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紫当晚就把介绍信的事告诉霍典,这孩子还在灯下写着数学题呢。
看着她一脸兴奋,霍典放下笔,眼里有高兴,也有些复杂的情绪。
“怎么了?”文希紫看着他的脸色,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你该不会后悔出国留学了吧?”
“不,”他的眼神坚定又伤感,“我已经别无选择。”
一想到这个15岁的男孩子,就要远赴国外,自然是有点紧张,舍不得家。
“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学成归来,也不过几年时间。”文希紫笑着安慰他。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此时是6点左右,霍妮在自己房间,而霍郎宽还没回来。
霍家安静极了,只有她和霍典交谈的细声。
“那时候,我已经成年了。”霍典突然说道。
文希紫点头,“对,到时候记得孝顺紫姐。”
霍典“切”了她一声,脖子扭到一边去,就想……就像几个月前一样。
看到他这孩子气的动作,文希紫突然发觉,霍典变得沉稳好像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具体哪一天,她已经忘记了。
大概是她真的对两个孩子不够上心,小孩的心境变化她都没发现。
“你好好写作业吧,紫姐今晚下厨,”文希紫说着, 就要站起来往厨房走,一边问,“想吃什么?红烧狮子头,或者虾仁炒木耳?”
“可乐鸡翅。”霍典立刻回道。
文希紫讶异地回头看他,“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再也不吃可乐鸡翅了吗?”
虽然在她眼里,可乐鸡翅也不算小孩子才会吃的菜。
她也挺喜欢的。
“再吃一次也没关系吧,”霍典站起身来,跟在她身后,“在国外就吃不到了。”
说着,他就从橱柜上拿出一个碗,又从冰箱拿出一袋鸡翅。
“不用你帮忙,就这点活,你去忙你的功课吧。”文希紫接过他手中的鸡翅。
说真的,这么好学的孩子,不用家长操心,她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做两三道菜,也不是难事。
今天下雨,听着雨声做饭,她心情也蛮好。
哪知道,霍典就是很坚持,打开水龙头,装水解冻鸡翅,低着头,也不说话。
文希紫还想再劝,可看他模样,大概是想和自己多待一会,也就没出声了。
毕竟,以后,这样的日子就很少了。
想起她刚来霍家的时候,尝了她做的猪油渣炒白菜,两兄妹就在厨房做她的小尾巴,帮她打下手。
递酱油和醋,洗菜,切菜,打蛋……
每次她开始铲菜到碟里,两兄妹就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
刚开始在杂货店门口摆摊卖鸡爪,两个孩子就在厨房猫着身子,守着一大盆的鸡爪,一边剪一边说闲话。
一转眼,她生意做大了,一大两小同时在厨房的日子就很少了。
文希紫想得有点出神,直到一块姜递到她面前。
她扭头,看到霍典很自然的表情,“紫姐,洗好了。”
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文希紫连忙接过来,刀在砧板一下一下地,姜便变成姜丝。
等她切完,霍典刚好洗完蒜头,放在她面前的砧板上。
文希紫接过来,将蒜头拍扁备用。
她开始煮可乐鸡翅的时候,霍典将木耳泡上了,又开始去虾线。
厨房里,除了锅内滋滋的声音,洗菜的声音,再无其他。
但文希紫觉得吧,她和两个小孩的默契,远比她认为得还要深。
很快,饭菜上桌,霍郎宽没回来。
三人也习惯了,直接开吃。
等到她回屋洗完澡,霍郎宽才风尘仆仆地开门进来,他的头发被风吹成背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文希紫没忘记这男人不舒心,就因为她太过独立,没让霍郎宽发挥老公的作用。
这会儿看到他,便主动关心道:“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热一下饭菜。”
说着,她就要从床上起身。
“别忙活了,我在孙叔家吃过了。”霍郎宽语气和缓不少。
“孙叔?”文希紫蹙眉,“你去看他老人家,怎么不叫上我?他得怪我不关心他了。”
“顺路。”霍郎宽道。
顺路不假,不过他倒是把孙叔训他的那部分省去了。
他今天刚到孙叔家,坐下没多久,孙叔就发现他脸色不对劲,“你那张脸怎么回事?跟谁欠了你二八万似的。”
“我没事。”霍郎宽总觉得和媳妇的事,没必要说这么多。
孙叔试探地问:“做生意亏了?”
霍郎宽抿茶,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来不是,”孙叔拍了拍沙发扶手,又问,“两小孩闯祸了?”
霍郎宽扭头,脸上没什么起伏。
“让我想一想,”孙叔恍然大悟,“和媳妇闹情绪了吧?”
霍郎宽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这孙叔也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当下就笃定自己猜对了。
“你说你,大男人地,和个女人计较这么多干嘛?”孙叔无奈又好笑,“再说了,我看小紫是个识大体的女孩。”
这不说还好,一说“识大体”三个字,霍郎宽像是踩雷一样,当场就忍不住怒火,将手中茶杯狠狠放在桌子上,“她是识大体!她就是太识大体了!压根不需要丈夫,她一个人什么都能解决。”
“这……”孙叔有点听懂了,当即哈哈大笑,“没机会给你当英雄,不得志了。”
霍郎宽一下子噎住了,看着幸灾乐祸的孙叔,起身就要离开,“我今天就不该来,来了也是风凉话。”
他一边说,一边不忘一手抄起桌上的上好乌龙茶,“茶叶不错,我回去试试。”
“你等等。”孙叔连忙去拉他。
霍郎宽挑眉,将茶叶丢回他怀里,“一包茶叶也舍不得。”
“茶叶给你,”孙叔将茶叶重新塞霍郎宽手里,“不过,我可提醒你啊,可别对小紫冷言冷语。”
“我不懂女人。”霍郎宽摇头。
“有什么不懂的?”厨房传出个和蔼的妇女声音,“她不需要你帮忙,你可以让她心疼你,越好强的女人,越吃这一套。”
“老婆子,你净出馊主意!”孙叔吐槽自己老伴。
“原来如此,孙婶子,你比我孙叔强点。”霍郎宽却是恍然大悟,抬腿往外走。
孙叔在后边骂骂咧咧,“你这臭小子,你说啥?”
霍郎宽没心情搭理孙叔,本想立刻回家找媳妇,奈何枫城杂货店今天下午盘点,这才导致现在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家。
文希紫洗好了澡,睡衣比夏季厚实一些,露不出腰身,手臂也严严实实地。
只不过,领口宽松,露出锁骨处大片雪白,倒是比清凉穿着更诱人。
这妖精,真真要他命!
霍郎宽喉咙发干,想到孙婶子的话,于是便揉了揉后腰,“今天帮孙叔搬东西,我想早点睡。”
“你腰怎么了?”文希紫起身,想去掀霍郎宽的衣服。
霍郎宽拉住衣服,“没事,可能是扭到了,明天就好了。”
“我看看。”文希紫不由分说地扯他的衣服,弯着腰认真检查他的腰。
霍郎宽感觉她纤细白嫩的手,在自己腰际滑动,忍不住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