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典往旁边一躲,躲开文希紫的手,骄傲地抬头,“我才不紧张。”
“那就进去吧。”文希紫让出路。
霍典抿唇,“爸,你走前面。”
霍郎宽看着让来让去的三个人,无奈先进去了。
门口接待厅的小文员一见到霍郎宽,立马起身迎接:“霍先生,你们好,这边请。”
对于小文员的态度,文希紫没什么太吃惊的,霍郎宽早和孙老大打好招呼,因此过来招待室,不需要等,直接就能和飞哥见面。
霍郎宽走在最前面,文希紫在后面,至于霍妮、霍典,就在文希紫身后。
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样。
飞哥早就被狱长带出来了,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也看得出飞哥在牢里没吃苦,体型适中,头发也是干爽干净的。
昨晚睡觉的时候,霍郎宽和她提了一嘴,孙老大让监狱对飞哥多照顾一些,这也是为什么飞哥没受苦的原因。
听到脚步声,飞哥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五官深刻的脸,和霍郎宽散漫的眉眼不同,飞哥脸型端正,双眼皮很大,眼睛更大,嘴唇稍厚,硬汉长相。
不过,即便是硬汉,见到一双儿女的时候,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激动和关切。
飞哥的双眼在看到霍妮、霍典的时候,血丝一下子就上来了,嘴唇嗡动着,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快过去啊。”文希紫推了推霍妮、霍典。
霍妮和霍典也是眼含热泪,低声叫声:“爸。”
飞哥一边打量两个孩子,一边点头,“好好好,你们两个都这么高了。六年前你们还是小屁孩呢,一下子长大了。”
“爸,你在里头吃得好不好?”霍妮哽咽。
飞哥笑着点头,“好得不了,一天一个鸡腿呢,还是闺女会疼人,知道关心我。”
霍典眼神倔强,就是不出声。
飞哥看着自己的儿子,“臭小子,15岁啦,有没听你二爸的话。”
霍典大力地点头,还是没出声。
文希紫知道这倔小子在憋着泪水,一时间感慨万千,还是决定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她扭开视线,这才发现霍郎宽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左侧的窗户边。
这男人向来不爱示弱,脊背一动不动,可是修长的手摁在白色的窗沿,指节发白,仰了仰头。
文希紫不想这时候去直面他的脆弱,也许霍郎宽也不想被人看到他的脆弱。
要强,都倔。
就让霍郎宽一个人消化吧。
文希紫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听着他们的对话。
直到他们聊得差不多了,飞哥将视线看向她,“这位姑娘是?”
“我媳妇。”霍郎宽从窗户那边走过来,眼尾还泛着红。
“你媳妇?”飞哥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在她身上打量,“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是不是拐来的?”
“我可不是那种人,你还不了解我?”霍郎宽搂过她的肩膀,“正式介绍一下,她叫文希紫。”
文希紫点头,“飞哥好,我是文希紫,霍郎宽的媳妇。”
“我这两个孩子……”飞哥看了两眼自己的两个孩子,眼里有点歉意,双手在膝盖紧了紧,“没给你添麻烦吧?”
“要给我添麻烦,我也不会来看您嘞。”文希紫笑眯眯地拉过霍妮,刚想拉过霍典,结果霍典又是躲过她的手。
飞哥立刻严肃地看着霍典,“小典,你这什么态度?”
“没事,他就是这个脾气,”文希紫笑眯眯地看着霍典,“心还是好的,整天紫姐紫姐地叫我。”
“爸爸,紫姐对我们可好了,”一旁的霍妮,眼泪还挂在睫毛,嘴角却已经绽放笑容,拉着文希紫的胳膊,“她给我们买好多好看的衣服,还做好吃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飞哥认真地看过来,深吸一口气,说不出一个字。
“对了,飞哥,我给你带了照片。”文希紫打开斜挎包,从里头掏出一叠照片。
飞哥接过一看,“这是……”
“这是两个小孩的奖状,贴在家里,没法带过来,我给您拍照了,”文希紫指了指面上那张照片,“两小孩可有出息了,你看,霍妮得了语文作文第一名,霍典的数学很好,去镇上比赛拿奖了……”
飞哥一张张地看着照片,两个小孩围在他身边,霍郎宽坐在一旁椅子上,只有文希紫娓娓道来的声音。
随着飞哥翻动照片,其中一张出来的时候,霍典大叫:“紫姐,你怎么什么都拍啊?”
只见这照片里,霍典手拿铅笔,头歪在桌子上,还流了口水在作业本上。
“哈哈哈……”霍妮忍不住笑出声。
霍典气得要去抢照片,被飞哥挡住了,“挺好的挺好的,这些画面,我都没看到过,有空可以拿来看看。”
“小典啊,我拍完告诉你我拍照,你不是说无所谓吗?”文希紫眨着无辜的双眼。
霍典慌神,“我哪里知道你真的拍照了。”
“好了,你爸挺喜欢的,给他留个念想。”霍郎宽开口了。
霍典一贯听霍郎宽的话,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抢照片的手,“下不为例哦,紫姐。”
文希紫对飞哥使了使眼色,“瞧,小典一直这么可爱。”
“紫姐,我长大了,不准说我可爱!”霍典清秀的脸上红红地。
飞哥也忍不住笑了,笑完又认真看着文希紫:“郎宽媳妇,谢谢有你。”
文希紫摸了摸鼻子,琢磨着,飞哥是不是还不知道她把秦兰送进监狱的事。
正犹豫开不开口的时候,飞哥主动开口了,“秦兰的事,我都知道了,只是她咎由自取,不怪你们任何一个人。”
“爸,这事真不怪紫姐,妈居然往紫姐的工厂倒臭鸡爪。”霍典脸上严肃了一些。
文希紫满意地点头,“你看,关键时候,小典可都是会帮我的。”
霍典不好意思地挠头。
“阿宽,你终于找到媳妇了,姑娘人不错,别欺负人家。”飞哥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