魏六有着明显的不悦。

这个儿子完全将他的话当耳旁风,开始我行我素起来。

没有老婆子震着,魏大勇简直成了脱缰的马,不好控制。

“她追着一个男人跑了,我怎么带!”

魏大勇面带讥讽,“这就是你说的好苗子!她再怎么练也赶不上我,别白费力气了。”

“行了,怎么还和一个姑娘家计较上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魏六不让儿子继续说下去,就是看出白泾之已经要变脸了。

白泾之现在掌握着魏家的根基,虽说这个根基是虚无缥缈的说法,就凭白泾之这脑袋,就不会差。

“连州境内有礼王治下的流民,听说要区分出来,从其他地域过去的流民要赶出连州境。”

魏大勇放下简单的几句话就走了。

白泾之开始思索其中用意,莫非真要驱逐流民,礼王境内的粮食不够收买人心了吧?

在古代,有了人口,王朝自然强盛。

在藩王这里也适用。

礼王这样着急,里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爷爷,还是先等等月娥姐,没准她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白泾之是不信周月娥随随便便就跟着男人跑了,魏大勇就是对她们有偏见。

“嗯,只能如此了。”

他们心心念念的周月娥,此时却在礼王府的屋顶上,和一个男人大眼瞪小眼。

周月娥确实是追着一个男人跑了,那个男人正是上午骑马溅了她们一身泥的罪魁祸首。

周月娥此时还穿着溅着泥点子的衣衫,跟对面的络腮胡子横眉冷对。

两人同时攥着一片瓦块,互不相让。

“罢了,好难不跟女斗,你喜欢就给你好了。”络腮胡子松手,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不要再出声。

魏栎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姑娘,对他纠缠不休。

本以为甩开了那个姑娘,谁想到她随后跟来礼王府。

魏栎的武艺本身不俗,没有将人甩开本就惊讶。

刚才动手,魏栎反而落了下风。

为了不打草惊蛇,魏栎退了一步。

若动真格的,他可不一定输。

周月娥瞪了魏栎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不过如此。”

“让你的。”

二人的声音都不大,都是对方能听清别人却听不到的音量。

屋中有人说话,两人不再斗嘴。

周月娥对这里并不熟,也是跟着眼前这人过来的。

这个宅子气派非常,刚才还有人喊王爷,这里应该就是礼王府。

想到这里,周月娥眼前一亮,真是瞌睡来了枕头,一会儿没准能得到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