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希紫走在最前面,成一桃、成一冬围着她往前走。
“小紫姐姐,我妈告诉我一件事,”成一桃小小、软软的手拉着她,“我想问你,是不是真的?”
“什么事啊?”文希紫看着小女孩黑溜溜的眼睛,不由得感慨,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可爱,肉乎乎地。
成一桃扯着她的手往下,然后凑到她耳朵旁,稚气的嗓音故意压低:“有一天,我告诉妈妈,我长大后要像你一样厉害,开厂挣大钱,我妈妈说,你小时候吃了很多肉肉和牛奶,才能开厂挣大钱,我想问你是不是真的?”
文希紫听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可是看着成一桃单纯的眼睛,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扭头看了阿冬一眼,这阿冬当妈真是会胡说八道,为了骗孩子吃肉喝牛奶,还把她搬出来。
阿冬留意到她看过来,连忙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文希紫秒懂,认真无比地对着小桃桃点头:“你妈妈说得没错,我啊,就是吃了很多肉肉和牛奶,才能开厂挣大钱,所以你也要吃肉肉、喝牛奶。”
成一桃勉强地点点头,幸好这小女孩还没小学文凭,能骗一骗。
一大一小两个人,边说边往前走,文希紫过了一会发现不对劲,回头一看。
奇怪了,阿瑞和阿冬怎么还在霍家门口?
“你们怎么还不走啊?”文希紫对他们招手,“再不出发,待会天都黑了。”
阿瑞和阿冬不约而同地看向霍郎宽,这男人正拿着把剪刀在院子里修剪花草,他看着眼前那棵玫瑰花,眼神似乎充满了深情。
只有阿瑞知道霍郎宽心里头那点小九九,可他不能明说,宽哥这人吧,要面儿,得请。
让大嫂文希紫“请”他一起去烧烤,那是不可能了,毕竟大嫂也是个不低头的人。
“小桃,你过来。”阿瑞对着自己女儿招手。
成一桃一脸懵懂,不过还是蹦蹦跳跳地到了爸爸阿瑞身前。
阿瑞低下头,在成一桃耳朵旁悄声不知道说了什么,便看到成一桃偷笑的表情,然后她点了点头。
接着,成一桃飞快地跑到霍郎宽身旁,拉起他的手,无比大声道:“宽哥哥,小紫姐姐邀请你一起去烧烤,你跟我一起走啊。”
别看成一桃是个小豆丁,七八岁还没到文希紫的腰,可嗓门大得吓人,她这话一出,除了成一冬脸上有着清澈的愚蠢,其余一行人全都石化了。
这……尴尬了,当然最尴尬还是文希紫。
文希紫用眼神给了阿瑞一记:我特么什么时候邀请霍郎宽了?
阿瑞嘿嘿一笑,扭开视线,对着霍郎宽道:“宽哥,快走吧。”
成一桃也拉起霍郎宽的手往前走。
文希紫看这阵仗,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四个孩子还在场呢,大家人的事,她不想让孩子们涉及太早。
霍郎宽顺势而行,放下剪刀,牵着成一桃出门,加入烧烤队伍。
啧啧,瞧这男人坦然自若的样子,整得她求着他加入似的。
算了算了,她直接无视就好。
一路上,四个孩子和她打打闹闹,后面阿瑞夫妇和霍郎宽说说笑笑,倒是还算和谐。
越往小溪走,路两旁的榕树、松树越来越密集,遮掉头顶的太阳,在地面洒下斑驳影子。
格桑花在中秋后已然枯萎,却正是虞美人、三叶堇这些草花开放的季节。
小溪哗啦啦的声响越来越近,这也让四个孩子越来越兴奋。
“快到啦!”霍典伸长脖子,朝着小溪的方向看去,“好久没玩水啦。”
文希紫揪着他衣服后领,“现在不是夏季,玩感冒了可没人照顾你。”
“哥,烧烤可比玩水好玩多了。”霍妮扬了扬手中的各种烧烤食材。
霍典想了想,点头:“也是,有好吃的,谁还玩水,可不能给你们全吃完了。”
很快,两家八个人就来到溪边。
没想到,这就迎来秋风烧烤的第一个坎:溪对岸更加平坦,适合生火烧烤,但是水位涨了。
平时踩着几块大石头就能过的小溪,现在到了人的脚脖子了。
“过不去了,咋办?”成一桃看着小溪,小小的眉头皱得像毛毛虫。
“这简直小意思啦!”阿瑞走了上前,鞋子一蹬便脱了,左手提起一个小桃,右边胳膊夹着一个小冬,“爸爸带你们过去。”
成一桃、成一冬兴奋得不行,一边过河一边大叫。
阿冬正想脱鞋,阿瑞连忙阻止她:“媳妇,你别动,溪水冷,我把两个猴子带过去,就回去背你。”
阿冬含羞一笑,倒也没说话。
文希紫撞了撞她胳膊:“你家阿瑞,会疼媳妇。”
阿冬给霍郎宽使了使眼色:“宽哥,你也背小紫过去,她的鞋是小羊皮的,可贵了。”
文希紫没等霍郎宽说话,径直脱鞋踩进了小溪里。
脚踩进冰凉的溪水,文希紫心想,不就是一条小溪吗?几步就过去了。
霍妮、霍典两人已经自己走过去了,此时看到她自个儿过河,霍妮语气颇有无奈:“爸,你怎么不背紫姐啊?瑞哥背自己媳妇过去了。”
“你问她自己。”霍郎宽在身后,语气有点冷淡。
文希紫一步一试探踩在溪水中,不忘对霍妮说道:“没事,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脚下一滑。
文希紫整个人踉跄一下,她想这下完了,刚刚还吹牛说自己能行,结果下一秒就要摔了,打脸了。
她倒不介意其他人看到她出糗,偏偏就是不想让霍郎宽看到。
各种小心思闪过心头,她就快倒进溪流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手臂。
文希紫下意识回头,刚好和霍郎宽幽深的黑眸对上。
霍郎宽一手扶住她的手臂,语气颇为无奈,“你就不能偶尔当个小女人?”
文希紫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一晃,被霍郎宽拦腰抱起,她的脸也靠在他结实的胸肌。
“这条溪流,我们从小来回走,很熟悉,你不熟悉容易摔倒很正常。”霍郎宽稳稳当当地抱着她过河,不忘给她找台阶下。
此时,已经在岸对面的六个人起哄,“宽哥真是眼疾手快,哎呀呀。”
“爸,表现不错!”
文希紫脸上发烫。
这霍郎宽也真是的,明明背着她也能过去,非得来个公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