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紫孕期到了第六个月,身子越发沉重,喜紫工厂便交给胡台儒打理,极少数要她拍板的事,胡台儒会来家里和她商量。
这么一来,她真是闲出个鸟来。
如今已经是好春三月,外头风和日丽,百花盛开,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她的心,蠢蠢欲动了。
某天早上,她一边捧着碗,小口喝着黄澄澄的小米粥,一边观察对面剥鸡蛋的霍郎宽。
“宽哥,你看,天气真好。”
霍郎宽拧眉,“放!”
啧,真是想委婉一点都不行,就说了六个字,他就发现她要整幺蛾子。
“是这样的,”文希紫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我前几日看了份报纸,里头说了,孕妇要多晒太阳,促进钙的吸收。”
“你要补钙,我怕有好歹。”霍郎宽丝毫不留情面。
文希紫“啧”了一声,这么会押韵不要命了?
要是在现代,她高低让霍郎宽做个rapper!
但现在……她只求霍郎宽做个人吧。
文希紫走到对面,黏在他身上,大眼睛对他眨巴眨巴,“我已经六个月没出城了!老公,我今天就出门一次!我去城里看个电影,再买几件孕妇装,再喝个糖水,再……”
“再做个梦吧,老婆,”霍郎宽皮笑肉不笑,“出村的路,你又不是不清楚。”
从黄湖村到枫城镇上,灰尘大,坑坑洼洼地,要一盒驴打滚放车上,不用上手就均匀了。
平时没怀孕倒还好,现在文希紫怀孕了,霍郎宽说什么也不给她出去。
文希紫叹气,半晌,“宽,你相信光吗?”
“什么?”霍郎宽警惕地看着她。
“你不会懂的,只有m78星云的奥先生,才能实现我的愿望了。”文希紫沉沉地叹一口气,一口喝完碗里的小米粥,重重地拍在餐桌上,不带走一片云彩,扬长而去。
剩下霍郎宽捏着鸡蛋在琢磨,奥先生是谁?居然能抢走老婆的心!
开玩笑,他绝不会给别人喜当爹的机会。
他吃完早餐,不急不忙地走到村长家,村长一听他的来意,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什么……修路?”
霍郎宽挑眉,“有问题?”
村长尴尬搓了搓手,笑得猥琐又喜悦:“也不是,就是……黄湖村虽然在喜紫工厂,以及你的帮助下,在枫城算是首富村了,但是铺25公里到城里,能签字的村民恐怕很少。”
不少人在喜紫工厂做员工,赚了一些钱,家里能买电风扇了,一星期能吃两次肉。
这在一年前,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温饱刚解决,连自行车整个村也就多了12辆,大家早就习惯了出城的路,谁愿意花钱修水泥路啊!?
“钱我来出。”霍郎宽掷地有声。
村长懵了,“原来你不是来商量,是来通知我。”
不过村长也是看着霍郎宽长大的,这小子可是收哪家山货,还连吃带拿的主,就他,发善心修路?
不对劲。
“小宽啊,怎么突然要修路啊?对村子不满意你可以提意见啊,虽然提了咱们也办不了。”村长无比诚恳地看着他。
霍郎宽摇头:“别问,你去镇政府打个动工许可文件,别耽误我事。”
说完他就走了。
村长瞪大眼:“啧,你敢吩咐我?这村长给你当吧!”
“别诅咒我,我还忙着挣奶粉钱,村长。”霍郎宽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村长:人剩半口气。
不出一个星期,修路的许可证全部搞定。
三个工程队,同时开工!
这阵仗,对于农村来说,简直太大了,来往十几个村民看到大机器轰隆隆地,都震惊了。
“怎么回事?国家突然在这修路?”一大叔骑着二八大杠,看着一包包水泥、沙子倒在土路。
“我猜啊,肯定是国家发现金子了,要么就是要盖大型基地!”
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这条路的作用,传出无数版本:
挖金、修机场、做旅游区、储备军资……
不过不管怎么样,来往的村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马上就可以告别尘土飞扬,半夜回村也不用担心摔倒了。
文希紫自然也听到了这个事,她正懒洋洋躺在摇摇椅,剥了一个葡萄往嘴里送。
“等路修好了,咱们工厂的罐头运出去就不会碎了。”她开心地点头。
之前工厂的水果罐头运出去,都得碎个4%。
阿冬在一旁嗑瓜子,也很开心,“也不知道要多久,我听说安城一条路修了一年,才30公里,搞不懂。”
一听这话,文希紫整个人垮了,“不是吧,一年,我都生了,我已经六个月没出城了。”
霍郎宽一边慢条斯理地给哈密瓜削皮,一边开口:“一个星期。”
文希紫一听,整个人都来精神了,从椅子上“咔”一声站起来。
“你小心点!”霍郎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
阿冬羡慕地看着她,“小紫,宽哥对你真好。”
文希紫哼哼唧唧,“别提了,守我像守贼一样,我甚至怀疑他睡觉都是两只眼轮流站岗!”
阿冬被逗笑了,“哈哈!”
霍郎宽无奈地将她小心翼翼扶回椅子上,“文希紫,你嘴是真贫!”
“嘴贫好过钱包贫嘛。”文希紫咧嘴一笑。
“宽哥,你怎么知道一周后公路就好了?这也太快了。”阿冬有点不相信。
文希紫也跟着点头,“现在的工程队,机械都比较落后。”
不过,既然是上头出钱,还要什么自行车?
霍郎宽面上却是淡定如常,“那就等着看吧。”
一星期后,20多公里的水泥路还就修到了村口,要不是中间下了一场雨,还能更快一天!
由于这条路有18公里都在主路,附近13个村子都要经过这条主路去往城里呢,见工程队都到了黄湖村了,隔壁羊咩咩村、二圩村……都按耐不住了。
二圩村的村支书到了黄湖村村口,他去城里给岳母送自酿米酒,这会儿要回村去,见机器干得热火朝天,,停下摩托车,期待又拘谨地给路一旁的包工头递了一根华子,“师傅,啥时候铺到二圩村啊?”
包工头眼一瞪,“什么二圩村?我们就铺到黄湖村!”
“只到黄湖村?!”二圩村的村支书顿时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这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