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郎宽没说下去,文希紫毕竟和他相处这么久,一眼就看懂他的眼神。
“你是怕说了心里话,惹我不高兴。”文希紫站在台阶,语气很肯定。
霍郎宽并未反驳,那就是她说对了。
文希紫也没什么反应,只继续往屋里走,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淡淡道:“好好好,好得很,呵呵,霍老板。”
她说完,也不管霍郎宽什么表情,自顾自地上了楼。
霍郎宽看着她腰肢轻扭地上了楼,虽然她没生气翻脸,但她背影的每一根发丝,都散发不高兴的气息。
霍郎宽暗骂一声,不就是她的安排不符合以往霍记的风格吗?
非和媳妇较劲做什么?
现在好了,七天没见到媳妇,在安城的时候,夜夜梦到和媳妇亲热,结果一见面就得罪干净了,连抱都没抱一下。
霍郎宽一言不发地进了屋,霍妮、霍典还在客厅做作业,一见到他便叫道:“爸,你回来了?”
霍郎宽很勉强地“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便也上了楼。
客厅剩下霍妮、霍典面面相觑,霍妮无奈摇头,“不用看了,爸又把紫姐惹火了。”
“他们两个,就没几天和睦相处的,”霍典笑出声,“等我有了媳妇,肯定比二爸会哄老婆。”
……
霍郎宽打开卧室的门,并没见到文希紫的身影,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磨砂玻璃透出模糊的白色轮廓。
他不由得地扯了扯领口,莫名觉得喉咙发干。
他挪开视线,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下,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
等文希紫洗完澡,一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便和他的双眸撞了个满怀。
文希紫淡淡地挪开视线,像是房间压根没人一样。
她扯下晾衣架上的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
还没擦几下呢,毛巾就被拿走了。
“我帮你。”霍郎宽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捧着她的头发。
文希紫没出声,任由他献殷勤,有人要伺候自己,那是天大的好事,她才不会穷清高地拒绝。
“好香。”霍郎宽低了低头,英挺的鼻子凑到她乌黑的秀发前。
若换做平常,她听到男人暧昧的暗示,她定是眼波流转,三分妩媚地看着男人的眸子,直到两人之间的火花烧掉所有衣服。
不过,现在嘛……文希紫没说话,假寐地闭着眼。
霍郎宽看了看她脸上冷淡得要命,真是无奈又头疼。
他耐心地给文希紫吹干头发,电吹风的呼声一停,文希紫立刻倒进床上,背对他睡觉。
霍郎宽拿着电吹风,站在原地,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弯下腰,丰润的唇靠近她的唇,就快碰到她的时候,一只纤手拨开他的脸。
“你没洗澡,一身味道。”文希紫淡淡道。
霍郎宽叹气,只好直起身子,进浴室洗澡。
文希紫听到浴室门关上的一声,猛地睁开眼,朝着空气无声挥舞了两下。
什么男人啊?
她好心帮他守住霍记,还让业绩翻了一倍,这男人居然嫌弃她的安排。
她知道霍郎宽没说出口的话,不就是觉得她把霍记搞得太凌乱,不像个高大上的高端百货,拉低了他的品味。
呵呵,做生意不就是为了挣钱吗?还分怎么挣钱!
这其实也不是霍郎宽的错,毕竟是他的店,有权利决定霍记的整体风格。
说到底,怪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着急忙慌地给他去救场了。
现在一肚子的气,还没由头发泄,可把她憋坏了。
得了,反正她不好过,也不想让霍郎宽好过。
虽然她不能指责霍郎宽不识抬举,但可以不搭理他啊!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起码三天不搭理这个臭男人,谁让他不识好歹!
想清楚了,文希紫的心情也平复了,这时候霍郎宽也从浴室出来了。
不一会,床下陷了一下,男人身上的气息从后面传来,让她无法忽略,甚至他没碰着自己,高于女性的体温便能从后背感觉到。
“小紫……”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气息吹得她耳朵痒痒地,“在安城,我梦到过你。”
文希紫闭着眼,没说话,莫名地心跳加快。
一想到刚刚自己还暗自发誓,起码三天不搭理他,当然不能现在就轻易原谅他,遂干脆躺着不动。
霍郎宽的手拂过她的头发,“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可霍记是我一手创办的,对于它的发展方向,我一直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看到霍记新变化的第一眼,很难接受。”
文希紫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了,可算听明白他的意思,说来说去,还是暗示她乱安排,不符合他的设想。
“我困了,我要睡觉了。”文希紫没好气地打断他。
霍郎宽轻轻叹息一声,看着她瘦薄的肩膀良久,才闭眼睡觉。
第二天,文希紫起床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
看来他已经去忙了,大概是一夜睡不着,惦记被她整乱的霍记,一大早就去霍记整理了。
这男人,说是感恩她救场,实际上深刻反对她的安排。
还是去自己工厂吧,起码自己能安排。
文希紫起床,到喜紫工厂忙碌起来。
等她下班回到家门口的时候,阿瑞正开着车回来,霍郎宽也在副驾上。
“嫂子!”阿瑞和她打招呼。
文希紫笑着点头,“今天这么早收工啊?”
阿瑞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霍郎宽,点头道:“我都得听老板的。”
文希紫故作没听懂,只转移话题,“快回家吧,我听说你家阿冬给你做了糖醋鱼。”
“好嘞,我这就回去了,”阿瑞下了货车,关上车门,临走又扭头对她笑了笑,“我看啊,霍记现在这样挺好的,宽哥干脆也没换回去。”
什么?
霍郎宽今天没去霍记恢复原状?文希紫心底暗暗吃惊。
她以为霍郎宽迫不及待地撤了她的布置,就为了恢复以前高大上的百货面貌,没想到他居然没动手。
文希紫心里转了好几次思绪,面上还是淡淡地,“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不是我的店,我是做不了主咯。”
听听这话,这女人心里还是有气呢。
“哪能啊,”阿瑞笑嘻嘻地用肘部推了推霍郎宽,使了使眼色,“宽哥开店挣钱,还不是给媳妇花。”